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每个人都包围着一层壳,一层让人看不着,却又能让人感觉到的壳。
顾城说,我的心是一座小小的城。他的壳比较硬比较结实,是用水泥砖块磊起来的,围成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城,他在里面不想出去,也不想让外面的人进来。在城墙上还会凿开一面小小的窗,用于窥探外面,不想看的时候就把窗帘拉严实。
很多人都这样,带着一层用以保护自己的壳活在这世上。这些壳,可以是夸夸其谈的言论,抱在胸前的双肘,紧盯人的眼神,美妙的诗句,淡淡的图画,吓死人的尖叫...所以,每个人的壳都不一样,而且还会在遇到不同事不同人时变幻不同的样式。
但是,那层壳,真的能抵御外界的伤害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有时候仅仅用以安慰自己,可以短暂地逃避到自以为安全的地方;有时候会把伤口撕扯得更深,淌着血,露着血肉,有着悲怆的气质,好似正在进行某种宗教的仪式,把自己当作祭品献到了供奉台上;有时候,很多时候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和想法,礼貌地、有教养地展示自己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
有的壳很美,像透明的水泡,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亮,可是不禁戳,只消一根小指头轻轻那么一点,水泡破了,让人尴尬地站在大太阳底下不知所措。有的壳很硬还会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人捏着鼻子站在远处,心里生厌。有的壳被装饰得富丽堂皇,那些看上去像宝石的东西其实只是些玻璃珠子,金光闪闪的饰品只是用金纸做出来的,这些东西是禁不住风雨的,会成为一摊真正的破烂。
有时候我在看我的壳,却又看不清,有时候能感觉到那只壳压迫得我走不动路,可是又舍不得把自己的软嫩的肉暴露出来,怕被那些刀箭伤得体无完肤。
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这个壳总算可以卸下来喘口气了。暗光里,我好像看到了一只大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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