《撩开夹门关的面纱》第三篇：诸家源远的血液
第六章 “3·28”会场
第一节
夹门关“3·28”的会场，传说起源于西汉文帝二年，即公元前162年。此时，正是国家从初定走向繁荣昌盛的时期。
《汉书》本纪记载，西汉文帝二年正月诏曰“夫农天下之大本也，其开籍田，朕亲率耕”；意思是说，西汉的时候重视农业的发展，认为农业是“天下之大本”，就连皇帝都“亲率耕”。文帝深知“夫农”的所感、所想和所求，为缓解、调节和活跃“夫农”劳作的枯燥气氛，非常重视民间文化活动的开展。夹门关在此气候下，萌发、形成和完善了“3·28” 会场的形式和内容，一直延续到今天。
夹门关每年的会场，从农历3月20日开始，到3月28日结束。其时间的选定，不仅仅是因为新一年的农事活动即将开始，开展活动只是单纯地激发劳动者的劳动激情，而是寄寓着组织者和参加活动者，对新一年的祈祷和希望。按照《周易》数理学原理，“3·20”是3+2+0=5；“3·28”是3+2+8，虽然结果是13，但2+8=10已经归零，3+2+8的数质是“3”。数字3代表快速生长，有欣欣向荣之意；数字5，在10个数字中处于居中的位置，有调和之意，代表和谐与融洽。
夹门关的会场，主会场历届都设在场镇上。通常设三个分会场：川祖庙和大庙分会场，大庙又名岱庙、十殿，在今北岸街九年制学校内，该分会场的主要活动内容为，祈求天下和顺，日月清明，风雨以时，灾历不起，国丰民安，人寿年丰，消灾增福寿绵长，所求如意！万年台（南岸街台子坝）和香严寺分会场的主要内容为，看大戏《刘十氏打×》和拜佛；白沫江分会场的主要内容为，抢红鸭——抢新一年的“红运”。会场期间，进行物资交流，在水上对唱山歌，进行龙灯、狮灯、马马灯、幺妹灯、踩高跷……比赛。
会场前的四、五天，赶庙会的商贩，就到夹门关标号占地盘，栽椽挂檀搭帐篷。酒馆饭店也砌起炉灶，张罗着劈柴担水。在万年台的广场上，政府派人搭起了席棚，挂上帷幕，准备庙会接待外地来的头面人物。3月20日，四面八方的善男信女蜂拥而至。摊贩们放开他们异乎寻常的高嗓音吆喝起来，一个赛过一个，一处比一处吆喝得响亮，唯恐声音低了被顾主忽视。饭馆酒店的伙计则将雪白的羊肚毛巾往肩上一搭，脸上堆起诌媚的笑，殷勤地招呼着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哪怕走来的是一位少年，也要迎上去喊一声“爷，请进来坐一下吧”。卖吃活的、卖玩具的、卖农具的、卖石木泥雕改家什的、测字的、算命的、卖狗皮膏药的、耍猴戏的、兜售西洋镜的……街头巷尾，人头攒动，棥棥角角，到处都挤得水泄不通。
第二节
夹门关党、政、工、农、商、学、兵的一切事务停止，全力为“庙会”保驾护航。人们从川祖庙将川祖大禹神像抬到大庙，去接东岳大帝黄飞虎。在大庙内完成一番法式后，又从大庙将东岳大帝和川祖神像抬到万年台看大戏。整个游行队伍，彩旗飘舞，锣鼓喧天，川祖和东岳大帝神像前面，人们抬着的是种类繁多的供品。川祖和东岳大帝神像，威风凛凛，神气活现，坐着轿子，闪悠闪悠地被人抬着。后面是成群结队的善男信女，手中都捧着三柱香，边走边拜，口中念念有词。善男信女后面，是打扮成各种戏剧人物的人群，蜂拥相随的是看热闹的人们。东岳大帝和川祖神像，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想抬就可以抬的，必须是在党、政、工、农、商、学、兵界有成就，有名望的人士才有资格抬。川祖神像和东岳大帝神像所到之处，人人顶礼膜拜，家家户户烧香叩头，以求消灾除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在台子坝所唱的大戏，是每年必唱的而且已经家喻户晓、却还津津乐道的《刘十氏打×》。
