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

我醒了。

是的，我醒了，在这个时刻。做了一个很不甘心的梦，但梦见了什么却都忘了。

以往这个时刻我会坐起来，支起电脑或拿起手机什么也不想地开始写着什么完全跟自己无关的东西。但今天我却完全不想要如此。

我仍躺在床上，此刻仰在床上，右手举着手机，吃力地擎着手机，还带着迷迷糊糊地梦气，仰着头在用左手在这上面记下这心思。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梦里那感觉从梦里延续到现实，眼角似乎有泪滴快要滑落，身体虚软得像是没什么力气。虽并不记得梦里任何什么，但这感觉我久久不会忘记。

这是想诉说的、想依赖的、想大声宣言般讲出来的什么。它是压抑着的、无可奈何的、被逼迫着麻木着的什么。这感觉是我不断蜷缩，缩成了好小的一个，然后突然在梦里终于释放，如堵塞着大坝突然决了堤了，情绪之河一下冲出了所有的束缚。

昨日闭上眼睛时就自己说，慢下来吧，慢一点吧。你这生活，你想想现在还剩下什么？忙碌充斥着一切，你哪里还有你半点自己的影子！生活、生活，你哪里还像是一个生着活着！

慢下一点点，给自己一点空白吧，好让自己想些什么。那紧张着海绵，一直拧巴着，也会变得不好。不然哪像是真正奔赴自己所往之地，看起来不过是另外一个不知所措。

哦——哦——
我从远方赶来
哦——哦——
发现你们也在

脑子里突然想起朴树的这首老歌，可是想到，就连这首歌唱来我都已经没无法得到什么了，“你们”是谁？“你们”似乎也早已不在了。

内心的渴望快要崩溃了，失落的情绪终于麻木了，眼里的光终于沉落。但梦里终还是记得，只是梦醒了人却记不得。但纵使记不得，那份失落却还是伤感着，或许也根本不用记得。那感觉恢复了，也就够了。

原来不过一梦，但即使梦里，大概也并不是什么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