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集
文/孙葭湄原创小说
清晨，灶间热气腾腾的粥香飘进房，河流哗哗的水声在静静的清晨听起来挌外响。
孙扬氏和亲家母赶紧起床，打开房门来到橱房，灶根娘正在忙着，见她们忙说:“还早呢，多睡会吧。”
孙扬氏和亲家笑着说:“在家里时早就起床了。现在吃现成的，己很晚了，再睡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上了。”
堂屋的桌上碗筷都己摆好，中间放了碗酸辣椒酸豇豆酸荞头；一碗炒豆渣，雪白的豆渣上青翠的葱和几粒黑色的豆豉；还有一盆青菜炒灰汁馃。
灶根父亲把红米粥端上桌。孙扬氏和亲家母忙站起来说:“太客气了，弄了这许多菜。”
灶根娘走出来，边用围裙擦着手。她微笑着说:“沒有什么好东西，拿不出手呢。”
早饭后灶根娘要去河边洗衣服，孙扬氏说:“我们也去看看大河是什么样的。”
一行几人来到河边，灶根娘蹲在洗衣石边用木槌使劲槌着衣服。
孙扬氏几人站在旁边看着大河和对岸的山峦。河上时而有竹篷船驶过。
孙扬氏说:“我们家门口是小溪，这里的河比我们门口的溪要宽一倍多呢，还有船。我们家门口的溪里都是突出水面的石头，行不得船的。”
洗完衣服回到家，灶根娘往竹竿上晾着衣服，孙扬氏几个人坐在灶根家门口空地的凳子上，一边和灶根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孙扬氏说:“今后我们也要把茅屋翻成瓦房。”
俞家亲家母说:“瓦房当然是好，但我家老头看郎中把钱都化光了。”
孙扬氏问灶根娘:“造屋的砖和瓦在那里买呢？要多少钱呀？”
灶根娘说:“砖瓦都有卖，但价钱贵呢，我们买不起。我家造屋的砖瓦都是灶根爹自己进山用土窑烧的，实在太吃力了，累得吐血了。”
孙扬氏问:“那土窑还在不？”
灶根娘说:“在山里呢，自己烧窖太吃力了，如果能买就不要去烧。”
俞家亲家母忙阻止说:“可不能为造屋累坏了大发二发呀。”
孙扬氏笑着说:“我们可以慢慢地造，时间拖得长一点，又有大发二发互助帮衬，不碍事的。”
灶根娘说:“县城里人家造屋好看呢，有天井，有花雕。”
孙扬氏问:“您去过县城？”
灶根娘说:“只去过一次。”
孙扬氏和俞家亲家母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可从末去过县城呢。”
灶根娘说:“您们家出来是山路，难走，我们这里去县城的路要好走许多。”
孙扬氏好奇地问:“这里进城要走多长时间呢？”
灶根娘说:“十里路，灶根爹他们走来回也要一个时辰呢。我小脚走得慢，所以一直没去过，去年搭人家的竹蓬船去过一次。”
孙扬氏问:“就是刚才看到河里的船吧？您们认识不？我们也想搭船去县城看看呢。”
俞家亲家母说:“乘船去碍事不？”
灶根娘说:“不碍事，叫灶根爹去问问船家那天有船去县城，让船家带您们去吧。”
傍晚灶根爹回来说:“明天就有船去县城，船家说原来带人都是要付摆渡费的，因为您们是香田的客人就免了。”
第二天早饭后俞家亲家母说船上风大就不去了。灶根娘说:“气喘病是不能吹风的。”
灶根爹对灶根说:“你陪孙家阿婆一起去，路上好生照顾阿婆。”
小芹英在旁边嚷嚷:“我也要去。”
灶根娘说:“灶根是去照顾孙家阿婆的，你去干什么？”
孙扬氏一把搂过小芹英:“让她去吧，看着她我开心。”
外面有人在高声叫:“灶根，开船了。”
于是灶根扶着孙扬氏，孙扬氏牽着小芹英向河边走去。
他们刚在小船上坐好船就开了。小芹英探头向外张望着。孙扬氏换了一个近船头的位置看着船外的一片水连天的景色。
船在河中驶着，二岸连绵的青山向后退去。
眼中水碧绿山也碧绿，横看山和水同色连成一片。
往前看，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白云不断变幻着，水天连成一片，伸向无穷处。
小芹英一会儿用手拨水，一会儿抬头望天，不断发出笑语。灶根则不断惊呼白云图案的变幻。
因为有二个孩子，船夫也开心地笑着，不一会就到县城了。
灶根搀扶孙扬氏走过跳板走上岸，又走上一段石台阶，北城门就北出现在眼前。
灶根是来过县城的，他一面搀扶着孙家阿婆，一面向阿婆和小芹英数说着他知道的一切。
小芹英好奇地东张西望。孙扬氏则对每经过的地方都要仔细看仔细问。
前方出现一片湖光山色，灶根说:“这是西湖荡。”
孙扬氏极目望去一片湖泊，湖中种满荷花，荷叶碧绿荷花粉红，岸边杨柳成行。
阵风吹来柳枝轻摆，荷花被风吹得低垂，湖中还有一座精致的亭子，亭的角向上翘起。
湖的上方是一个斜山坡，上面成排成叠的房屋。
孙扬氏忍不住说:“这是人住的吗？这分明是在天堂啊。”
灶根把从私熟先生那里听来关于县城建城的传说说给阿婆听，他还背了私熟先生教的关于县城西湖荡的诗给阿婆听:
蚺城谁筑溪之涯，
层楼簇簇排人家。
两岸春风好杨柳，
一池霁月芙蓉花。
香与清风远方觉，
淤泥不染尘不着，
小亭红瞰碧波心，
着我中间看飞跃。
孙扬氏不识字，当然也听不懂诗。但灶根尽量把私熟先生说过的，鹦鹉学舌般地说给阿婆听。孙扬氏边仔细地听着，边陷入了深思中。
在街上，孙扬氏买了些点心让灶根和小芹英吃，之后又催灶根带她去看有天井的人家。
灶根带着孙扬氏和小芹英来到一家人家门前，孙扬氏笑着对主人家说:“我儿也要造屋，想看看您家的天井，可以吗？”
主人家客气地把他们请进屋，孙扬氏从天井到堂屋，再到后堂和橱房，一一仔细看来，尤其对天井雨天是否会满到堂屋等细节都仔细问过。
又问堂屋铺青石板冬天可冷？主人家问:“您们家现在铺什么呢？”
孙扬氏说:“我们堂屋是泥地上抺上桐油，雨天不滑冬天不冷。就是沒有青石板好看。”
谢过主人家，他们三人急忙到北门河边去，船家也己办完事。他们上船后船家即开船向香田驶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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