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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退缩】第二章:秋霞和她的房子

【永不退缩】第二章:秋霞和她的房子

作者: 28号研究室 | 来源:发表于2018-10-07 15:32 被阅读45次

清水湾景阳东路算不上一个好地方,至少在谭四还没退伍的时候不是一个好地方,要说它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靠近菜市场和对面不远的中小学,说是菜市场其实也就是各自在自家的门口用木头架子支了三两个摊位,有的卖点新鲜的蔬菜,有点就做些日常小吃,像什么炸土豆烤玉米之类的,条件再好一点的就把自家屋里稍微改装些许,卖些学生的日常小吃和学习用品。

秋霞就是那些个条件稍好的人家,她住在景阳东路48号,说是条件好那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早些年的时候秋霞可不像今天这般光景,如今秋霞只消坐在小店里的柜台,对面的学生经常照顾她店里的生意所以她也算博得清闲,因此没生意的时候她常常端着一本书歪着身体坐在那儿看的津津有味,像什么时代周刊,读书,故事汇这一类的。

很多年以前秋霞还没有这家颇有样子的小店,她就在旁边租了个摊位卖些日常蔬菜,每逢周二四她起早贪黑努力的经营着她的菜摊子,有时候需要从三公里外的地里把菜背过来,这一背就不下百来斤,所以那些年秋霞日子过得算是最艰苦的,好在秋霞有个吃公家饭的丈夫。

秋霞的丈夫叫谭四,他是中国南海岸防部队的士官,每逢秋霞跟别人说起他军营里的丈夫她总是带着一股荣耀与自豪的笑,就像那张挂在门上闪耀的“光荣之家”一样,她总是把那四个字擦得很亮,看起来虎虎生辉的样子。

她是在谭四成为一名士官之后嫁给他的,听她的妈妈说,那是在部队里混出了人样当上了军官,以后日子就会好过了,果然她的妈妈说的不错,相比起早些年起早贪黑下地收菜卖是要来的轻松多了。

在谭四成为一名士官的第二年他决定让秋霞开一家这样的小店,那年赶上他休假回乡探亲,从遥远的南海回到盘水县,需要从飞机,火车,大巴的几经周转才能到这里,所以那天他很晚才到家,大概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景阳东路的人家大都闭灯休息了,秋霞佝偻着身体从三公里外的地里把那一百二十斤的蔬菜背了过来,尽管秋霞身材单薄但是力气可算是很大,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马怕失蹄,人怕失手,眼看着就到家门口,秋霞‘扑通’的一声滑倒在地,负在背上的蔬菜好在包裹严实没有散落一地,秋霞捡起地上的烂西红柿扔到远处,原来是踩到烂西红柿了;临近傍晚时分,那些菜摊就会把烂掉不要的蔬菜扔到一边,好在秋霞没有受伤,那一筐菜也没有摔坏。

那些年镇府还没有为路边建设照明灯,所以秋霞只就在自家昏暗的灯光下准备洗净刚从地里背回来的蔬菜,秋霞心里自嘲,好在是到了家门口才摔倒,要是在路上那可黑着呢;她俯着身体将背架(一种农村背东西的工具,装载能力是背篓的十余倍)上的蔬菜重新整理了一下,她双手抬起背架头用力的向后拖。

秋霞用了几次的力都没有将这一背蔬菜挪动,她摊在地上休息了一分钟接着重整旗鼓,她吐口唾沫在手上搓了一下,哼哈的气势依旧没能搬动,不巧还滑了一跤,想来肯定是从三公里外的地下背过来用光了气力。

秋霞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磨破的手掌心里难受起来,她呆了半会,突然一个男人搂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秋霞一个激灵立马挣扎起来。

直到男人的声音响起她才冷静下来:“是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谭四,原来谭四已经躲在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会儿了,从秋霞第一次滑倒的那一刻谭四就躲在远处看着她,直到秋霞累趴在地上,谭四躲在角落里留下眼泪,他心想真是媳妇受苦受累了。

谭四和秋霞深情的四目相对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谭四弯腰用一只手准备拖着背架头走到洗菜盆哪里,结果他大吃一惊的说:“怎么你背这么重啊,这一背都是什么啊?”

