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是一个坚定不移的一胎拥护者,二胎三胎?看别人家的就好了,自己又生又带真心费劲。如果要问有没有过动摇生老二的时候?还真有,那就是每次和我哥相聚离别后,会忍不住兀自惆怅,这世间有个兄弟姊妹真好,聚到一起会很开心,分开了却又是那么的不舍,那是浓浓的手足情-亲情的味道。
我哥大我五岁,从记事起,所有关于童年的记忆里都有他的痕迹。那时候的爸妈手里似乎总有忙不完的正事,根本没时间管我,所以属于孩子的快乐,几乎都是我哥给我的。
东北人家的大火炕上,他是那个甘愿给我“当牛做马”的人,从我学会坐,手里能抓住东西的时候起,我哥就成天拉着一个粉色的破毯子载着我满炕来回跑,逗的我嘎嘎笑;再长大一点,他就干脆往炕上一跪,直接给我当马骑,大通铺上爬过多少个来回早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淘气的“牛马”好像总是失蹄,有转弯的时候故意撒欢把我甩掉的“人来疯时刻”,也有忽然他的小伙伴来找他玩,他站起来就往地下跳的“忘我时刻”,那个或者哇哇哭或者嘎嘎笑的小不点儿就那么被叽里咕噜的带大了。
再长大一点,户外疯跑的时候就多了。
夏天,我哥会带我去前边的大河里捉鱼摸虾,去后山探险、挖野菜,当然,没深没浅的经历也是肯定有的,不然不会有把大人吓破胆的我们躲在壕沟里看“龙搅水”的经历;(龙卷风,俗称龙搅水。狂风暴雨里,我哥带我近距离躲在大河边看,我爸光着脚喊破喉咙到处找我们,生怕我们被卷到天上去。)
冬天的游戏似乎更多一些,我哥总是又是围巾又是帽子的把我围成个球,然后拖着个木头爬犁拽着我依旧满大街的乱跑,我们最后驻足的地方或者在冰障上,或者在雪洞里,嗯!一起被冰封的还有我们永远都回不去的童年记忆。
有时候他和他的小伙伴会拉爬犁比赛,木头爬犁和铁爬犁的巅峰对决总是以把我摔哭了才收场。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我性格皮实最初的起点。
冬天黑的早,大人们看电视,跑不够的小孩儿在灶坑里埋好了土豆以后,接着跑出去疯,“捉家雀儿”---这个现如今基本失传的童年游戏,必须得浓墨重彩的提上一笔。
不养狗的谁家房檐下,通常都是他提前照好了,确定有鸟在里边睡觉,神圣的工具-手电筒才会落到我这个跟班的手上,等他蹑手蹑脚的爬上去准备好一切,屏住呼吸的我听他指挥,“照!”一声压低声音的号令发出,“啪”的一声,手电筒的灯柱会突然乍现,像天梯一样划破夜空,从一米来高的地面直捣到房顶上家雀儿的窝里,只见那黑影里早已伏击好的少年只是眼疾手快的拿手那么一捂,肥嘟嘟、扑棱棱的家雀儿就轻松地落入到我们手中。
像猫捉老鼠一样,带着战利品的我们急吼吼、乐颠颠的往家里奔,把帽子、围巾往炕上一扔,就跑到灶台边,从灶坑里斯斯哈哈的扒出来土豆,再埋进去家雀儿,现在想,那边吃边等边烤火的心情不可谓不满足、雀跃。嗯,三十年后,我仍然固执的以为,灶坑烧家雀儿,胜过一切夜间烧烤,是人世间最难得的珍馐。
只是,那时候的大人和现在的大人一样,可真的让人神烦!小孩儿越爱玩什么,他们就唱反调一样不让我们玩什么,不知道是怕我们出去玩危险,还是为了省手电筒里的电,总之,手电筒是经常被藏起来的,而偷手电筒又是一项很艰难的事,害我们总是提心吊胆。
我哥还有一点好,就是所有好吃的第一口必然给我,即使是大家都垂涎三尺,即使是本就没多大的家雀儿。再后来,我哥长大了,有嫂子了。处处都是我第一的待遇也就没有了,他们肯定不知道,为这个第一不是我,我真的是暗地里失落了很久很久,会没来由的跟他们赌气,不明所以。我也是这几年才想明白,如果说嫂子和小姑是天敌,那不上台面的理由里一定有这么一条。
(配图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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