经久不衰的《刘十氏打×》，共二十八本。一天唱一本，要唱二十八天，才能唱完。《刘十氏打×》是道光年间，夹门关人根据发生在夹门关五龙台的真人真事编成的大戏。说的是：财主李富娶五龙台刘+氏，到铁碑寺洞房花烛时，非常热闹。后来，李富怪刘十氏多年不生娃娃，断了他的香火。跑到祖坟前骂说祖人不保佑他，族人把一只狗给他送去，就生了李根儿。刘十氏生活上妖精八怪，穿身换套，李根儿也整天抽烟喝酒打牌，幺二伙三，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几年工夫母子俩就把李家败了。李根儿怪他爹没给他留下多少家产，气急败坏地把李富吊起来就打。李富吊在梁上惨呼：“我是你爹，你咋这样打我啊？”李根儿赶忙把李富放下来，祝辑叩头，拜完后又吊起来照打不误。一阵皮鞭棍子打得李富鼻清脸肿，鸡声鬼叫。夹门关就有人“展园子”说：“李根儿打他爹——礼是礼罚是罚”。刘十氏觉得李根儿不能防老依靠，就又生了一个罗卜儿。罗卜儿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就是后来有名的木莲和尚。刘十氏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外的铁围城受苦 ，木莲和尚找遍了十八层地狱，最后在铁围城找到了刘十氏，便用禅杖筑爆了铁围城，救出母亲。母子俩抱头痛哭……
夹门关每年的会场，还有一个最好的看点，就是在白沫江中抢红鸭。都说抢到红鸭的人，在新的一年中，随便做什么都会发财，大有逢山有路、遇水有桥的随心随意。因而就有抢到了红鸭，就是抢到了新一年来的“红运”这个说法。
“红鸭”的选定很有讲究，不是随便哪只鸭子都可以选作“红鸭”的。庙会规定干（旱）鸭子不能选作“红鸭”，水里圈养的鸭子也不能选作“红鸭”。能入选作“红鸭”的，必须是从小就在河、沟、渠水里长大的，具有很强野性的水鸭子。每年开展活动之前，组织者就专门抽调人员，到处去选购备用“红鸭”，要求所选鸭子在雌雄比例上必须对等，以表示阴阳平衡，万物同兴。选购回来的备用“红鸭”，放到白沫江中，指定专人驯养。要求驯养者每天分三次，将备用“红鸭”撵到浅水处，跑圈逐食，追赶或飞翔，每次不得少于30分钟。届时，从驯养的备用“红鸭”中，精心挑选出雌雄比例对等的12只，或24只，或36只，或72只，或108只……
第三节
自古以来夹门关就是道、佛、儒共存共荣的地方，被道教称为洞天福地。在初选备用“红鸭”和最后确定“红鸭”的数量上，都是“3”的倍数，代表人世应合天理一周期的意思。数字“3”在道教《易经》中为“震”、为东，代表快速的，激烈轰动，变化大的，表达的是快速生长，欣欣向荣之意；在佛教中，有佛、法、僧三宝，戒、定、慧三学，无常印、无我印、涅槃印三法印……数字“3”表达的是生生不息的意思。在儒学中，数字“3”的含义主要代表众、多、周全，夹门关在礼数上就讲究三茶（下茶、受茶、送茶）六礼（纳采、问名、纳征、纳吉、请期、亲迎）等等。
