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去哪?”大姐总是对本人特别关注,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恰逢我坐在她的对面而已。我再次的陷入了尴尬中,抹着后脑勺拿起火车票:“满洲里”
“要去满洲里,做外贸的?”
“不是,我们就是做网站的程序员。”
“这个样子,”
火车匆匆的穿过一片牧户的聚集区,石牌子写着‘嵯岗’两字,‘大姐这是cha岗?’
“查干,蒙古语意为‘白色’的意思。字典里是不是这么读,我就不晓得了。”
“第一个读cha,我开能猜出来,好多字都是同音,可是岗读做‘干’?大姐你确定,不是读岗?”
大姐摆摆手表示不太清楚:“反正我们都是这么读的,都叫了半辈子准没错。”
刚从学校出来的小伙子总是会有一股子那么轴劲儿,就如同河边的石头,开始的时候都是有棱有角,水流冲刷日积月累,那些棱棱角角便圆滑起来。
冯唐亮幽幽的睁开眼:“你不会连我们这次去哪都不知道!”
我瞥眼火车票:“满洲里不是吗?火车票都写好,我还从手机上查了遍,满洲里是海拉尔的县级市。”
冯唐亮瞪大眼睛笑道:“哎呀,你们这记性!宏顺知道吗?”
宏顺扭转过头:“啥?”
冯唐亮此时心里可能有种骂娘的冲动,辛辛苦苦面试了两周,挑花眼睛了?竟会选上这么两个小子。
“前天我们不是在白板上介绍了,我们去扎区!”
宏顺,我刚才没听见你们说的啥!扎区不是个煤矿吗?
我这下想起来了,前天冯唐亮给我们做了简单的业务培训,既然是培训,那肯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吃,中午吃顿饭,满满板报的的简介随着白饭吃进了肚子:“扎区是个区吧,怎么会是个煤矿。”
宏顺:“肯定是,咱们系统不就是给矿上的机器做台账吗?”
冯唐亮:“我说的时候你们就没往本子上记上点?”
“这不能愿我们,周五刚入职,周六就跟你坐火车来这边了,我们能知道个啥!这要是三人做一趟火车也就罢了,搞的我还孤零零一个人。”
冯唐亮也察觉出态度太过着急解释着:“那个你们也不用太着急,以后就慢慢熟悉了。这次出差正好赶上了草原的旅游旺季,买不上票再说本来也没想,那个带上你!”
我算是明白了,感情人家计划里就没有自己个,不过恰好赶巧,看对眼了临时起意,我还会太年轻了,不过人都已经快到目的地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调整好心态才是真的。
冯唐亮接着安慰:“既然来了,就好好表现争取这次回去都给你们转正了。”
“那个唐哥!我们这次待多久啊,这急匆匆过来我也没跟合租的朋友打招呼。”
宏顺:“还‘tang’哥,我们都叫亮哥好不好,搞的真跟你哥一样。”
我暗骂,这都是学校教的,看到年长的女生要喊,姐,男生就喊哥,没错,至于取中间的那个字就要看我心情了,唐哥也罢,亮哥也行反正都是叫的冯唐亮。事情过后,我才了解到冯唐亮年纪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87年,可是年纪轻却眼皮活,在公司干上了三年混上了项目经理的位置,不过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唐哥也有这属于他的烦恼,不过这都是后话。冯唐亮山东大汉,可能青春期没有吃好,个头只有1米75的样子,性格不太了解,不过对我们很好,这是我被面试的第一直觉。
上学的时候老师经常说如果你爱他,就送他去北京,如果你恨他,也送他去北京。这是个残酷的地方,新兴的网络公司如雨后春笋,各种各样的人才都在跟你竞争,你要的工资太高,那么不好意思,请吧您嘞。
新来的这个小伙子不爱说话,沟通能力不行,我们要的是个能够抗大旗的人物,不行换一个。你的去留便掌握在两人抽烟的空荡。北京最不缺的不是岗位,最不缺的是人!大不了我便宜点招聘个生瓜蛋子,带上一年半载,这人说不定比原来鼻孔朝天的人要好用的多。
我们就像及时上成排的西瓜,被对方瞅对眼了,好就你了,pick就留下。
7月份的我刚从学校出来,其实我是5月份提前出来找工作,不过在国贸附近的小公司干了那么一段,有些不行,还是赶上了毕业生的大潮。
一个月的面试都没有结果,让我沦为了剩货。什么瓜放久了都会变质,人要是空闲太久便会极度自卑,希望通过份工作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周五的上午,天气阴沉沉的,我来到了冯唐亮所在的公司,如果这家公司再面试不上,这周便又虚度过去,眼看就要交房租,合租的公寓没多少钱,也得 400多块。正应了那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经意间便遇见了对的人。
我被直接留在了公司,下午被灌输了一脑袋晕乎乎的,更令人晕乎的是事实,明天早上我需要一个人坐上去往哈尔滨的火车,哈尔滨好像在中国地图鸡头的位置。我这个上大学都没出国省的雏儿,做过时间最长的火车便是从老家到北京,从河北省的最南端,来到首都,半个河北都没走全乎。
这么来下子,一个人要经过东北三省,去往地图最边缘的地方,那是个什么地方,该不会连鸟都没有吧?
抱着焦虑的心情,混合找到工作的喜悦,一时间竟不知是福是祸!从北京到哈尔滨的十来个钟头,我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雨水,口干舌燥,饿了睡,睡了饿,就这么挨了过来。待到下车的时候两只脚虚浮的竟站不太稳。好在三人会和,吃上顿热饭。
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的家伙,能在公司里坚持到转正,正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城市里点亮一盏昏黄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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