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蓬蒿
01
我叫张伟，是一梦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负责管理客户的记忆，每天喝喝茶，给这些记忆计数编号，很是清闲。
当然了，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我也会时不时的偷看这些记忆。
什么灵异啊、推理啊、脑洞啊，都是我的重点监护对象。你也别说我不道德，多亏了这些趣事儿，我的生活才不至于那么无聊。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
街上很拥挤，堆满了和我一样的上班族。就像以前一样，这些人每天雷打不动，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做固定的事，所有人都面无表情，丝毫不会受别人干扰。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是楚门，生活在真人直播秀里供人观赏，不然怎么会每天都遇到同样的人，做同样的事。
02
今天公司来了个大客户，是一个富豪。他愿意出两百万，让公司抽取他脑子里近一个月来，每天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的记忆，还是由我来存放。
进入储存室关上门，我打开这份记忆，是一个不断重复的梦。
在梦里，富豪从小品学兼优，长大后更是成为一名科学家，常年研究人类大脑，并成功掌握对人体记忆进行抽离和注入的技术，一时名声大噪。
但老天似乎很喜欢开玩笑，在富豪凭借这项技术赚得盆满钵满时，却被自己的老婆修改了记忆，再也没醒过来。
我一阵唏嘘，为富豪叹息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虽然事业不顺，却不用担心别人为了谋夺财产而设计害我。
03
“小梦早，有没有想我啊？”我掐点赶到公司，对前台打趣道。
“阿伟早上好呀。”蜜团子似的声音飘过来，“阿伟，经理刚才在找你，好像有什么事。”
“好，我现在就过去。”
我敲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经理，我来了，听小梦说您刚刚在找我。”
经理伸手指着我面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小张啊，你来公司也有几年了吧。”
“刚满两年。”
“嗯。是这样，鉴于这两年来你的工作比较出色，公司决定让你做副经理，薪水每月三万二。你可要好好工作，不要辜负公司对你的期望啊。”
“经理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公司和您失望的！”
下班后离开公司，我看到高楼在向我敬礼，霓虹灯在为我欢呼，就连路两旁的树也手舞足蹈，仿佛都读懂了我的心思，在为我庆祝。
04
最近大家都怪怪的，每个人都不理我。
就算我哪儿得罪人了，也不至于全公司的人都得罪了吧，就连手底下的人都对我毫无反应。
看着桌上的副经理牌，我想起上一位副经理，原先和我一样是个小员工，升职后底下的人对他毕恭毕敬的，都能在组里搞一言堂了，怎么我就这么难呢！
不行，我得说上几句，不然一个个还拿我当小张呢！
05
“跟大家······”
话未落地就被我拾了起来，诺大的办公区空无一人。
还没到下班时间啊，怎么就没人了？
“小梦？老王？小张？······”
我叫着大家的名字，却只能听到回声一层层地荡过来。
奇怪，整个楼层都空荡荡的。
上三楼，也没人。
四楼，没人。
五楼，没人。
没人，没人，还是没人！我疯狂地一直跑到顶楼，死一般的静！
闹鬼，还是穿越，又或者时空交错？平时看的故事都找上门来，全聚在我的脑海里开茶话会。
不可能不可能，这个世界是讲科学的，怎么会闹鬼呢。穿越就更不会了，现在的科学水平还没达到可以操纵时间的地步，我不停地安慰自己。
一边下楼一边打开微信，找到公司群，“大家都去哪儿了啊，怎么一个人都没啦？”
“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啊？你们不够意思啊，有活动也不叫上我。”
“人呢人呢？都去哪儿了啊，回个话啊。”
“······”
“都出来都出来，我要发红包了。”
总金额二十元，红包个数五十二个，发送。
“······”
“人呢？！红包都没人抢吗？！”
过了许久，小梦发来消息：“阿伟，你现在到前台来，我有事告诉你。”
这则讯息就像一根绳，死命地把我拽到前台。
“你来啦。你现在一定很疑惑，为什么公司的人突然之间就蒸发了吧？”也不等我说话，她继续道，“如果我跟你说不是他们不见了，而是你已经死了，你信吗？”
“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我死了，你还能和我说话？”
“就知道你不信。阿伟，你确实死了，而且尸体都火化了。”
“你看。”小梦手一挥，空中出现投影，“早在七天前，你就在上班的路上被车撞死了。当时一辆车迎面撞来，砰的一声你就飞了，当场就死了，都不给医生抢救的机会。今天是你头七，我是来带你走的。”
“走？去哪？”
“你一个鬼还想去哪，当然去地府啦。”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才当上副经理，怎么会死了呢！”
“我明白了，是你搞的鬼，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升了副经理，你嫉妒我受老板器重······”
“那这你怎么解释！”小梦陡然提高音量，抬手将一把刀插在我胸口，“你感觉到疼了吗？”
不疼！我死盯着刀，自顾自地说：“怎么会这样！我应该感到疼的，怎么会！”
许久，我抬头看向小梦哽咽道：“我，真的死了？”
“接受现实吧张伟，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你的确死了。”小梦的语气很淡，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我沉默着，小梦也沉默着。
“怎么样，愿意跟我走了吗？”
“走吧。”我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句话，瘫在了地上。
“好嘞，这个月绩效不用愁喽。”小梦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陆判官吗，我是负责长林街区的鬼差小梦啊，我现在带个鬼来见你。”
06
“成了吗？”望着睡在床上的我，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开口。
“成了。”经理站在我身边对我老婆微笑着说：“张女士，这100万，花的还值吧。”
“他不会再醒过来了吧？”
“不会！”经理斩钉截铁地说，“他已经认为他死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