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喂！起床，慕星辰！”一大早，朗努基斯就开始在星辰的脑子里大吼大叫、乱蹦乱跳，“起床！再有二十分钟，就到你定的闹铃时间了！”
“吵什么吵……这不是还有二十分钟吗……”星辰翻了个身，捂住耳朵——但他忘了，朗努基斯的声音不是从耳朵外传来，而是来自颅内。
“聊一聊吧。”书中空间里，朗努基斯看着插在地上的剑，若有所思，“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后，我就已经不是我了。”
“为什么？”星辰懒懒地问，语气绵软，听起来还没有睡醒。
“我是恶念之神，本来只知道破坏、毁灭、杀戮。”朗努基斯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本来我是没有恐惧的，因为世界上一切负面情绪都在我掌控之中——但昨天，在林薇的精神世界里，我居然有点慌张，可以说是害怕吧。”
“嗯……”星辰又要昏睡过去。
“别睡！我还没讲完！”朗努基斯连忙唤道，“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复原，因为你还未读完《完美结论》。”
朗努基斯顿了顿，吞了口唾沫，继续说：“还有，你的人类情感，和人类思维，可能已经影响到我了……这样子没有益处！你要剔除不必要的情感，让自己狠心起来！”
“呼……”星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看来他又睡着了，在朗努基斯还没讲完的时候。
“唉……”朗努基斯叹着气，摇摇头，走向倒插着的黑光梦魇圣剑，尝试把手靠近剑柄——“嗞啦！”剩下的禁锢着圣剑的五根锁链一齐放电，电弧刺中朗努基斯的手，他连忙向后跳开。
“还差的远啊……”朗努基斯抬头，看着书中世界阴云密布的昏暗天穹……
……
半小时后。
“慕星辰，你可知道，由于寄居在你这个人类的心智内，我的恶念力量在消退。”朗努基斯喋喋不休地对星辰说着，“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会越来越少，你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完美结论》！”
“噗！”星辰吐掉嘴里混合着牙膏的漱口水，“朗努基斯，其实最近，和叶珮分手后，我情绪还可以。果然大家把想法都挑明了来，让人舒服的多。”
“是啊，这也正是我要帮你做到的！”朗努基斯如鸡啄米点头，“为此，你要收集更多的古……”
“不，我在想的时，收集古代魔法，真的有助于让我开心吗？”星辰抬起头，看着洗手台上方，镜子中的自己，“《完美结论》这本书是有意思，而且我的确通过阅读它获得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但书里的内容实在是太负面了，它不契合我当前的情绪状态。”
“什么？”朗努基斯瞪大了左眼，嘴也向一边撇开，“难道说你要……”
“对，我会先暂停阅读这本书。”星辰平静地说，“其实我的生活从你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开始就变得奇怪了，但是因为我的心当时被恶意充斥，我都没有在意这些。现在，我要好好审视自己、审视未来，要积极乐观才是啊。”
“早上好……”星辰正和朗努基斯说着，星雨打着哈欠，从房里走出。因为到校时间不同，她通常比哥哥晚起床。
“早上好，小雨。”星辰欣然地走向星雨，微微俯身，抱住了她，拍拍她的后背。
“哥……哥哥？”星雨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的情绪……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关心。”星辰站起身，对星雨露出微笑，温柔地把她额前的一缕刘海拨到一边，“快洗漱吧，我去为你准备早餐。”家里向来是早起的两兄妹自己准备早餐，母亲赋闲在家，不用早起，而父亲的上班时间晚于两兄妹的到校时间，因此也不会起的太早。
“喔？这样一来显得他积极多了。”星雨脑海里的阿兰瓦尔也显得大为吃惊，“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里朗努基斯的存在，真奇怪……”
“不管怎么样，哥哥回来了就好。”星雨突然感觉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段时间对星辰的担心，都在此刻爆发出来，她方才感受到自己先前承载着多大的压力。哥哥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展露出那样轻松的神情了。
……
中午，市立第二中学，慕星辰的教室。
午休一开始，星辰照例带着书本溜出教室来到走廊，但这次不同，他不是出来读《完美结论》，而是出来透气的。教室里有些闷热，他没法集中思想写作业，便带着作业来到外面。
