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星期日,天气晴朗。
今天回家烧纸,父亲去世两年了。
上午9点集合完毕,我们六个人分乘两辆车出发了。回家有俩条路,一条是走寺庄_高良_西曲_枣河_牛家_安家,这是我走了六年的一条路,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一条是走野川_柳树底_吴庄_河底_沟南沟北(已经不存在了),这俩年回家常走的路,一个本家叔叔住在柳树底。我们还是要接上本家叔叔一起回家。
车到柳树底,就被人拦下,进山要登记姓名。其实,离我们上山还有很远很远,可见政府的重视程度。每年清明、十月初一送寒衣,都恰是天气异常干燥时节,森林防火是要紧大事。今年更加重视,乔家沟大火、沁源俩次大火……。到了上庄庄(也不存在了)的三岔口,又一次进行了登记。有一个熟人在,和大哥聊了几句,但我是完全记不起来这个人了,三十年没有见,我都老了。
盘山路尘土飞扬,几乎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上了山,到了十字岭。放眼望去,山色暗陈,新绿还没有爬上树,零星的几树白花散布在远山近岭。
家乡行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我是近乡情更怯,不识故乡人。离乡二十多年,断断续续回过家,但许多人的面貌都已不识得。看到坐在街边房前的老人,自己是不敢称呼他们的。有时仓促间,会喊错了辈分。今天见到的人很少,只有永胜叔和富余叔,因为村里的家户都搬迁得差不多了。
到了家。院子边的杏树刚结了花蕾,粉扑扑的缀在枝头。邻家的杏花已经全部盛开,白花花一树。忽然想到蒋勋说的话“花不盛开是不道德的”。
我们先去了西后背我家的自留地。不知道自留地是什么时候有的,但我记事时就有了,也是梦里常梦到的地方。这块地经常种的是红薯、玉米、谷子。80年代后期,大力发展果业,地里就栽了红果树、酥梨树。记得春天赶着牛犁地、担粪、撒籽的耕种,也记得夏天摘夏瓜、摘豆角的小喜悦,还记得秋天刨红薯、掰玉米、切谷穗的收获,红果高挂枝头,酥梨水大汁甜。但种种情景里都有父亲母亲的身影,他们都还很年轻,背还没有驼,头发还没有白。
家乡行旁边的地荒芜了,那是西头姑姥姥家的地,倒是不记得有的一棵杏花树,长得粗壮,花儿开的繁盛。站在地头,还能看到猪圪结,那沟里曾有我们的猪地,房子的石条也是在那里一锤锤凿出来的,蜿蜒的小径早就长满荒草,没有路了。有拖拉机在不远处耕地。我们这里的耕地老百姓都没有权利种了,已被人承包了,一亩地给200块。
父亲的长眠地和爷爷奶奶在一起。那里丛林茂密,地上松针厚厚的,踩上去软软的。这是1997年奶奶去世时,父亲和阴阳先生跑了所有的山岭,跑了两天才选的风水宝地。父亲去世时,我第一次来到这里,风轻林密,山花烂漫,偶有林涛,鸟儿啁啾。父亲是病了一年多去世的,在这里应该是能静静地安息了。
家乡行又去了两处祖坟。一处是有三辈祖先的坟地。一处已没有了坟头,成了平坦的耕地。
家乡行 家乡行人生代代无穷已。
有人说,一个人的经历最多是个故事,一万个人的经历才能成为历史。
村中央是革命纪念馆。但我记得更多的是矗立在那里的老槐树。它长在我的童年,也长在祖祖辈辈的岁月里。谁也不知道它的年岁,根裸露在外面,绵延出去的曾经顶起了街上的石板,但它们没有敌过水泥,被活活的埋在了地下。树被烧了个大洞,能藏好几个人,主干也已枯死,但它依然生机勃勃地活着,春来发新枝,夏来长槐荚。
家乡行革命纪念馆是2005年后修的,我家的老房子就在那里,我在老房子生活了17年,我的记忆是在老房子的,但老房子因为修纪念馆被拆了。
我不知道来这里参观的人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但我知道和我是不会一样的。
小姑和姑父从运城回来了,因为搬迁回来收拾家里的东西。以后,他们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小叔在太原,这次也回来收拾东西。
但我就是不能舍弃这里呀,不能舍得它们而离开。我不能放下我家的房子、院子、猪圈,门前的杨树、枣树、杏树;不能放下西头的牛圈、东头的七间房子、村中的老槐树;不能放下简陋的教室;层层叠叠的田地,连绵的大山;山林里的蘑菇、野兔、野鸡;……
家乡行 家乡行 家乡行 家乡行 家乡行 家乡行阳光恋春和,兴趣广泛,无一成专:喜欢读书,过目就忘;着意文字,难以成章;爱好唱歌,五音不全;弹过古筝,三五只曲;学过跳舞,像做体操;经常旅游,像是竞走。但愿意用一生拥抱世界,歌唱生活,抒写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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