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抓住这个男人,小薇说。
快30岁的小薇知道,凭自己的条件找这么个男人不容易。他是个宽容的男人,他们一家都是。
宽容,也许就是包容吧,包容她这个“基因”不好的女孩儿。
亲生父亲嗜酒打女人,亲生母亲是杀人犯,杀了她亲爸。4岁的时候跟了舅舅舅妈一家,寄人篱下活了20多年。这样的身世,不是那么经打听。
这个节骨眼儿出什么狱呀?出了狱又能怎样?能相认吗?能填满已经过去的20多年的光阴吗?她甚至暗自祈求,那个母亲千万不要出现,至少不要在这段时间出现。
但她还是出现了,那天她刚下班,发现有个女人直勾勾地看她。老瘦单薄,慌里慌张地佯装买菜,眼却死盯着她。似曾相识的面容,她确信,是她亲妈。
回家后,舅舅问她知道亲妈出狱了吗?她说听姐说了。
当舅舅转述亲妈想见她一面时,她微蹲在舅舅身边,仰着满是真诚的脸说:“我只有一个妈。你和妈,因为我没少争嘴。等你们老了,我要孝敬的,也只有你们。再说,舅妈和姐知道了也会有想法。”
她的话温柔熨帖,心里却转了无数个念头。她能跟男友说她亲妈出来了吗?不能。即使他不介意,他父母怎么看,怎么想?她先要保住唾手可得的婚姻。再说,要想有一个有排面的婚礼,她需要舅舅继续帮衬。
婚礼如期进行,她如释重负地发现亲妈没来。
“回门”的时候,舅舅告诉她,亲妈“走了”。从死刑到死缓到提前出狱,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孩子,发现自己的孩子过得很好,却不想认她,于是“走了”。
最终,她去停尸房和亲妈告了别。也许在她4岁的那年,作为母女,她们就已经告别了此生。
回家的路上,小薇觉得自己的一生似乎都在努力抓住什么,到底抓住了什么呢?
望着耀眼的阳光,她一阵恍惚,于是就轻轻蹲下来,抱住了瑟瑟发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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