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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重建了
为了这栋房子,从我们读书完就一直要求我们去做厂,做工人,远的地方不许去,别的工作不许做。
我是我们家乡,那一批少女里,同龄或大一两岁的人之中,第一个往外走的,而且是在19岁那一年。下定了决心要求离开,流着泪求妈妈让我走,去外面试试。困难程度好比《摔跤吧!爸爸》里要人对女孩子改观那么难。直到现在我回想起来,都时常心疼自己,人还没长大,就被生活逼着做大人了。中间也不是没命令我回家过,被强制带回去了,到家后手机扣着,身份证没收。过了段时间,瞄到机会又偷跑出来了,留了纸条,就坐上去远方的车。坚决不做厂,绝对不的。现在的工作工资也并非那么那么高,但是能看见的东西,能得到的经验,能获得的阅历和格局,真的比做工人多太多。
有的天鹅生长在野外里,湖泊里,它们飞得遥远又自然;有的天鹅被混在家鹅群里,它们飞不起来,也没意识到自己可以飞,应该飞。
美国有部电影叫《异类觉醒》,说的是有些人在统治者的药物控制下,仍然保持了自己的理性与知觉,并不被统治者同化,没成为他们战争的士兵傀儡,并且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是他们口中的异类。然后被追杀,然后觉醒,反抗,对衡。也只有清醒了,才是异类。
这里的异类,指的是拥有超强自我意识的人。打比方就像,你被催眠,但你仍没被迷失,你还有自我的意识,你不被催眠师所控制,你游走在你的思想意识与精神空间里,这个情况。或者你做梦,但你知道你在梦中,知道你在用梦中的心看脑海中的世界,而不是用现实里的眼睛。或者你死了,而你知道你死了。
人们如果知道了你是这样的,人们会很惊讶。我也会。人们会想弄死你,于是就有了这部电影......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过事实上,你不同于别人,或许别人才是异类呢哈
环境会塑造不同的人,完全不同的人。虽然是这两年知道的,但很庆幸自己并没有被束缚在一方小天地里,很庆幸自己随时还能启程。
以前只是对远方向往,才奔向远方。后来是讨厌了狭窄的方向,才一路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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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栋房子,从少女起就缺失了很多快乐,压在肩上的是喘不过气的沉重。倒也不是需要赚很多钱的沉重,只是因为房子的事,妈妈压力大,不开心,会把所有的不开心通过无数口子分享给我们,也沉沉压在我们心上
我们也没办法开心的。现如今社会上,它有个学术名,叫沉重教育。我把这称为,灰色教育。
所以我很不喜欢这些叫房子的,很不喜。宁愿要一个小小的家,里面有橘黄色的灯光,厚实的地板,斑驳的墙面,打开着的天窗,稀稀落落的日光。里面有和蔼可亲的爸爸妈妈,慈祥健康的爷爷奶奶,欢乐闹腾的兄弟姐妹,里面是一个温馨的家
是家,不是房子。房子怎么能叫作家呢
现在重建啦,其实房子在我童年时就是新房了,很不错的,初中时就已经翻新,到现在还是那么新。墙面没有一块黑,地板没有一条缝,保留了像四合院的那种天井,也就是挨着客厅的院子。抬头四角的天空,白天阳光倾洒下来可亮可暖了,猫就在太阳底下慵懒。夜晚露珠洒落下来,老妈养的花草就青青翠翠,在夏天的风里摇摆。雨天,雨水落在天井的地上,噼里啪啦,雨水沿着檐壁流下来,哗哗啦啦,雨水重重拍打在手掌心,映出小孩大笑的脸。春天的雨无声温柔,夏天的雨放纵欢乐。
很好很新的房子,这样砸掉了,重建,目测花了挺多钱。我没有话语权的,但我想,假如真的要个新房子,用这些钱在城市付个楼盘首付,不是更好么......不看房价,不看市值,不考虑那些名利的因素,单单看环境。活在家乡,跟活在远方,是不一样的,从思维里就不一样,从骨子里就不一样。父母是不懂的了,有远见也不可能了,父母一辈子拼了命留在家乡,孩子拼了命走出去
那个家与那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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