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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居漫叙之一草

闲居漫叙之一草

作者: 書馨轩 | 来源:发表于2019-03-12 08:39 被阅读0次

            “春天来了”人们说出这句话时,眼睛里惊喜的亮点往往是草。枯萎了一冬的草地,泛了淡淡的绿,即使刚刚经过狂雪严寒,它依然不亢不卑地出现了,那抹淡绿,慢慢地,越来越浓,越来越浓的绿,把春的生机铺满了大地。

            从草刚开始泛绿,我都会去田野里,去寻找可以吃的草——野菜。在现在好的生活,去寻找野菜吃,是为了调剂一下,在我小时候那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去寻草吃,是为了生活。

            最开始出现的是荠菜,在野地里,荒城上,荠菜的绿是很明显的,在孩时的记忆里,跟在妈妈身后,妈妈挖野菜,她会把野菜一颗一颗连根拔起,她说草根也能吃,于是我就在篮子里抓起野菜,吃菜根,荠菜的根是可以生吃的,很脆,嚼在嘴里咔嘣脆。往往拿回去的野菜,根几乎没有,都被我祸害地乱七八糟。妈妈把野菜清洗干净和蒜苗一起腌制,在那个缺油少盐的家庭里,这就是初春时最主要的菜了。吃的多了,烦了,端起碗来是嫌弃和叹气。

            那时候虽然能吃饱饭,小孩子的味蕾却得不到满足,家里没有其他吃食,便自己去野外寻吃的,春天刚发芽的各种草,总是拽过来,放在嘴里尝一尝,很多草并不好吃,除了青涩的味道,并没有幻想中的甜味,有的很剌嘴很粗糙。不知那时候为什么总想吃点啥,即使是带刺的刺苔也不放过,在刺苔的顶端,会有新长的嫩枝,小心翼翼地把嫩刺苔折下,把外皮连带刺剥下,露出嫩嫩的茎,水滢滢很诱人,但是吃在嘴里水多,无甜味,很失望的,只当做解渴了。虽然嫌弃,无味又有刺扎人,但也吃不了几天,它的嫩枝很快会变硬,刺又硬又尖扎人很疼,于是我只有恨恨地转移目标,去寻找其他吃的。

            吃草,既然尝过知道不好吃,就去挖草的根吃,有一种草根长得线锤一样的形状,挖到大的,有的如小孩小手指粗,我们给它起名叫“小鸡腿”,吃到嘴里像粉面一样,带着一丝的甜,并不像其他草根筋特多,无味还嚼不烂,这种草根多吃几根,也会解点馋,但是,挖这草根的孩子很多,往往找不了几根。

            走远一点,人去的少的地方,可以挖到长的很高的草,它的根是一节一节的,就像甘蔗那样,我们都叫它“小甘蔗”嚼在嘴里,又脆又甜,那个有“小甘蔗”的地方很远,我二哥带我挖过几次,他们说我太小,不让我自己去。实在禁不住馋,我自己偷偷去找,没想到找到了,我简直欣喜若狂了,就拼命用双手挖,挖出一节,迫不及待地塞到嘴里,汁多又甜……,直到现在,虽然吃过很多美味,但记忆深刻的,仍是那次独自出游挖的美味“小甘蔗”。

            妈妈特意给我衣服缝两个大大的口袋,我每天回家口袋总是鼓囊囊的,带回家的都是我一天的辛苦劳作,我喜欢的草根,圆溜溜的小石子,别人遗失的纸叠的四角方块,(这是男孩玩的东西)草叶是不能揉的,装口袋带回家时,已经揉得面目全非,晚上妈妈帮我脱衣服睡觉时,总会一骨碌掉下来好多东西,妈妈总会嫌弃地把它扔掉,我也只好心疼地看着妈妈把烂草扔掉。可以吃的草根是决不能扔的,我会嗷嗷大哭阻止妈妈把它扔掉,留待明天找不到吃食,塞到嘴里可以解馋。

            每天满足地吃过草根后,就去找其他的乐子,小孩子的精力总是很旺盛的,每每掐一根细细的草茎,然后找地上的小圆洞把草茎插进去,等一会儿提出来下面就带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小虫子,(现在想那应该是土蚕)只要草茎插进小洞里就能钓到小虫,一个洞里有时是一个虫子,有时是两个虫子,屡试不爽。若几个玩伴在一起,就比着谁钓的小虫最多最大。于是各自忙着找草茎钓小虫,忙乎半天,还没比,虫子就被身后跟着的母鸡啄吃了,这事很是扫兴。看到是自家的母鸡,舍不得追打,母鸡吃了也行,吃饱了,多下蛋,鸡蛋攒多了,到集上可以换盐和其他生活用品的。

            有小孩高呼“斗草”,于是,我们又忙着各自寻找一种坚韧的草,叶茎相勾,两个人各持一端,向后拉扯,谁的草先断谁就输了,输的人是要挨巴掌的,赢得孩子打输得孩子的手,然后输的孩子当然不服气,继续再寻结实的草,再斗……

            小小年纪,竟不懂世故,不知愁滋味,每天在草地上滚爬,断草折枝满地,浑身的草叶、泥巴……

              这就是童年,一个小小的新奇就能欢乐了,孩提的时代,就是这样的简单、清苦,这样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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