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认真地想过——并且现在也在想,该保持怎样的文风呢——是二十岁惯有的故作老成还是不肯带一丝烟火气的散漫,又或者,是不知道从哪年开始的跳脱。如果说文如其人,那大概是一个喜怒不定的人——这怎么可能,我一向是公认的温柔善良淑女端庄典雅大方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啊——为什么唯独对相貌没有夸赞?
故事。最喜欢写故事,大概也最擅长写故事——故事里人嬉笑怒骂,泪打湿衣裳,他们的爱恨噌痴里,你隐隐看见我的影子,而那却绝不是我——最起码,你不能要求我有如瀑一样乌黑的发,而且用素素的一根簪子挽着——却要从来不被风吹成女鬼模样。很容易烂尾,或者比烂尾好一点,写一半就丢在那里,留几个人一路追一路骂——对于一个故事,有人追骂,大概也不算坏事了。几个不同的结局在心里厮杀,这个一树繁花,那个不留片甲。你实在不能怪我,白天故事里的人把臂同游,眉眼间具是缱绻;而夜色深沉,恨不能撕开所有温情,编织成百上千的阴谋算计,好像不使得我这想故事的人落泪千百遍,这个夜便不肯罢休。看,你该怪这日月轮转,又或者我该到有极昼或者极夜的地方,那样它才能顺着同样的脉络生长——可是有那么一天,谁又有工夫写字——来,喝杯热水。
中心。姑娘说你的东西太以自己为中心了,末了,她又补充,谁不是呢。有时候在想写作的意义,哦,是时候该点题了,古人说文以载道。然而让阅历浅薄的我说大道理都很难,更何况大道呢?此生作的第一篇文是一首绝句,和韵律扯不上半点关系,回头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那时候抓起哥哥练字的毛笔往墙上就开始写,并没有一举成名十里八乡知,但是洗了两盆水都没能把那狗爬字从墙上洗褪。物不平则鸣,那时候心里没有不平事,但大概有点什么想说,于是便说了。再大点开始有作文课,最讨厌议论文最喜欢记叙文最烦应用文。写几首诗,伤怀春情的,赠送友人的,应和古人的,无病呻吟的。写几篇故事,征文用。再后来没有作文课了,还是写点什么,大多数是有感而发,从床上跳下来,开电脑,几个小时几近癫狂。没什么好思考的。而当我决定每天一千字的时候,我需要想为什么——是不喜欢越来越懒得动笔的自己,还是想在这长长的考研准备里开一片窗?似乎都不是每天一千字的理由,如果一定有一个,那大概是简书有个专题——每天一千字,不是每天五百,也不是二百五。
昨天写《胆小鬼》,今天写什么,明天写什么。想了一圈发现还是上一个问题,我为什么写东西,这回回答当然和上面不一样,大抵和直接原因、根本原因一样。你问哪个直接哪个根本,我怎么知道,你以为工科女记起政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讲不了大道理,那大概也就不会写大道理——即使真的说了什么道理,也没法每天一篇,一年三百天,每天不重样地说——哪里就有那么多大道理可以讲。记录日常生活,嗯,的确,我每天都是新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但不是每天食堂的土豆馅包子都很好吃,也不是每次都可以吃上酥脆热乎的油条,大多时候,你总是遇到卖剩下的辣隔夜粉丝包子和不加南瓜的小米粥——你愿意看,我都不见得愿意写。吐槽抱怨,好吧,那样又臭又长的东西很少有人能够弄成劲辣爽口,这盘人生杂烩有papi酱在那里,就不需要再上点蓝酱了——为什么是蓝酱,步芦难道不是BLUE吗?把眼光放长远些,不着眼于一人一事,那大概就是要说点社会科学技术人文国际军事政治了,好吧,这么长一段你就该知道我才疏学浅知之甚少——所以还是挺喜欢这些平台的,知乎也好简书也好微信推送也好,一群人把他们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而你不用刻意去找什么,便一点一点濡染了,啊,这个是这样涨姿势;咦,代码还能这么玩;这个科学解说好羞耻啊,不行,还想看;原来人际交往还能这么来,我果然还是太天真——再不济,啊哈哈哈,那个人又在吹牛,不行不行,快吸取经验,下次写作一定不能让人看出来我在装。或许只有思想是自由的,尽管它被无数的东西引导迷惑,但也唯有它能够到达最遥远的地方——遥远到遥远并不能作为形容词出现——无论是一片光明或者黑暗深渊。可是思想它在飘,我没法捕捉给你看。
很认真地想过——现在当然还在想,每天写点什么,写点什么呢?第一点已经在做,而后者仍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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