数字12代表12周天，一年的12个月，且1+2=3。数字24代表一年中的24个节气，且2+4=6, 6是我国古人崇尚的吉利数字；《易经》每卦有六爻，音声有六律，古代士大夫有六卿，家庭关系有六亲；秦始皇统一全国后，“数以六为纪”，帽子六寸，车六尺，驾车马六匹等等；数字6代表顺畅，因此有“六六大顺”之说。36是六六相乘之积，代表36天罡；数字72代表72地煞星，这个神秘数字起源于五行思想。在五行观中，一年被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一年360天被分为72候，每候5天；72这个数字古人最喜欢使用，比如孙悟空有72变，孔子弟子三千中有72贤人，刘邦左股有72颗黑痣，《水浒传》108将里有地煞星72将，古人将一年365天划分成72候……数字108是佛教视为最幸运的数，代表“极高”、“吉祥”、“驱除人生一切烦恼”、“一串念珠108颗”等等，且3+6=9,7+2=9,1+0+8=9。 9是最大的一个阳数，是至高无上的一个数字，也是最具魔力的一个数字。古人十分喜爱数字“9”，认为“9”是最具吉祥的，具有极高的寓意，把皇帝称为“九五之尊”。在《易经》中把“9”列为第一卦：“用9，见群龙无首吉”，而9”的12倍是“108”，把此含义推向极致，因而人们频繁使用这个把其寓意推向极致的数字108……
在备用“红鸭”中，精心挑选出雌雄比例对等的数量之后，用染子即朱砂将鸭子的全身染红，用鲜红的绸布条，拴在鸭子的颈项上，此时的备用“红鸭”才能正真地称为“红鸭”。“红”是趋吉避凶的颜色，代表喜庆、吉祥、红红火火和兴旺发达，是庶民百姓祈求太平盛世、事业兴旺发达、生意兴隆……所向往的理想颜色。
抢红鸭活动开始时，组织者在白沫江活动区域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分配“红鸭”的数量。通常是东、西、南、北四个点，每个点分配12只，以表一年12个月，月月红火；剩余的24只在活动区域中央投放，表示一年24节风调雨顺。
每年农历的“惊垫”节气一过，夹门关南北两岸的舵主就要对当年“3·28”的活动进行会商，北岸衙门的总舵爷吴益俊和南岸码头的舵把子宋惠枝，就召集主持绅仕们商讨，把当年参加抢红鸭的水手推荐出来。每年都按活动水域方位，每个方位选定12位强悍水手，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共选48人。
基本人数确定之后，为了保证活动人员的安全，根据民俗由精通卦卜的术师，按照上、中、下元甲子年号的卦属，命属东四位之一和命属西四位之一的水手就不得参与其中，以免与年卦对冲出险。通过三番五次的推荐、推敲和筛选，将水手人员确定下来。人数选定之后，由筹备组召集所有水手开会，宣布抢红鸭的有关规矩：1、所有参与抢红鸭的水手，必须按照东、西、南、北所指的位置各自就位，否则出现安全事故，组委会概不负责；2、在红鸭未投河之前，任何方位抢红鸭的水手都不得下水，如有违者，由“团房”的团丁（相当于今现场的民警和执勤人员）将其抓获，注销终生参与抢红鸭的资格；3、在本区域投放红鸭时，只能是本区域的指定人员下河，其它位置的水手不得介入。待投出的红鸭抢完后，再给下一个位置投放红鸭。待四个方位分的红鸭都投放和抢完后，再将最后的24只红鸭，投放到活动区域的中心点，水手从四方飞扑去集中抢获。4、凡是参与抢红鸭的水手，都要在自己的头部拴上统一发放的表示“水手资格”的红绸带标记。严禁其他的社会人员介入，违者由衙门保安团丁（相当于今现场的民警和执勤人员）抓上岸，送团房总部关禁闭三天。规则宣布后，由所有水手利用五天时间，在预定水域进行水上热身训练，以备投入战斗。
第四节
民国27年，即公元1938年的正月，夹门关会场组织者，就召集各码头和各保甲有钱的绅仕募捐银钱，为活动筹集资金；安排专人分别到周边邻县，张帖“夹门关‘3·28’ 会场活动议程”的告示；派人选购100多只备用红鸭，交给一个绰号叫“姜二昏”的孤人负责驯养。“姜二昏”是当时夹门关的一位乞丐头目，他身型高大、强悍，性情豪爽，乐于奉献。在乡公所只给饭吃不给报酬的情况下，他乐意接受负责驯养备用红鸭，是当年负责驯养备用红鸭的最佳人选。