其实倒不是说他一只手提不动,他只是惊讶这些分量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是太重了。

谭四眼睛里泛着些许的泪花,他又问道:“怎么不找辆山轮车呢?”

秋霞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让谭四站一边:“要是找三轮车就赚不了几个钱了,本来我种这点菜就是赚点力气钱。你先回屋换衣服吧,一会再来帮我,免得把你衣服撂脏了。”

谭四笑着倒也不说话,只见他蹲下,双手托着背架头,‘哼’的一声响起就将这百来斤重的蔬菜负在背后。

深夜景阳路的人们都已睡下,安静的空气里流淌着哗哗的水声,昏黄的灯光下谭四坐在一根凳子上准备着明天的蔬菜。

他让秋霞早点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自己来好了,秋霞哪里肯应,就这么两夫妻在温暖的灯光下忙着生活,也忙着幸福。

第二天谭四和秋霞张罗着把那一堆的蔬菜卖光了,秋霞手里拿着67块钱,她高兴极了,她跑到谭四的面前兴奋的说道:“今天赚了67块钱。”

谭四猛抽了一口烟:“开心吧。”

秋霞眯着嘴:“开心。”

谭四一只手夹烟指着对面的学校:“我算过了,景阳路每周二四人才会多,我们受众面积太小,你这样也累,我在外面肯定不放心,你看对面的学校离咋们这也不远,平时也有学生过来,所以咋应该做学生的生意,我决定把咱家外面这间房子改造一下做个小卖铺,弄点零散吃食和常学习用具来卖,这一来而去肯定会有生意,这样你也落得轻松。”

住在景阳东路的谭四家一共有四间房子,大概两百平方的样子,房舍倒是算的上宽敞了,只是内置的条件差了些。

前面并排临街两间,其中一间是平日做饭使用的;另外一间则是他们呢夫妻的睡房,后面的两间房子基本常年见不到阳光,所以平时就养了些鸡鸭。

谭四向来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说干立马就动手干起来,从设计,施工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一个小卖铺的样子已经完全出来,只是那些木工的活计他是绝对做不来的,所以请了隔壁的王木匠来帮他,赶着王木匠这次在这里做活,他心一狠决定把二楼好生建设一下,乡间的这种房舍基本是7米多高的砖瓦房,大概在3-4米高的位置用竹子隔断,上面就放些杂乱的货物,所以他决定将楼上的竹子拆掉做成一个厢房方便母亲平日的作息,换作他日和秋霞有了孩子也方便得住。如此这么一折腾花下了谭四的四万多块钱,合计着正好转士官的这一年的工资了,倒也不碍事。

如今四间房舍摇身变成了六间,楼下的就成了一间睡房和小卖铺,楼上一间用来做饭,一间当睡房;楼上那间睡房从谭四有了孩子之后母亲就带孙子睡在那里,本来老人家手脚不便理应睡在下边的,想着挨做饭的地方近些平日里做些许吃的也算是方便,秋霞闹不过婆婆只好由她去了。

这家小店开了也近7年了平日里生意倒还算可以,这人一清闲下来就无聊起来,至从秋霞小卖铺开业以来她便不再像之前那般受累了,偶尔上外边拿点货,更多的时间就守在店里,好在学生时代的秋霞一直以来是个喜欢看书的学生,所以看书是她消磨时间的最佳选择。

这天秋霞这天和往常一样坐在柜台前看书,一带黑色墨镜的青年男子围着秋霞家外面的房舍转了一圈,青年男子自言自语的说,就这了。接着他掏出电话:“景阳东路48号,你给找人去谈,40万把这搞定。”

说完这人挂断电话,看着景阳东路48号这两字,他走了进去,环顾小店一圈,他心里案子窃喜没想到还有二层,到时候拆迁办指定少不了好处了,喜罢他脱声而出:“老板来一包利群。”

秋霞将书反扑在玻璃的柜台上,那是一本老版的青年文摘,这名青年男子摘下眼镜看了桌上的青年文摘一眼,他又看老板娘,秋霞低身从柜台出拿出一包利群香烟:“25块!”

