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三年,岁在甲子。盛夏之初,会于二中之学堂,赴高考之事也。群贤毕至,高手云集。
是日也,天灰云低,淫雨霏霏。一声铃响,众人鱼贯入场,寂静如可辨针之落地也。考场前后均有行监察之事者,或面瘫,或慈眉,或登高俯视,或左右逡巡。
室内赴考者,有左顾右盼以期高手在前可借以得窥者,有眉头紧蹙全力思索者,有奋笔疾书有如神助者,有万念俱灰目视窗外故作出尘者。
夫考试,凭借者有三,一为基本之功,二为天赋之资,三为气运之道。三者皆俱,万事可成。吾家境贫寒,天资不敏,运气亦衰,所赖者惟勤奋耳。
首考语文,吾之最弱,尤恐作文之跑偏,所幸吾擅流水之帐,虽不得佳文,亦无大过之忧。次考为数,吾之最强。此科毕,一男子狂奔出,雨中疾跑三圈有余,口中大呼:“满矣,满矣,吾此科可获满分矣!”众人既惊且佩。
次日,晨考为综合。吾考之季恰逢年际之改制,名曰“大综合”,所考之科为史、地、政、理、化、生六门也。吾师尝谓吾曰:得综合科者得天下。某谨记于怀,悉心答题,奈何智力之所限,凡三百,余得二七八,惜乎。
最末一考为他国之语,如鬼画符,七曲八绕,吾之恨也。其考耳力之聪乃吾之最惧,常不知所云,惟求天神之佑也。此科题量最众,几无余力之复查耳。
四考毕,众人或喜或悲,或笑或哭,芸芸百态,莫可名状。然未曾见网络有曰撕书抛掷楼下者,亦未曾见有疯癫狂躁如中举之范进者。惟心有所叹,吾辈最美之年华可告终结矣。
待与师友拜别后,趋校门外之父母处。父以指扣门扉曰:题难乎?可应对乎?吾之祖上从无及第者,汝可中乎?吾笑答曰:您就瞧好吧。
初秋至,余赴京。
月初归乡,回校重游,观吾当年所居三秋之楼宇,距今十余载,现已物是人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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