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书房等你
——三乐斋书话
马少军
(一)
这两个月因为忙碌,基本没有走出家门,想写点东西,又不知道该写点什么。于是只好模仿别人,写一写“绕室旅行”之类的小东西。厨房、卧室、卫生间,总是引不起写作的兴趣,能写一写的似乎只有阳台,但前段时间因为搬房子,挪出去了精心养了好多年的花草,但因为没有及时打理,都陆续地死去,特别是那几盆已经长成气候的昙花,在院子里被太阳晒了几天,等忙完了手头的事再去照料的时候,大部分茎叶已经枯萎了,有些已经干黄掉落,看样子是都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回头来再看着空荡荡的阳台,想起以前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样子,不觉为之戚然。这正如李后主挥泪对宫娥,我也觉得故国不堪回首。
只好写书房了。
书房会长大。几十年来,我的书房从没有到有,书架也从一个变为三个,从三个变为六个,从六个而变为九个,就慢慢长大了。在一个家里,这种扩张的结果,是不断蚕食、侵占别人的领地。到最后没有办法,书房只得由一个变为两个了。前段时间还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叫做《从尚古山房到三乐斋》,里面写到了我抛弃了“尚古山房”这个老的斋号,决定启用“三乐斋”这个新的斋号。而现在,我决定改变主意,决定同时使用这两个斋号。旧有的那间书房留用尚古山房的号,以旧有的藏书为主,新开辟的这间启用三乐斋这个新号,以新置的图书为主。并幻想着哪一天书放不下了,再新置一窟,成为三窟,从而坐拥上万千佳丽,下班则如同下朝,学学晋武帝司马炎,羊车选妃,找点乐子。据有人说这种感觉真的不亚于南面称孤。
至于这篇文章的题目《我在书房等你》,并不是说我在书房里等着有人到来,从而让人产生别的联想,而是我偷了懒,抄袭了一本书的名字。有一年全国民间读书年会在张掖召开,主办方组织大伙写了关于书房的文章,最后凑成了一本集子,题目就叫做《我在书房等你》。总觉得这个题目很好,但说不上哪里好,就偷偷地抱过来放在这里,看能不能凑成一篇文章。
一个喜欢读点书的人,大概从小就希望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陈子善先生就说能有一间书房,哪怕是斗室陋室都可以,但这一直都是他的一个梦想,甚至自己在七十年代登上大学讲台,都没有能收拾出一间书房,直到慢慢步入老境,才真正地实现了这个愿望。大作家韩少功就不一样,他有篇文章题目就叫做《不才从小有书房》,他的书房的地点,就在后院的东房里。
有些人的书房很大。天津作家罗文华先生说他现在的书房占了一层楼,但新来的书还是放不下,以致妻子抱怨房子买小了。长沙彭国梁的书房取名“近楼”,处在浏阳河挠力河与湘江的怀抱之中,总共四层,藏书三万多册。苏州王稼句在《我的书房》一文里说,他现在有四间书房,在楼上中间的那一大间书房里,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碧波粼粼的河水,所以他还请王世襄先生写过书斋号,叫做“听橹小筑”。凭窗临水,这真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
有些人书房很小。北京谢其章先生说他的书房是一间只有六平方的小隔间。他说书房不宜过大,15平米就足够,再多了,就搞得跟书库似的,没什么意思。为此,他还举了一例说,谷林先生的书房只有一张小书桌,一个小书架,但这并不妨碍他写出第一流的文章,倒是那些楼上楼下都有书房的阔主儿,他的书房产品令人掩鼻而走。
至于我的书房,和他们这些士子名流相比较,很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这只是一间极为普通的读书写字的地方。但我并不自卑,不仅如此,还想借着他们的话题写一写书房。根据谢其璋先生的建议,书房类的话题少谈意义,多谈趣味。现在正好有点时间,就这个话题可以多扯扯,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小时候说起。
(未完待续)
我在书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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