星辰把《完美结论》放在光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封皮上的烫银花字，封面上，由字的笔画延伸出来形成的花纹面积好像扩大了一些。星辰翻开目录，发现，在这段时间里，书本内容已经被完成了大半，没有显露出来的内容已经是少部分了。
“啊……对了，柳莹玥那件事，还没去处理。”星辰抽掉笔帽，从草稿本末页撕下一张纸，开始写起来。”
“你打算答应她吗？”沉寂了大半天的朗努基斯突然发问了。
“你还真是八卦……”星辰苦笑着，用笔尾敲击着下巴，“唉……还是拒绝她比较好一点……”
“为什么？你不是觉得她挺好的吗？”朗努基斯不解。
“如果才和叶珮分手没多久，就又处上新人，感觉对她不太尊重呢……”星辰想着，抬笔写下“致莹玥”三个字，“所以，还是委婉地拒绝吧！”
“为什么啊？！”朗努基斯突然大为光火，跳起脚来，“都已经分手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她管的着吗？！”
“这就是你和人类不同的地方了，人类的情感，比你想的复杂的多。”星辰坚定地回答，“人心，不止有恶念而已！”
“那那那，你打算为她浪费多少时间？！你不会还想和她复合吧？！”
“复合是绝无可能了。”星辰叹了口气，“是，当初我什么都没想就表白她，是我不对，我既对不起她，又必须感谢她，但是要说喜欢她……这种情感已经消失了。”
“真是的……你这小子……”朗努基斯一时语塞。
“哎，在外边搁在腿上写，实在是很难把字写好啊。”星辰看着歪歪扭扭的“致莹玥”，想了想，把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又撕了一张新的纸，“还是回到教室里去写算了……”
说着，星辰起了身。进教室前，他先趴在教室后的窗户上看了一眼——所有人都趴倒在了桌子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样子大家都睡着了。星辰于是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点开后门，摸进教室，无声地向自己的位置挪动过去。
就快要挪到座位上时，星辰突然注意到，前座林薇并没有把双臂放在桌面上当枕头，而是把两只手都放在桌面下，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什么。她的长发从侧面垂下，挡住了她的动作。
“她在干嘛？”先前进入林薇的精神世界这件事，让朗努基斯很快认识了林薇，他似乎对此也感到好奇。
“不知道……和她开个玩笑吧？”星辰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鬼点子。年级部每天都安排了教务处的老师随机抽查午休纪律，如果透过窗户看到教室里有可疑行为，教务老师可能会偷偷摸进教室来，对学生进行“突袭”，动作甚至比星辰还要轻些。
记得上个学期，星辰还没有参选班长，那时的星辰还有很重的一股痞子气，经常带手机来学校，在午休时打游戏。有一次午休，教导主任从门口经过，就“突击”了教室里一桌偷偷打扑克牌的同学——幸好他的注意力当时全都在扑克牌身上，不然玩游戏的星辰就会暴露了。
“我假装教导老师，吓唬她一下好了！”星辰绷紧面部肌肉，憋着笑，摸到林薇座位旁，而她丝毫没有察觉，还在搞着她的小动作。
星辰屈起食指和中指，这是教导主任最常用的动作，即用指关节敲桌子。对低头搞违规动作的同学，指关节敲击自己桌子的声音足以让他们心肺骤停。星辰这么想着，抬手敲了敲林薇的桌板。
“嘶——”林薇倒吸一口凉气，慌张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脸坏笑的星辰。但是，奇怪的时，她没有表现出释然，反而更加慌张了，手也立刻从腿上垂了下去，但星辰还是看到了一道闪过的银光。
“那是美工刀？”星辰用嘴型问她，“你在干什么？”
林薇只是摇着头。星辰的目光自然下移，看到了她的左小臂，现在，换作是他吃惊了——
林薇白洁光滑的左小臂上，遍布鲜红的刀伤！她平日里缠在手腕上的绷带解开放在一边，可以注意到，手腕上也有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痕。
“你到底是……”星辰感觉自己全身都僵住了，他想做点什么，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要留心观察身边的人。”林薇反而冷静了下来，站起身，凑到星辰耳边，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向教室外走去。离开前，她转头对着星辰，惨然一笑。
“嚯……我好像知道，要怎么完成接下来的书籍内容了。”朗努基斯又微笑起来，他眼前浮现出一幅图景——那是他和星辰在林薇的内心世界时，《完美结论》受到林薇心智影响而发光的时刻……
（本作改编自真实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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