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飞,人匆匆。寒意浓,冬天里的初雪已至,下一年的春光也不远了吧?
关于雪,我的大部分记忆被儿时的那场操场上的雪仗填满了幸福感。还有一部分当属是长大后,在北方漠河的大地上留下的串串脚印了吧。那时候觉得生活在北方挺好,每年冬天,虽然凉意不少毫分,但至少有大片雪景可以入目静神,多美好!
当火车驶回家乡,心也仿佛回到该回的地方,踏实感也让自己早忘却了在北方留下的艳羡。因为在熟悉的地方,生活着一群与自己有关的人,发生着一系列普通又独特的故事。
“你跑哪儿去了?”父亲在电话里佯装淡定的问我。“我……在火车上,在回家的……路上啊。”因为偷偷跑去北方感到心虚,回应的话语断断续续,没了底气。“车上信号不好,我到了给你电话。”于是匆匆挂了电话。(这一段记录于2015年的冬天)
父亲,这位在每个人生命里都会留下深深痕迹的人。于我,也不例外。整整22个年头里,在我日记里出现次数最多的人物,且后面跟着的形容多是带着恨,厌甚至愤懑。自己也好像一枚侠女,试图要讨得对方不安生来扶匡正义。但最终已然两败俱伤。因为我们之间有种链接关系--父与女。今天起意,特别想写写我的父亲。
父亲文化程度不高,憨厚老实的家族老幺,年轻时,在工厂里做活儿。结识了高考落榜的母亲,开始了并不受两边家族支持的爱恋。改革开放后,学了驾车技术,出过几趟远门谋生,后来原因不明的回到了家乡,之后的时光里几乎都在小城里,跟着姑姑家谋生活,同时也与车相伴。人到中年的他嘴里时常提起的遗憾是“这辈子,开了半辈子的车,还未有一辆自己的车。”每次听到,我和妹妹会好声回应:莫慌,有咱们。父亲听闻便也笑笑作罢。直到后来,当我考到驾照时候,才真正体会到那种想要拥有专车的蠢蠢欲动。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首歌,可能有的火了,被众人歌唱。有的是小众的歌曲,只在熟悉的人里传唱。而有的或许只是一个平凡灵魂里的独奏曲,无人问津。父亲就是众多普通人里的一个。纵观他的半辈子,外人看来可能会舌添同情,因为父亲幼年未出生,失父。青年,母逝。后来丧偶。如今续弦,育有两女。以前我还没有创伤概念的认知的时候,无法理解这些经历会对人产生什么。当慢慢地听父亲“唱”他生命的歌曲的时候,泪目。那些恨,那些愤懑,那些不理解变成了无奈与珍惜。
如今,在外读书数年,与家中联络不多,每次也就寒暄。实属可以聊的话题并不太多。多是我在分享外面的有意思的故事。父亲有时会给我讲讲妹妹怎么样,有时会傲娇卖萌让我给他买某家茶叶喝,关心也许与日俱增,总会问问天气,对于这些变化,还是蛮开心的。但其实,父亲不知道的是,我软件里的天气提醒一直设置的是他生活的地方。生活里的互动可不就是需要双方共同维护么。
父亲常说一句:我闺女读书多了,懂得多了。长大了。以前的自己还会有些骄傲,然后好为人师,依然带着侠气评说他人的生活。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因为自己都不够了解自己,何以让别人懂你,自己都没过好人生,又有什么力量指点他人的生命,何况那是已度数十年的父亲。
如今侠女学会了爱,她开始放下正义的剑,接纳现实。或许还不懂得如何爱,但至少那份情感的互动不带着冠以正义的恨了吧。当侠女学会了如何去爱,她会张开正能量的伞,学会了保护自己的心还有她想保护的人。当侠女学会了爱,便离归宿的方向越来越近了。
图片拍摄于11月18日I'm Youlanda ,用温暖的语言记录着生命里的故事。世界另一方的你,过的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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