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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火石山

家乡的火石山

作者: DJS_3de3 | 来源:发表于2017-11-14 06:12 被阅读650次

                    家乡的火石山

                        文/  丁建设

            从古镇夹沟沿2O6国道向南大约4公里有个依山而建的村庄叫武小楼子,那是我魂牵梦萦的故乡。鼎鼎大名的火石山就在武小楼子的东边,村里人都叫它东山,因山上出产一种其它地方很难见到的火石,外边的人又叫它火石山。人们一般习惯地称家乡的河流为母亲河,其实东山才是我的母亲山。因为从小到大,无论放羊、割草、拾柴,还是耢红芋、摘杮子、拾棉花,及至后来渐渐地长大了,开荒种地、采石建房,直至后来每年给父母上坟都没有离开过东山。

    家乡的火石山

            东山虽小,小得地图上找不到它,但却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间宝藏。东山的最高峰也就是主峰——大山顶子,海拔高度不过百米,蕴藏着丰富的山石资源。山的东麓是村民建房,开山采石形成的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塘口,山腰有当年开采铁矿留下的废坑。山的西面与村庄连在一起,山下是一棵棵高大粗壮的老杮树,往上就是村里孩子们放羊的天然牧场,山上长满了可供烧锅用的荆枝棵子。从大山顶子向南不到三百米,就是东山的第二峰——小山顶子。山势到这里变得相对平缓起来,所有的碎石都不再是石灰岩,而是一种黑白相间、质地坚硬的火石,无论割草还是拾柴,只要是镰刀或镢头碰到火石,便会火星四溅,尤其是阴天或晚上火星更亮,很远都能看见。至于这满山的火石是怎么形成的?是什么力量把它们切割成大小不等的碎块?火石又为什么能够发出火光?一直还是个无法解开的谜团,至今也没有弄个明白。但火石的作用和贡献却是那个物资匮乏,刀耕火种的时代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就如同观音菩萨的宝葫芦那般神奇。这说起来应该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事情了,那时候新中国成立不久,民族工业还十分落后,加上苏联老大哥的背信弃义,以及帝国主义的经济封锁,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洋火,也更没有打火机,于是人们发明了最原始的生火工具:火刀、火纸和吹火筒(竹),再配上火石山的牛角火石,就是一套十分完备的“打火机”。生火做饭需要取火时,只要左手拿着装有火信子的吹火筒和火石,右手拿着专门用于打火的火刀,用力一擦,火星即刻迸溅到火信子上,然后用嘴轻轻一吹,火就着起来了。当然,打石取火很难百发百中,有时可能要几下甚至十几下才能打着火,因此才有“牛角火石钢火刀,三下打不着是鳖羔”的说法,我想这既是对技术好的打火者的褒奖,也是对笨手笨脚的打火者的一种激励。当然光有好技术还不行,火石要选上好的跟牛角一样颜色的火石,火刀要用新打的钢火过硬的火刀,火信子也得选细细的表心纸(草纸),装在吹火筒里似露非露,最好是迎着风打,如果角度和风向掌握得好,不要三下就能着火。记得小时候跟母亲一起去大舅家,大舅总是忘不了炫耀他的“三件宝”——火刀、火石、吹火筒。大舅的打火技术堪称一流,都是火刀对准火石斜擦过去,一刀着火。每次离开大舅家,大舅总会叮嘱一句:下次再来别忘了给我带两块牛角火石来!

    家乡的火石山

            有关火石山的记忆当然不止这些,文化大革命期间,部队“三支两军”,野营拉练在村庄里驻训两个月,光在东山上搞步坦协同训练的军事演习就不止一次。演习时谁也不能靠近,当红色的信号弹带着哨音升到天空的那一刻,我们这些村中顽童个个都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但演兵场如同战场,只能等演习结束才能上去捡炮皮(弹壳)。当我们登上大山顶子时,才惊奇地发现,东山后不知什么时候被解放军挖出那么多弯弯曲曲的战壕和掩体,满山遍野都是坦克履带碾轧过的痕迹,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战火硝烟的气息。一名受伤的战士被其他战士用担架抬着,脸色腊黄,额头上布满豆粒般大小的颗颗汗珠,右脚的解放鞋上全是鲜血。后来才知道这支演习的部队是英雄王杰生前所在的部队,这名战士是在部队发起冲锋时,踩上削尖的洋槐树茬子而受伤的。

            沿小山顶子向南大约三百米,是东山的山脚坡地,这里没有一块火石,也没有石灰石,有的只是风化了的裸露和半裸露的灰色石头,刨出来便是可以耕种的山地。以前因长满茂盛的茴草,都叫它茴草地,后来茴草地逐步被勤劳的人们开垦出来,种上了红芋、棉花、花生等农作物。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这些荒地被集体统一收回,重新分到每家每户。我家当然也分到了不到一亩地的山荒,就是靠着这块山荒地,我家种过红芋、芝麻、棉花,也种过小麦、油菜、花生。田头地边被母亲点上了豆角、南瓜,地的四周又被父亲种上了花椒、香椿、玫瑰花、黄花菜等与众不同的植物,不仅解决了全家的基本生活,而且还具有了观赏价值,成了难得的“东山一景”。

    家乡的火石山

            父母一生都热爱自己的家乡,热爱老家的东山,去世后葬在了东山,他们已经与东山融为了一体。因此,老家的东山,那个曾经给人类带来火种以及光明的火石山,真真切切的成了我的父亲山、母亲山!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改革开放40年的沧桑巨变,使家乡的火石山一改往日的容颜,变得似曾相识,美不胜收。放眼望去,山上山下已是玻璃的海洋,整个火石山连同周围的磨盘山、羊圈山全部被光伏和风力发电厂所覆盖,曾经打石取火的农耕时代,正以老辈人无法想象的速度融入并领跑着现代文明,正应了一代伟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光辉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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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丁建设,宿州市埇桥区人。1981年开始在《人民前线》、《拂晓报》等媒体发表作品,2017年退居二线后已在《拂晓报》、《宿州工作》、《宿州广播电视报》、《宿州群众文化》、《埇桥时报》、《安徽商报》等报刋媒体发表散文、诗歌及民俗作品3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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