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匡开草
晚上将近11点的时候，公交车车站的电子展牌就不再循环滚动，代表各车路线的数字后面都紧跟着三个字：已收班。
正巧这个时候，一辆亮着绿灯的出租车从远处驶了过来。我一招手，出租车便在我面前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问明我的目的地之后，出租车司机打开了导航。但是他并不确定自己导航的位置是否和我所说的目的地保持一致，于是他拿着手机向我确认。他的不确定是对的，导航的地点果然出现了错误。在我帮他重新定位之后，他收回了手机。终于，这趟出租之旅拉开了序幕。
导航声响彻整个车厢。窗户是全开的，吹来了猛烈而凉爽的海风。过后，司机好像察觉到雨势渐渐大了，就关闭了所有车窗，转而打开了空调。空调风刚吹出来的那一刻是极为闷热且干燥的，一点儿也不比肆意的海风来得潇洒、自然。
直至这个时候，司机师傅和我都还是一言不发。
“咦，这不是正常操作呀！”我在心里不着痕迹地犯嘀咕。往常，无论坐上什么出租车，特别是只有一个人独行时，司机师傅总会有话没话地跟你唠上一唠。不经意的闲聊也好，再普通不过的问候也罢。无论是什么，司机师傅都会或多或少地说上几句。
但这次很反常，司机师傅除了上车前对我目的地进行问询，以及在我到达目的地之后，和我确认车费，轻声说了句“慢走”之外，他就再也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在这种无声的“默契”中，连带着我也是一句话都没说。我在对这突然降临的气氛感到不习惯之余，却多了闲情逸致去看看窗外的风景。车窗已经被乱飘的雨水拍打成了蛛网状。不多时，一阵大风吹了过来，窗子便猝然地留下泪来，蜿蜒出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却又转瞬即逝的细长水路。
整个车厢被两个字喂得饱饱的，那便是行驶中的无言。
这意料之外的安静与祥和，仿佛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相识多年的人各坐一边，各自看着窗外走动的风景，默契地互不打扰，一切都无比地自然。
雨声、导航声在一路保驾护航。而陌生人给的安静，让人享受了无以名状的一路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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