夹门关周边雅安、名山、芦山、宝兴……的人们，看到“夹门关‘3·28’ 会场活动议程”的告示后，纷纷奔走相告，张三、李四、王五……彼此相约，预期一同到夹门关赶会场，看稀奇。那年农历二月中旬，夹门关以及周边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为夹门关“3·28”的到来开始作准备：男的拼命挣钱，要扯一丈二尺蓝布，请人缝一件体面的长衫，在“3·28”赶夹门关会场时穿；女的要割点猪草、牛草，或纳些留根、鞋垫、袜底……到集镇市场去卖，为自己赶会场时准备零花钱。把那件穿得出世的衣服，买一块新布补好，用皂角或葛藤洗干净，以备在“3·28”赶夹门关会场时穿。那时，有钱人家要专门做一双花布鞋，庶民百姓也要特别请人织制一双线耳子草鞋，还专门用棉带子套上，为夹门关“3·28”会场准备盛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片忙活！
农历3月19日，来自芦山、雅安、名山、蒲江、宝兴等县的人，就把夹门关大大小小的店子写住完了。写住店子的人，大都来自灵关镇、宝胜乡、太平镇、大川镇、五家口（今上里古镇）……他们生怕路远来迟了，看不到夹门关“3·28”会场最精彩的内容。“人长衣袖短、作揖亮手杆”的人们，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缝补着周周正正补丁的长衫，用长布带子打着绑腿，穿着麻窝子草鞋，带上用红豆子包馅的玉麦馍馍，或金黄点心钻灰巴、飞星火烧豆豉团……半夜五更就出门，向夹门关会场进发。他们翻越镇西山、宝珠山、石碑岗、观音崖……精神抖擞地行进在崎岖的小道上。
农历3月19日晚上，夹门关集镇的南北两岸，各家各户分别挂上各种彩色灯笼，河道两边也装点成五颜六色的彩岸，早早地披上了节日的盛装。时至晚上9至10点，南北两岸土制的烟花、爆竹轰鸣，响彻云霄。此起彼伏不断，南北两岸的夜空大地，交相辉映，呈五颜六彩，节日的气氛暄染至数十里之外，整个场镇彻夜欢腾。
3月28日早晨，晴空万里，霞光万道，初升的太阳光从东边云块的缝隙里斜射下来，光柱子照在夹门关清澈透明的白沫江水面上。江水面上，飘荡着的淡淡云雾，在阳光照射下，犹如一条长长的彩练。停泊于抢红鸭水域的彩色龙船，一漾一漾地摇晃在朦朦胧胧的河面上，此时的夹门关神秘美丽至极！云雾退去，人们看见南北两岸的河边上，东、西、南、北的四个码头及河中央，分别矗立着“天、地、人、和、兴”五个醒目大字。两岸分别有14位古乐器鼓号手肃立看台上，旁边分别高桇着14门土制的巨型礼炮，庆元桥上早已站着72名威风凛凛的团丁……放眼全境，气势恢弘浩大，庄严肃穆。
上午9点的样子，停舶在指挥台下的两只长六丈、宽三尺、头翘尾翘的大木船，一只满载着准备投河的红鸭；红鸭用五个竹编栅栏分组围着，五个负责投放红鸭的人看守护着，让红鸭们熟悉环境。另外一只船上站立着两个人，一个是穿蓑衣戴斗篷的撑船稍翁王扬美，一个是负责夹门关巡夜“打庚”的韩金山。韩金山虽个头矮小，但是精神十足，他左手提着一面大铜锣，右手捏着锣锤，当！当！当！……他敲响了铜锣，为整个抢红鸭活动鸣锣开道，表示抢红鸭活动正式拉开战幕。
