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的香椿树为了修路砍了,大家都在争抢它美味的枝叶,而我却在心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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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的香椿树自我出生起就在,它总是在夏天带来一大片荫凉地,人们就聚在一起端着碗吃饭聊天。午休时,奶奶总是搬出去竹躺椅,然后躺下,拿着很轻的蒲扇扇着睡觉。我呢?我看奶奶睡着了,骑着外婆刚给我买的自行车满村疯跑。奶奶醒来,便会看见热的满头大汗的我坐在客厅地上抱着半个西瓜大吃特吃,她总会说:“这大热天的,人家都在睡午觉,哪个疯子小孩像你一样跑出去在日头底下。”我嘿嘿一笑,继续抱着西瓜啃。
再后来,大家也不聚在香椿树下了,都有空调了。它的作用就是春天三月底四月初时为我们提供最鲜嫩的食材——香椿叶。爷爷站在我家楼顶用前端是钩子一样的棍子勾香椿叶,我仰着头在下面捡,不一会儿捡够,拿回去奶奶一清洗,给它剁吧剁吧,打上鸡蛋液搅散一炒,瞬间香椿的香味儿就扑向鼻尖。
馋的我站在奶奶身边,准备“尝咸淡”。奶奶总会轻轻吹一下,告诉我有点烫,我总是慌不迭把它吃进嘴里,让香椿炒鸡蛋赶紧进到肚子里。“等下我还要吃香椿炒鸡蛋卤子面条!”奶奶总是甜蜜地斥责:“少不了你的,没成色。”
再后来,开春了,天气尚凉,爷爷躺在病床上看着即将发芽的它走了,爷爷走之前尚且还能说话时,我还问了他:“香椿什么时候能吃呢?”爷爷嘟囔着说,三月底。我说:“等那个时候天气准变热了,我买个轮椅推着你到处走走。”可香椿能吃的时候,爷爷不在了,他没等到香椿,香椿也不等他。
四月,奶奶等着下班的小姑父勾香椿,小姑父下班后把够得着的香椿都勾了,我站在下面捡。奶奶炒了香椿炒鸡蛋,还是原来的味道,只是只有我们两个吃饭,安静的很。以前爷爷在的时候,吃面条总会大口吸溜吸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吃面条。奶奶也会斥责:“没成色,吃个面条不能好好吃。”爷爷无视装作听不见,吸溜吸溜吃的更响了。
四月中旬这天,早晨风很大,阳光透过树叶画出斑驳的影在镜子上。我给院子里生病的桂花树浇了药水,希望它能尽情生长绽放,期待在秋夜能闻到它的馥郁芬芳。中午吃完饭,香椿树就被砍了。村里人都来凑热闹,奶奶担心这么高的树会砸到别人家房子,耐心盯着。
机器嗡嗡嗡吵闹着,高高大大、陪伴我长大的香椿树倒下了。围观凑热闹的邻里邻居和村民一拥而上抢香椿叶,我只心疼它的七零八落和我记忆里的它。
香椿树还会永远生长在我的记忆里,它仍郁郁葱葱,我仍可以在春天吃到它的美味的枝叶,在夏天尽情享受它的荫凉,在秋天清扫它的落叶,在冬天在它树干上堆搞笑的雪人兔子。香椿树啊,你慢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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