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
我爸带我去村头的羊子家理发,一如既往,我大哭不止。我爸嫌丢人,见灰锅在地上玩蚂蚁,便安排他和我做伴,自己匆匆走了。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坐在剃头椅上,偷眼去瞟:灰锅在地上挖出一道圆形的小沟,注满水,捉来一些蚂蚁放在水沟环绕的“孤岛”上,以树枝当桥,树叶当船——好一场惊心动魄的孤岛逃生。
有蚂蚁从桥上攀缘而过,一不小心连桥带蚁掉入水中;有蚂蚁登船上岸,灰锅以树枝相助,突然船翻舟覆……蚂蚁们在水中拼命挣扎,灰锅还要负责救援,救起这只掉下那只,救起那只掉下这只。忙得不亦乐乎……
有的蚂蚁被捞起来之后已是奄奄一息。灰锅将它放在手心,以指甲按其肚皮,与救人类似。只见蚂蚁口中涌出一些清水,片刻之后即便苏醒,翻起身来,慌慌忙忙寻路而走。
我看得有趣,连剃头必须哭这个传统也忘了。头一剃完也忙加入到了救援队伍之中。
剃头
我的头发都由父母安排,他们说啥时候剃就啥时候剃,说剃成什么样就剃成什么样,一点都做不了主。
灰锅却不同。有次村里来了剃头师傅,剃完我的头,灰锅也要剃,并明确要剃个“电光”。我怕他反悔,也不哭了,乐呵呵拿起剪子贴着头皮给他先剪去一撮。
一般人不敢剃光头。首先别人都会来打你的头,一边打还一边说什么“剃头三巴掌,越打越肯长。”好像打你是为了你好,让你的头发快点长出来,你还不能生气。又有童谣,说的是:电光头,抹棉油。棉油香,打机枪。机枪打不响,接木匠。木匠接不来,把电光头吊起来。吊得高,砍三刀,吊得矮,剁八块……可见剃光头所要承受的压力。
灰锅小小年纪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足见其个性。
灰锅大我一两岁,总是光着膀子赤着脚,浑身上下就一短裤,顶多再穿件红色背心。要么光头,要么平头,又黑又矮。一来大人就让我和他比高,有一年还差点被我给比下去了。多年以后说起来还耿耿于怀。
他哥KK正好相反。KK大我四五岁,既高又帅,穿着打扮追求时尚。擅长唱歌,绘画以及手工制作。天生有种艺术家气质。
雁无痕是我们的大表哥,比KK大两三岁。幽默且品味出众,深受我们的崇拜。
灰锅,KK,雁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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