对河两岸的数万观众，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往河道方向涌动，又一波一波地被维护秩序的团丁吆喝回原处。此时，夹门关四大场口的大小路上，还有牵索不断地行走着健步如飞的人们，大有要把夹门关挤暴的架势。他们有的拿着提前炒好的干葫豆，有的拿着糖豆子，有的拿着玉麦馍馍……边走边咬，边走边猴耳塞包地吃着。
中午10点钟的样子，夹门关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南北两岸河边上，人们站得里三层外八层。最外层的人，有的站在高板凳上，有的攀上木梯子，有的趴在墙上，有的骑在树岔上，有的爬上房台、楼角……个个全神贯注，目不转眼，注视着河道水域的每一个角落，期盼着振奋人心时刻的到来。
在人们神情无备的情况下，韩金山在河道内，又敲响了惊心刺耳的铜锣声：当！当！当！……舜间又把所有观众的神经紧绷起来。这时，见撑船稍翁王扬美，载着韩金山围绕白沫江抢红鸭区域，快速地鸣锣一圏，紧接着对河两岸的28门礼炮炸响起来。礼炮声如雷贯耳，撼天动大地。永寿桥和庆元桥头上，锣鼓喧天，唢呐长鸣。组委会指挥者胡明远，指令术师杨子全立即上船，按照东西南北中五个不同方位，秉烛冥钱叩拜，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两岸观众静心屏气合掌，一片虔诚。
第五节
祈祷仪式结束，守护红鸭的五个人，将红鸭分到两只木船，划到河道中央。东面由李荣海的保丁李时泽投放，西上面由王扬财负责投放，北面由黄占荣负责投放，南面由杨德华负责投放，河道中央留在最后，交给韩金山收尾。
安排就绪，韩金山鸣锣三响，对河两岸鼓号齐鸣，声势浩大的抢红鸭活动正式开始。只见撑船稍翁王扬美，急速将撑船的蒿杆从船肚子中抽出，快速插入河底，身子往后一倾，木船朝着东面飞飚而去！在船与岸相隔五丈之处，只听李时泽一声吆吼：“红鸭投东红似火”，随即将12只红鸭投放远去。待东面指定的水手们抢完东方红鸭后，木船转向西面急驰而去，到达适合位置，王扬财高吭的声音又嚎叫起来：“红鸭去西水长流”。依照规则抢完西方红鸭后，另外一只船立马向北面如箭似地飞驰而去，到达适合位置，黄占荣高声喊道：“红鸭飞来朝北斗”，将12只红鸭投到北区。待水手们扑抢完毕，船头立即转身飞奔南面。杨德华高声放话：“红鸭南来保泰和”。
四个方位红鸭刚刚抢完，水手们还连气都没有透过一口，又听韩金山放声高喊：“四面八方，快来中央，一堆红鸭，等你来抢，红运当头，人兴财旺，抢得越多，人财越旺”。他一边喊一边将红鸭一只一只地投放到中央水中。牲性野蛮的红鸭，看见水手们向它们扑来，一个个纷纷往四方逃窜。这时间，满河都是鸭飞鸭叫，水花四溢。水手们在前一轮抢红鸭时，已经弄得筋疲力尽，这时明显地感到有些体力不支。当他们一个个张着大口，气喘吁吁地接近红鸭时，那些红鸭突然扑起翅膀，飞出去几十米。当水手们再次追上红鸭时，红鸭突然一个倒栽葱，又将身体潜入水中，在十几米远处探出头来，像在挑逗、示威、笑话水手们。两岸的观众，看到红鸭像在给水手们玩游戏一样，一会儿潜水，一会儿展翅远飞；而水手们却一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岸观众的巴掌声、尖叫声、嗥叫声、欢笑声、评论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笑得前合后仰，捂着肚皮，高兴得眼泪婆娑！经过几十个回合的人禽抗争和较量，惊心动魄的抢红鸭活动，宣告圆满结束。
按照筹委会的规定，抢得红鸭多的水手，乡公所给予十个银元的奖赏。应赏的水手们，当日下午纷纷前往乡公所受奖。他们将获奖的银元捧在手上，喜笑颜开地走出乡公所衙门，有说有笑地回家报喜。
