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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养只鬼: 第三章 烧纸烧出个鬼(31)

闲来无事养只鬼: 第三章 烧纸烧出个鬼(31)

作者: 雨落银河 | 来源:发表于2023-12-08 23:52 被阅读0次

    评价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情,都不能忽视其所处的时代背景。过去的事情,很多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事。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在过去那个年代可能是原则性的大问题。

    虎哥和他的兄弟都被抓了起来。经审理,他们犯有投机倒把罪、走私罪、流氓罪等多种罪行。虎哥作为首犯,判了死刑。虎哥的兄弟量刑最轻的也判了十年。

    虎哥结交的体制内的朋友成了聋子和哑巴。虎哥寄希望他们能帮忙,还是太天真了。他在人生的第一场风暴里翻了船。他沉到入水底,再也没有了浪花。在社会大势面前,螳臂当车和心存侥幸,都是愚蠢的。

    公安局始终没有抓到赵晓红。虎哥出事前几天,赵晓红离开了齐都市。显然有人给虎哥透漏了消息。赵晓红躲到了哪里?也许虎哥知道。但面对警察的审讯,虎哥一问三不知。虎哥一口咬定赵晓红辞职了。他跟赵晓红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赵晓红跟他所犯的罪行没有瓜葛,赵晓红既没有参与,也不知情。虎哥这种丢帅保车的想法,当然瞒不了警察的眼睛,但一直抓不到赵晓红,也只能暂时把事情搁置一边了。

    虎哥既然已经落网,事实清楚,已经宣判。就算赵晓红在逃,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情了。她最多是虎哥的姘头,实在犯不上为了她大动干戈。毕竟,公安局的人手永远都不宽裕,大事还忙不过来呢,赵晓红也就值一张协查通告的分量。

    公安局不当回事,但在六湾村里可就不一样了。特别是赵立仁,始终记在心里。隔三差五就去赵晓红家里探寻一番。

    赵晓丹承受了很多压力。一方面来自生活,老女人不久就瘫痪了,病倒在床上。赵晓丹更加操劳。另一方面来自精神。嘲笑别人的不幸以彰显自身的优越,这种丑陋根深蒂固的扎根在一些人的心里,流言和白眼是世界上最廉价的刀子。动动嘴皮子,眨眨眼皮子,有什么舍不得丢的呢?村里的流言和议论没有停歇过,加上赵立仁时不时过来转悠,那段时间,赵晓丹心力交瘁。

    有些晚上,伺候老女人睡下。赵晓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倚着老杨树默默地流泪。周围黑黢黢的,只有山风伸出柔软的手,试图擦干她脸颊上的泪水。

    她想自己的母亲,想自己的父亲,想赵晓红……

    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呢?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支离破碎的境地啊?

    几年后,老女人去世了。

    赵晓丹锁上家门,去齐都市打工了。她期望某一天走在街上能和赵晓红不期而遇。几年后,她和齐都市北郊的一个农民结了婚。六湾村在齐都市东南,赵晓丹却嫁去了齐都市的西北。也许在她潜意识里,那里是她能够逃得最远的地方吧。

    她家的大门一直锁着,风雨腐朽了门锁,吹塌了院墙的一角……

    直到十几年后,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站在了门前,赵晓红回来了。

    风吹进了长满荒草的院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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