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总是那样的美好,天真烂漫的笑容背后却是蹉跎岁月的无奈,那一抹烙在心底的印迹却依稀可见。
曾经,我的家乡在淮河岸边,就像歌里唱的一样: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童年,我们吃的是淮河里的鱼、饮的是淮河里的水、游的是淮河边的滩......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文化水平不高,但靠着那几亩良田,一家人生活的还算自在。因为粮食是自己种的、蔬菜是自己栽的、鱼是自己捉的、鸡是自家养的、饭是妈妈烧的、衣服是妈妈做的......每年秋季菜园里种的花生都吃不完,妈妈就给煮熟,让爸爸拿到集市上卖,换些零花钱。那时的我们与世无争,活的简单也很幸福。
似乎平静的生活总是会被打乱,只是你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罢了。
淮河给我的记忆总是美好的,但频发的洪水却给人们带来了无法弥补的痛楚。记得那是1991年夏天,肆虐的洪水淹没了田地、房屋、树木、村庄、牲畜...... 树上、坝埂上都是逃命的蛇、蛤蟆、昆虫......只见人们忙着用竹筏将财物不停地运到坝上,我家的土房子在大坝上也已摇摇欲坠。那时的我才5岁,并没有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好玩。可能就是从那是起吧,党和政府便决定对淮河霍邱县城西湖乡段进行整治,我们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所谓的移民。
我们的新家被安置在一个离县城不到3公里的城郊。96年夏天,酷热难当,我们举家迁徙,离开了那个满是记忆的村庄,生活也一下子变的异样起来。可能是因为人穷、房子破又是外地移民的缘故吧,周围的当地村民还给我们村起了个让我自卑了很长时间的外号“灾民房”。
没有了淮河、没有了大坝、没有了菜园......多的是水泥路、楼房、白色垃圾......多的更多了还是生活上的压力。每年收获的几千斤粮食(那时候还是要交粮食税)已经不能满足一家四口人的正常生活,父母便打起了零工,起早贪黑的在城里干起了泥水匠,我也开始学着分担家务。那时候我才读小学四年级,能做的就是放学回家做午饭了。记得很清,可能是因为既容易做分量又多的原因,每天放学我都会从小摊点买上一块钱的黄豆芽烧菜,这便是一家四口人午饭的菜肴了(貌似那时候一块钱还是可以买很多黄豆芽的)。现在想想,日子过的似乎有些清贫。
记得一次数学课,班主任给我讲竞赛题,他坐在我的凳子上,我就站在旁边听,大概一动不动站了20分钟,脸色煞白,不一会儿,便把中午吃的白米饭和黄豆芽全都吐了起来。班主任心疼的问:“黄豆芽有那么好吃吗?你中午怎么吃那么多?”可能是因为站着不动太久的缘故吧,那次呕吐之后我对黄豆芽的印象更深了,但也说不上是爱或是恨。
很多儿时的记忆在脑海里未曾离去,或者说从未褪色,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记忆中总少不了那曾经的黄豆芽。虽然现在生活有所好转,可想想父母依然在外奔波着,一种愧疚油然而生。
渐渐长大,也变的懂事多了,看着父母布满脸颊的皱纹,我总会告诉自己:想改变命运,就必须付出比别人多的汗水。至今,我还努力着。
......
有一种快乐,叫黄豆芽,无欲无求。
有一种感伤,叫黄豆芽,时过境迁。
有一种生活,叫黄豆芽,痛并快乐着。
有一种爱,叫黄豆芽,无声无息。
爸妈,您们辛苦了,我永远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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