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发疯的唯一理由,是以他自己的真实,恰恰触碰着社会的真实。”——《发疯》冯雪峰
这一年,是我思考人生最多的一年,也是最迷惘最发疯的一年。这一年里,我和哲学从相遇到告别,我对社会的权威说不,这一年,我从人生的倒退里尝到了血腥的滋味。
随之而来的发疯已是不可避免。
发疯最多的还是青年人。这一代人,是逐渐苏醒着的一代人。质疑,以至于他们的四处都混沌阴沉、离奇变幻,社会的真实击碎了他们赤裸裸的真心,迅速而致命地。对抗,永远是不流血的战役,伤口深深地在暗处,不可逆转地。他们脆弱,不堪一击地倒下了,因为青年人过去十多年读的书在这社会完全不管用了,主宰者是他们所陌生又熟悉的人,他们想知道,过去社会为何如此塑造他们。他们又异常坚强,眼睛里一闪而过复仇的目光,这样的战士啊!这社会大概变化得太慢,和多年前的混沌相似;可这社会又变化得太快,青年的生命每时每刻都要寻找生机。青年人因为读了许多书,而且将要继续读下去,于是,他越读越是困惑,越相信就越是不信。就如(庐隐)《地上的乐园》里的夜莺诗人说:我听了那些哲人的话,心想也好吧!他们既能左右世界人类的思想,至少总有他们的价值。我便照着第三个哲人的话,把那些书柜中的书逐本的看去。呵!杜鹃姑娘!他们的派别真多,有主张唯物的;有主张唯心的。有说一元说二元说的;也有多元说的。真闹得我头昏。我看来看去,我的心越觉得一无所有。我们生活在世界上,就是为了追求着虚渺的真理吗?杜鹃姑娘!我对这些不能充实我生活的真理,实在不能满意。”困惑着青年人的不只是现实哩!还有过去,和无限的将来。涉世未深,让他们总是在社会里碰壁,伤痕累累;学识的肤浅,又总是烦扰着他们,各种声音挑战着他们流水线生产式的世界观。这着实让他们无所适从,无处可逢生,只得在深夜里呓语,到白天也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于是成了人类社会里的疯子了。
疯子发疯的理由发疯最多的还是女人。“妇女是以为应该觉醒,已经觉醒,应该反抗传统,反抗一切压迫的,然而又以为社会应该是公平,也应该是温暖,她的觉醒与反抗应该受赞许,受欢迎的。她是觉醒者,然而又还没有完全的觉醒。自然,妇女又应该供这时代的牺牲了。”这在上个世纪被冯先生写下的现实在如今仍然牢牢地筑立。11月,《2017年世界性别差距报告》正式发布,中国总体排名全球100位,创历史新低。这一年里,有触目惊心的惨案,有无孔不入的歧视。有被压迫的女青年的困惑,有被抛弃的女性的心酸。她们中的多数其实没有什么主义,她们只是争取生的权利,以及如何去生的权利。心酸的是,她们还在自我榨干。
疯子发疯的理由2018年,发疯的人忘记了狂欢,也忘记去相信新的一年真的能是新的开始,除非,发疯的人能被理解,发疯的人再多一点,发疯的人的声音再大一些。
“是的,青年的魂灵屹立在我眼前,他们已经粗暴了,或者将要粗暴了,然而我爱这些流血和隐痛的灵魂,因为他使我觉得是在人间,是在人间活着。”鲁迅先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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