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老聂时,我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彼时的他,以一己之力承担了班上大大小小的事务,在人群中虽算不上耀眼,但那股子憨憨的劲儿,着实让人着迷。
我已经记不清我们是怎么熟络起来的,可能是第一届运动会,他全权负责班上同学们的报名,而我恰好被选中了4*100m接力赛;可能是他和我最要好的朋友同为数学课代表,而我经常被抓去帮他们搬作业本;也可能是他打球很帅,而我正好花痴。
总之在经历了两次四季交替之后,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在步入高三的那个夏天,我们再一次调整了座位,这一次,我们终于从前后排的关系变成了同桌。
我们会在晚自习的时候悄悄的挪到最后一排,为了谁请吃宵夜的问题争论不停,最后以一局五子棋定输赢。也会谈论班上的八卦,谁和谁又好了,谁和谁又分手了,然后一起感叹早恋的危害。
我擅长语文,讨厌物理,而他恰恰相反。于是我们打着互相帮助的名义,在对方上课打盹儿的时候,帮忙观察老师的动向。当然,也有偶尔翻车的时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观看篮球赛的时候,我的眼里只有他的身影了。他进球了,我会欢呼,他受伤了,也会跟着紧张。他也习惯性的在打完球后找我,把衣服丢给我,让我帮他拿回教室。
少年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在看到喜欢的人时,眼睛会发光。
十八岁,他的生日聚会上,他唱“欣悦妹妹,你献给我的西班牙馅饼,甜蜜的融化了我。”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月亮,在黑夜里指引着前行的方向,而你就是我的月亮。”他说的一度哽咽,而我也红了脸。
年少的喜欢是勇敢的,纯粹的,是毫无保留的只想对你好。
在某个老师没在的晚自习,他突然站了起来,拿了一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玫瑰,大声的对我说“我喜欢你”。
在后来很多个争吵的日子里,我始终记得那天晚上的他,整个人都在发光,那种勇敢无畏,那种炙热而又纯粹的眼神,
是后来的我们不曾拥有过的。
毕业后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虽然是异地,但他的的确确给足了我安全感。他会坐几个小时的车,只为了能和我待半个小时。他会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时候,带我回家,告诉家里人“就是她了。”
我见过他最爱我的模样,所以后来哪怕在外人眼中他仍然喜欢我,我也清楚的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一个太忙,一个太闲。他是绝对的现实主义者,不容许我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我是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希望他能给我适当的浪漫和惊喜。
我们都是不服软的人,争吵起来谁也不愿意让着谁,巴不得对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错了,请求原谅。然而谁也没能这样做。
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无休止的吵闹。终于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我们结束了这段关系。听说他后来有了新的女朋友,很温柔,事事顺从他的心意。为他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悲哀。
多可悲,我弄丢了属于我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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