当天晚上，获奖的人邀请亲朋好友分享彩头。将抢得的红鸭做成佳肴，坐上几桌。一边喝酒，一边七嘴八舌地讲述按红鸭的精彩情景，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满屋子人声鼎沸，喝酒划拳，输赢得吃，乐在其中。
第六节
夹门关“3·28” 的会场，打着绑腿，穿着鼻端带花的麻窝子草鞋，在山道上踩出了深深浅浅的脚窝。走到了成都市、德阳市、彭州市、绵竹市、什邡市……走出了四川，走到了俄罗斯、意大利、美国、尼泊尔、葡萄牙、尼日尔、波兰、泰国等十余个国家，走向了世界。
2014年夹门关 “3·28” 的会场，结合夹门关茶马古道穿场过、600亩彩叶林、国省市县镇乡级茶厂计数十家、10万亩茶海……得天独厚的环境条件，又增加了采茶比赛、制茶比赛、斗茶比赛、赏茶、品茶诸多活动的元素。
茶是中华民族的举国之饮，是风靡世界的三大无酒精饮料（茶叶、咖啡和可可）之一。巴蜀常被称为中国茶业和茶文化的摇篮，夹门关自古号称“中国黑茶之源”。该纪事碑竖于夹门关鹅项岭“黑茶产业示范园”，龙门山环游驿道旁。
很多书籍把茶的发现时间定为公元前2737-2697 年，其历史可推到三皇五帝。东汉华佗《食经》中：“苦茶久食，益意思”记录了茶的医学价值。《邛崃县志》记载：康熙曾旨天下，凡国内茶圃，均贡茶入京。一时，全国各地纷纷将极品好茶上贡朝廷。临邛州官刘建国也携本地花楸圃所产的花楸茶上贡进京。品饮会当日，紫禁城流光溢彩，千百家名茶奉至康熙面前，康熙逐一品饮，虽各种名茶均有特色，但始终浅尝即止。直到喝到刚沏好的花楸茶，康熙方才龙颜大悦，连呼好茶。康熙细问此茶出处，茶官告之来自古树林立的花楸茶圃。康熙感其花楸茶香高、味鲜、色翠、形美四品皆全，遂亲笔御赐临邛花楸圃为“天下第一圃”。
夹门关会场期间，由成都市旅游局、成都传媒集团、成都日报社共同发起的“72小时过境免签成都旅游在行动”系列活动之“千名老外游成都”活动启动，俄罗斯、意大利、美国、尼泊尔、泰国等十余个国家的数十位外国友人来到夹门关；由成都市旅游局、德阳市旅游局、彭州市人民政府、绵竹市人民政府、什邡市人民政府组织来自四川部分市州自行车骑游俱乐部的骑游爱好者，沿彭州、什邡、绵竹、都江堰、崇州、大邑等七个地区，经邛崃的文君广场、南街、凤凰大道、黄坝大桥、孔明、下坝、平乐、道佐来到夹门关，在绿色的茶山“海洋”里惊叹： “哇，這里好美。”“这就是中国茶叶吗？怎么采摘呢？”“这是什么茶叶？怎么制作？” “这些茶叶非常漂亮，嫩绿的，还能闻到茶的清香。” …… “中国绿茶讲究一芽一叶，要用指尖将茶树最嫩的一芽一叶掐下，然后放置篮中。”现场工作人员耐心地向变身东方采茶姑娘的外国客人们讲解着采茶的讲究……
成都日报、华西都市报、今日邛崃、四川电视台、成都电视台、邛崃电视台、四川省旅游局微博、腾讯大成网、四川新闻网等多家新闻媒体，对夹门关数万人欣赏万亩碧绿色茶园美景，眺望远处烟雾缭绕青山，饱享浸润着传承千年的茶韵飘香，想象千年前夹门关商贾云集繁华，感受博大精深传统蜀茶文化……的“会场”盛况，进行了全面报道。
注：本文在2015年2月9日起在《台湾好报·西子湾副刊》原文连载， 2016年第5期起至2017年第1期，在《邛崃经纬》配图有删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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