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

昨早，躺床上正看疫情最新播报，女儿轻轻推门进来。

妈妈，成都发生5.4级地震了。

嗯，我也刚刚看到，你表姨在成都上班的儿子发在朋友圈的。他说：“地震了，住在26楼的我，清晰的听到房子摇的嘁嘁擦擦的声音，好吓人。”

妈妈，这个庚子年还真不太平。

是呀，所以我们要好好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妈妈，我郑重向您道歉，昨天不该顶撞您，是我错了，我们能健康地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哎呀，我们谁跟谁，我怎么会跟你计较呢，在疫情面前，其余的都是小事，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们击个掌，妈妈。

耶，两只手紧紧地碰在一起。

想起昨天的事，也不全是女儿的错，事后我也在反省自己，是我自己事事要求太完美，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太在乎别人的看法。

昨天吃过晚饭，我边拖地，边说：

“科磊，妈妈要说道说道你。”

女儿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我又怎么了嘛？”

“我和你婆婆聊天时，你午休起来丧着一副脸，像谁借了你谷子还你糠似的，有句话说：“出门看天色，进屋看脸色”，你婆婆在这里，你摆着一张脸，给谁看？”

“我哪里又丧着脸？不会要我对谁都笑得跟八瓣牙似的吧！”女儿边说边做了个露齿的怪笑动作。她接着说：“您小时候在别人家里长大，看脸色行事惯了，处处替别人着想，要我像您一样，我做不到。聊天声吵着我了，心情不好，不行么？”女儿说着说着，梨花带雨般，还伤心地抽噎起来，像受多大委屈似的。

我赶紧反转调侃：“哎呀，不就是受疫情限制，在家里多呆了几天么，您就故意找茬，我走，不在家碍你眼，行了吧！”

女儿破滴为笑：“我为什么不在家呢？这也是我的家，我偏不走，就是要待在家里，一家人在一起多温馨。”

“科磊，不是妈妈说你，妈妈是教你为人处世，做人难啦！不是说要看人脸色行事，那是起码的为人之道。如果今后你成家了，我还要看你心情好不好才决定到你家哦，你不高兴，岂不是我吃的饭朝背脊梁落下去？就是山珍海味，还不如在自家吃青菜萝卜呢！”

“妈妈，我们是母女，一码归一码，您能不能别把事情扯远了，我们就事论事！”

“你还知道我们是母女，你就不知道你婆婆跟你爸是母子？你喜欢爸爸就应该喜欢婆婆。”

“妈妈，您要我喜欢婆婆，我做不到，我小时候，她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也不喜欢我，但我做得到尊重她。像您这样公认的好儿媳确实不多，我也没准备要别人给我多好的评价，我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不累就行。您今天要考虑这个的感受，明天又要照顾那个的情绪，成天就像在为别人活，怎么就不考虑下您自己的感受呢？”

“好，算你说得有理，但今后孝顺双方父母是必须的，你不能丧着脸对公婆，让人看着不舒服。至于怎样为人，人生的路还长，你自己慢慢悟。”

“那还用说，在您这么多年苦口婆心的教育下，我还能做个不孝子孙，那不是要遭天打雷劈？”

“科磊，做人善良一些没得错，孝顺父母不是做表面功夫，那是要用心的。我们生而为人，不要自私，不要总想着自己，得为别人考虑。”

“我不善良么？有你这样善良的母上大人遗传的基因，我还分不清真善美假恶丑？可善良得有底线。”

……

慢慢地，我们的对话由最初的激烈变得温柔起来。

最终的话题又落到疫情上，那么多人在前线浴血奋战，夜以继日抢救患者，我们还能坐在家里，这是多么幸运，感谢前线的医务工作者们，是你们的辛劳换来了我们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