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纯真伴随一去不复返的青春,萦绕耳边,挥之不去,年长的缘故,越发爱回忆了。那一幕幕总在眼前,窝在心头,总想用文字记录,不知是追忆,是怀念,还是感恩,字里行间,难以倾诉。
儿时,母亲的爱是带有强制性的,不管你理不理解,必须服从。母亲的管教不是来自书本,更没有高人指点,就是靠着自己的经验在传承和实践着,从没有这般强烈感受母亲的贴心与用心良苦。淮河边上居住的男子,大多都有横穿大河的本领,母亲因担心我和弟弟溺水,从不让我和弟弟下河学游泳,只有的盛夏极其炎热的傍晚,方同意父亲带着我和弟弟下河洗澡,这也直接导致本人至今不会水。农村长大的孩子,夏天大多是赤脚玩耍的,母亲因害怕碎玻璃瓶扎脚,从不让我和弟弟光脚走路,每年夏天都给我和弟弟备上两双凉鞋,这也直接导致了本人的双脚至今触不得一点硬物,雪白无暇。还有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盛夏傍晚洗澡时,我和弟弟都必须洗干净头发才能睡觉,小时候都是讨厌洗头发的,洗发水流进眼睛的感觉让人难受。母亲在洗发上是有强迫症的,给我和弟弟洗头发必须用力不停地挠,抓的我和弟弟哇哇叫,这才作罢。每次父亲给我和弟弟洗头发时都是最开心的,父亲用手轻轻地抓上几下就用水冲掉泡沫,而这一幕只要被母亲看见,都是一通训斥,怪父亲给洗的不干净。母亲多年的洗发经历,也导致了我长大后,每逢自己洗头发时,都会像母亲那样,媳妇说我有自虐倾向,不得不说,母亲培养了我蛮干的倔劲。母亲还有一个嗜好,没事的时候,就让我和弟弟躺在她怀里,先剪指甲,之后就拿起火柴棒给我和弟弟掏耳朵,直到耳朵内无任何杂物母亲才收手,直到现在我的听力都不好,不知道这和母亲的洁癖有无关系,反正我不爱留指甲的好习惯定是母亲的功劳。母亲多年对孩子的教育和信任,也是她最自豪的,亲戚或邻居家的孩子因偷家里零花钱,被大人发现后都是一顿毒打,这在我和弟弟身上都未曾发生过的。母亲从不把她的钱藏来藏去,都是放在床头的书本里,我和弟弟从不偷拿一分,每次想买零食,都是先和母亲说好,经她同意后,才自己去拿钱。母亲要是不在家,拿钱之后就赶紧告诉母亲,当然这种情况还是极少的……以上的点滴似乎把母亲描述成了一个极为严厉的人,事实上,从小到大,我和弟弟挨打都是极少的。
记忆最深刻的当属儿时的肚兜了。长大后才知道肚兜的来历,这玩意应该是古代女子或婴幼儿的专属物。儿时的记忆,每逢盛夏,家家户户都在大坝上用长凳支起简便的床,挂着如同碉堡似的白色棉布蚊帐,睡在路旁,每晚最高兴的就是可以躺在床上数天上的星星。夏季夜间的露水很大,早上起来的时候被子都是湿漉漉的,那时候家乡的农村是没电的,只能通过睡在外面的大坝上缓解燥热度夏。小孩都有蹬被子的习惯,因害怕着凉拉肚子,母亲想了一个办法,为我和弟弟每人缝制了一个足以包裹住整个上半身的肚兜,每晚睡觉前必须带上。我依稀记得那个我带了多年的肚兜,是母亲亲手缝制的,平行四边形的,外面为绿色普通布料,里面为白色的棉布,紫红色的布带挂在脖子上,背后是两条红色的小绳系在腰间。带上它夜晚睡觉不会冻到肚子,母亲也省心了不少。那时并没有多少感觉,母亲说的都是对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总觉得做为男孩子带着这玩意,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和抗拒的。自然,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马脱下肚兜,丢到一边,不愿让邻居的小伙伴看见。
记得一年夏天,五六岁的样子,父亲和母亲一大早就下地干农活了,走的时候天还未亮,农村种庄稼的人夏天都是这么早下地拔草、锄地的,太阳露面的时候是干不了活的。留我和弟弟在家睡觉,可能是因为做了噩梦,醒来后迷迷糊糊的就下了床,哭着要找爸爸妈妈,就沿着大坝一路向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两眼一挣就脱下肚兜。整条大坝的邻居和儿时的小伙伴都没有多少关心我为啥哭的,都是指着我的肚兜笑个不停:“这么大了,还带着肚兜,好丑呀。”这也成了多年以后,老家的邻居对我的最初记忆。渐渐地长大,再不愿意带上母亲给缝制的那个肚兜,渐渐地,记忆中没有了它的踪影。但是,如今对肚兜的记忆却异常刻骨。
也许将来,我会用母亲的那些方式,对待自己的孩子,因为母亲的那些土办法都是管用的,不管孩子理不理解,这都是父母的爱,接不接受都罢。现在的父母都越来越依赖医院了,大大小小的问题都送医院,却疏忽了日常的照看和管教。儿时的肚兜,是母爱的最好体现,可能有诸多强权,但却最大程度地保护了孩子。母亲的细心,也使我和弟弟一直健康成长,记忆中,直到高中都没打过点滴,更别说进医院了,这都归功于母亲的言传身教和无微不至。
对肚兜的记忆是深刻的,只因这是母爱缩影!
(本文写于2014年8月30日,作者系亳州市检察院陈乾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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