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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那些奋不顾身的逐爱者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那些奋不顾身的逐爱者

作者: 幕间interval | 来源:发表于2019-04-16 22:28 被阅读22次

    2014年的娄烨作品《推拿》,有个让人难以忘怀的结尾。

    因为一次斗殴,盲人小马意外复明。虽然视野不甚清晰,但他终于见到阔别已久的世界,也见到了喜欢的人,并且终于与她携手逃走。雨天,杂物堆积的走廊上,小马望着她,露出一个出类拔萃的笑容。

    那是被爱情深深镌刻的笑容。

    娄烨的电影里,有很多与小马相似的人物。他们是痴人,满怀爱情,执拗地找寻一个结果。

    而在近期上映的《风雨云》里,最具备痴人特质的,是连阿云。

    纵观全片,杨家栋负责穿针引线,故事的重心,则落在姜、林、唐三人身上。

    与他们相比,连阿云似乎只是游戏的配角。初遇姜紫成时,她梳着老气的发型,唱着沧桑的情歌,脸上却一派天真。她的姿态略有笨拙,唱歌时甚至跑了调。

    那时的她,显然还不能游刃有余地卖弄风情。就像多年后,她驾轻就熟的姿态,也能轻易被别人的寥寥数语拆穿,露出痴情女子的悲情内里。

    姜林唐三人是可以妥协的。即使关系越发扭曲,他们仍然可以为了共同的利益,互相捆绑在一起。但连阿云忍不下去了。她还想抓住一些至情至性的纯粹。

    有关她的许多场景,都非常动人。

    比如,当唐奕杰点明姜紫成的无情,她的脸上爆发出尖锐的痛楚;车里,她望向姜紫成,眼中尽是浓重的忧愁;照顾小诺时,她长久地露出悲哀又关切的神情。

    她是破碎的、忧郁的,像九十年代的苦情歌MV里会出现的女主角,有种静美的自怜的气氛。

    正如刚才所讲,娄烨的电影里不乏逐爱者。尤其女性角色,有的情绪漫溢,极富灵性和张力,有的修长冷淡,带着北方的凛冽。她们身上大多有硬气,你很难把她们与“云”这样飘渺的意象联系起来。

    而陈妍希是个崭新的闯入者。

    在此之前,很多人(包括我)对她的印象是沈佳宜和“小笼包”,然而,当她出现在这个狂风暴雨的故事里,竟出人意料地拿出凄绝的一面。平时,她柔和的圆脸,婉转的台湾腔,给人清新愉悦之感,但在《风雨云》里,这些元素有了完全不同的色调,渲染出连阿云的真实、苦情、飘摇、易折。简单来说,她与“云”的意象重合了。

    当然,一个女人的痴情和疯狂,这样的故事已经上演过千百次。不止她,《风雨云》中还有承袭了痴人特质的小诺,两代人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在风云变幻的大背景里轮番上演,颠来倒去。于是,影片很快被打上了“都市虐恋”和“地摊新闻”的标签。

    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导演的这一点。

    如今,爱情故事似乎在经受污名化。当一部影视作品中出现较多的感情戏,就很容易背上恋爱脑和不务正业的骂名,或者被认作吸引观众目光的策略。“我们已经成长了,不想再看无聊的情情爱爱,只想看男女主角怎么正经当白领/做生意/破案/行侠仗义……”类似的说法已经流行了很久。就连童话《海的女儿》也受到质疑,因为美人鱼为王子付出巨大代价,部分读者觉得不值。

    特定语境下,这些观点有它们的道理,但爱情故事本身有什么罪过呢?无以计数的文艺作品中,爱情是人们冲破层层阻碍、追求个人幸福的动机,是生命力的体现。

    比如电影《推拿》里,盲人推拿师的生活,也被娄烨处理得很“狗血”。几位主人公,在小空间里谈情说爱,织成一张复杂的关系网。但也正是这些情节,打通了盲人群体与观众的感知,使前者鲜活和亲近起来。爱情公平地落到每个人身上,推拿师们也是如此热烈地活在世间。

    《推拿》中的一对情侣 《风雨云》中的姜紫成和林慧

    罗兰·巴特在《恋人絮语》里说,对爱情的贬低,是一种贪图实惠的闹剧。

    娄烨也没有贪图心。从早期的《周末情人》、《苏州河》到如今,他执着于爱情故事,并且保持了高度的诚实。

    就像他不会避开一座城市最贫穷杂乱的地方,他也不会粉饰爱情,反而要刻意地、简直矫枉过正般地,去讲述离高雅最远的部分,从中找到兀自坚守的情感。如果说庸俗是文艺片的大忌,那么他偏就要瞄准庸俗,仿佛在他这里,体面的姿态是可疑的,一旦为爱情加诸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者安装功利性的目标,就失去了诚实,失去了某种干净。通过爱情故事,通过奋不顾身的逐爱者,导演表达了他的理想主义。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娄烨收获了那么多、那么持久的喜爱。因为在技术层面上,一个导演有成功之处,也难免有不完美之处,但在理想主义的表达上,他始终有自己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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