青年男子愣神的盯着秋霞看了一会。

秋霞又大声的提醒:“喂这位帅哥,利群25块!”

竟然没想到这人哈哈的笑起来:“你是秋霞,对我想起来了你是秋霞,看不出来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秋霞一脸茫然:“你是?”

这青年男子嬉皮笑脸的说:“你好好看看,我都不认识了。”

秋霞走出柜台,他伸食指指着青年男子:“你是,谭笑文。”

青年男子哈哈的笑得直跺脚:“对啊,咋们有十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秋霞低下头,她将耳畔的发丝夹在尔后,欲笑又止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尴尬。

秋霞说:“怎么你会在这里。”

谭笑文:“多年不见不还是那么漂亮。”

谭笑文再次用心的打量着这件铺子:“这间铺子是你开的?”

秋霞:“对跟我男人。”

谭笑文:“你男人呢!”

秋霞:“在部队呢!”

听到这话谭笑文收起了笑容,他带着关心的口气问秋霞:“这么些年,你还好吗?”

秋霞抬头看着谭笑文,眼里满是无奈:“都挺好的。”

谭笑文别过身体眼睛不看秋霞:“没想到十年一别都已物是人非。”

秋霞伸手抹了抹眼角,她笑着说:“别说了都过去了!”

谭笑文收起利群香烟:“十年不见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秋霞双手掐着衣角,她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谭笑文的约定。

他们约好晚上七点在十里香吃饭,所以七点之后秋霞的婆婆就带着小乐守着这间小卖铺,小乐在吵闹声中送走妈妈之后就跟奶奶一起看起了他喜欢的动画片。从下午五点学校放学之后店里的生意几乎接近尾声了,偶有邻里街坊过来买烟酒的。

所以晚上的工作对她来说并不算重。

十里香餐厅谭笑文和秋霞相视而坐,他们叫了一些酒,当然有好酒也得有佳肴,餐桌上的菜秋霞没吃过,不但没吃过而且连听也没有听过。

就现在的气氛来说喝酒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打破这种冷场的状态,所以他们喝了很多酒,也吃了很多菜。

酒喝多了之后,谭笑文就开始说话,还说了很多真话。

十年前秋霞和谭笑文高考结束,谭笑文如愿的考上了华东理工大学,而秋霞则名落孙山了。

就这样这对昔日的恋人一个北上开始了大城市的校园生活,而名落孙山的秋霞因为家里盖房子需要钱也南下打工去了。

从哪以后他们联系越来越少,秋霞知道他们已经有了距离,所以决定忘记曾今的爱恋。南下打工四年后回到家乡,在妈妈的劝说之下秋霞如意的嫁给了在部队的谭四。

而谭笑文在华东理工雪月风花的日子也使他忘记了那个曾经的初恋,毕业后他也曾找过秋霞,当知道秋霞嫁人的消息之后他便不再寻找关于秋霞的半点思念。

谭笑文趴在酒桌上,他已经醉了。

秋霞也昏昏沉沉的,她对这件事已经不是很在意了,现在有个很爱他的丈夫她很知足。

谭笑文嘴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秋霞摇晃着站起身,他扶正谭笑文:“你说什么,笑文,我都听不见,你喝太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谭笑文一把拽住秋霞的衣领,他拉过秋霞,他的嘴贴在秋霞的耳边,他轻声的说道:“我没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清醒得很,秋霞你千万别卖掉房子。”

说了一次之后他又摇晃着秋霞:“你听到没有秋霞,千万别把房子卖了,别人出多少钱你都别卖,你要听我得,知道吗。”

说完哇哇得一声吐了起来。

送走谭笑文之后秋霞也算安稳的回到家了。

小乐和奶奶已经安稳的入睡,秋霞也在思考中渐渐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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