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必须成为听故事的高手!在一个小时左右的咨询过程中,求助者一般会讲两三个故事。那真的是“故”事——过去发生的事。
假如我俩谈论一朵玫瑰花,我问你看到了什么颜色,你会说是红色。不用问,你就会想当然地推断我所看到的也是红色。
可你是否想过,你所看到红色和我所看到的红色是如此不同?比如我们说出来可能是你看到了紫红,我看到了桃红。
你又是否想过,假若我俩所看到的都是紫红,可在张艺谋看来,这两种紫红之间至少悬殊几十个色差!
面对同一个世界,每一个人所看到的并不相同。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需要在混沌或糊涂下的整体把握。但更多时候则需要从相同当中看到不同,然后在不同当中再条分缕析、发现差别。
昨天微文中我写了个“葫芦案”。有学员问我,这样的写法是不是暴露了当事人的隐私?保密原则毕竟是必须遵守的。
我说,这个问题是有价值的,但这种担心却是没有必要的。
透过提问和担心,我们能看到面对“案例”时,不同读者的理解差异极大,这种差异的本质是概念不清——很可能只知内涵却不知外延。
“案例”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就像“心理医生”——某人说自己是“心理医生”时,他到底是医生?咨询师?治疗师?或其他?
一个专业人员在看到或听到“案例”二字时,头脑会自动区分成:案例记录、案例报告、案例故事。
这三者都简称“案例”,但它们完全不同!
“案例记录”相当于病历,“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并体现着咨询关系的专业性。应该说,缺乏咨询记录的咨询,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咨询”。可以把这种记录看作咨询过程的原生态呈现,越真实越好。因此,对案例记录必须保密。
“案例报告”则不同,是心理医生按科学规范写出来并在专业期刊上发表的论文,不但不该保密,而是希望被更多人看到或引用。
“案例故事”就更不一样了,它已与案例无关而成为故事,是一种文学创作,作者不见得就是心理工作者。
我在讲课或写作时所提到的案例,其实都是故事,它和案例记录、案例报告以及真实的咨询,无论从呈现格式和表述方式上,都相差千万里:不只是改头换面那么简单,而是确保即使当事人听了或看了也不会认为那是在讲自己。
心理医生应该努力成为讲故事的高手,因为故事可以很好地反映出心理的复杂与不确定,从而促进体验和反思。
我很喜欢《聊斋志异》、《子不语》和《阅微草堂笔记》,把蒲松龄、袁枚和纪晓岚当作自己讲故事的启蒙老师。
心理医生必须成为听故事的高手!在一个小时左右的咨询过程中,求助者一般会讲两三个故事。那真的是“故”事——过去发生的事。
能恰当表达共情却又不被求助者所讲的故事催眠,是一个心理医生的基本功。如果缺乏专业训练或没有实践经验,非常容易被求助者牵着鼻子走,其结果常常不但不能助人,反倒被带入危险境地。
可以听故事,可以讲故事,但不能信故事。
故事不是真实,故事只是记忆。
故事里的事,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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