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一再推荐下,说服了老爸来老市区看牙医。真是巧了,电话里医生报的地址,就在以前的家附近。
安平路这一段正在大拆建,围挡封住了,车只能停在至平路大光明电影院,穿小巷走过去,万安街3号航运局大楼(陶芳酒楼)比起七八年前,已经岌岌可危。三和菜市场依然熙熙攘攘,原来我们住的那幢楼看上去变化不大。
陶芳酒楼 看起来变化不大 文革时期的古董门牌斑驳的门牌上还可以看到人民大道、前楼,这就是我小时候的家,安平路69号,文革时期曾改名为人民大道。不知为啥新的门牌看不到,这块古董门牌倒一直还在,实在难得。
离开这里已经30年了,回来看时总是楼下铁门关着进不了。这次碰巧了得偿所愿,老爸也兴致勃勃健步上楼。楼道里好像三十年来墙壁都没有粉刷过,一切除了变得狭小了不少基本还是老样子,到四楼门口,拍了个留影,再上五楼天台,又一道铁门锁着,隔着铁门望出去,天台已看不到任何旧时的迹象。
楼道好像30年没粉刷过 天台以前没有铁门锁着 四楼就是我们家 天台加盖了屋子这是当年为数不多的公建新宿舍楼,分前后两座,到了五楼天台上前后共通。除了各家各户轮流上来做蜂窝煤、放养小鸡小鸭、晒棉被,其他时间可是我们小屁孩的运动场。天台中央的天井,不知道掉下多少羽毛球、乒乓球、鸡毛毽子、塑料飞碟。小孩子放学书包一扔,三五结群这边跑上那边跑下,天台上追逐嬉戏。夏天一到,傍晚的天空就飞起了风筝,都是自己做的纸风筝。为了飞得更高,大一点的孩子都爬上风鼓岛去(见示意图),那时候的父母都不管,胆子比现在的父母大的多。
以前常常爬上风鼓岛玩后来谁家里买了电视机,就上天台装一根天线。有买厂家生产的,也有自己用空啤酒罐做的,12个啤酒罐拼起来就能做一个,既省钱信号还比买现成的好。三米多长的竹竿架起来,隔三岔五的还得上来调整方向。“再转一点,往回一点,好了好了,别动!”、“哇!今天天气好,可以收到台湾电视台耶!”、“嘘!别嚷嚷,看台湾台可是反动的……”
渐渐的,天台围墙上、风鼓岛上,一根一根安装了各式各样长短不一的电视天线,再后来就渐渐被加盖了屋子给人住了……
拜老爷烧纸钱用的油漆桶 墙上还是挂着篮子 以前楼道堆着满满的杂物 现在空了,整洁很多 一楼总是那么黑蒙蒙走上这条昏暗破旧的狭窄的楼梯,仿佛听到了小时候背大米,扛单车,搬蜂窝煤,抬煤气罐的脚步声,以前的小孩,上了小学就开始成为帮爸妈干活的生力军,谁家有活干,要好的几个同学都会相互帮忙,从小就知道柴米油盐。
楼道里无论白天晚上都很昏暗,特别是一楼入门到二楼这二层,到晚上那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偶有客人来,送走时都要拿手电筒从楼上照到楼下出门口。街头巷尾也是黑灯瞎火的,九点多过后就四处静悄悄。人在黑暗中头脑就会冒出很多东西来陪你,那时候夜里出去玩,回来时就在大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闭着眼睛狂奔上楼,最要命就是跑半道突然火光一闪,前面有人在点烟,或者黑暗里突然有人咳嗽一声!说起来我还是真是吓大的。
在同学里我们家就算是住洋楼了,楼梯间比起其他木楼梯的老房子,算是又高又宽的了,所以同学们很喜欢来我家玩。楼梯扶手就是滑滑梯,从四楼滑到楼下,就是学习小组的娱乐节目。这可是技术活,偶尔姿势没控制好,夏天穿短裤大腿内侧就会擦破皮冒血珠,冬天会把裤子磨破,为此还被妈妈打过屁股呢。还有就玩纸飞机,点着了火扔下楼梯间,重现电影《南海风云》敌军战机被我英勇解放军击落时浓烟滚滚的镜头,一遍又一遍。
实在玩腻了,就还有一个特别节目——摸铁钉。楼梯墙上竖着一条顶天立地的木条,差不多5㎝宽,从上到下大概每隔10㎝钉着一颗铁钉,把木条固定在墙上,也不知道这是干吗用的。反正这一排铁钉里大概有那么三两颗很神奇,手一摸就会很强烈的痛感,一阵穿透全身的抽搐。有的玩过一次就再也不敢摸了,所以得等新来玩的同学,我们就怂恿他试一试,我们都觉得这铁钉不太对劲,但偶尔还是会再来摸一次。
很多年以后才知道,那木条是电线盒,下面压的是供电外线!
生活了20年,离开了30年。小时候的故事恍如昨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