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7年3月2日,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隆回二中举行的邵阳市高考研讨会上,我与阔别16年的大学同学廖班长邂逅相遇。要不是我和他都争着抢拍镜头,也许就擦肩而过了。班长,不亏是一班之长,19前就是班上唯一的中共党员,现在又在学校管党建工作,熟门熟路,很受校长器重。他第一眼就能叫出我的名字,我真有点服。想起来惭愧,会场碰面的霎时,我还弄错了名字。班长不减当年真诚待人的热情,握着手亲切地说:"兄弟,16年了,过往的旧事不能不叙,今天的淡酒不能不喝"。刚下会场,他早己在校门口恭候了,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我现在已不大喝酒了,医嘱"酒精肝,慎沾酒",不是我俱死,而是总感觉精力不济,伤不起。如果碰到谈得来的人,天南海北神侃一番后,偶尔也会一时兴起,推杯换盏,不惧烂醉如泥。倘若碰到不大对路的人,我一般只作礼节性的寒喧,实在要喝,也是舔一舔,应付过去,因为总无法撩起那种激情。
我喝酒论人,这是我的缺点也是我的优点。别人也许会认为我故作傲慢,假装深沉,与不亲近的人关系更淡散,更无法维持交情。但它也让我摆脱很多无谓的应酬,避免许多刻意的奉承,与亲密的人更亲,与真诚的人走得更近。
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曾经喝过很多酒,工作地的那一条街在我们喝到醉酒的凌晨后,老板们曾发誓一律不买酒与我们。校长也害怕我们生出什么是非来,晚9点半查寝室后,常嘱咐我与那一帮割头换颈的兄弟别喝得太晚!也就是这样重情义,不想前途,以至于至今仍是穷教书匠一个。好几个曾经一起工作的后生,都跳了槽,现如今是局机关领导了!

我们大学的室友兄弟,都是难兄难弟。唯有班长起得最早,班长一直像高中那样坚持早读,而我们几个"难兄难弟"晚上一条龙,白天一根虫。中午的中饭吃得饭店老板不愿接我们的单,那会儿又青春年少,又早点没吃,每人三大海碗米饭和着辣椒炒肉下肚,还不觉得饱撑。午夜场电影是周末的必修课,看着女孩齐声欢叫,瞅着女友入室同时噤声。大家在一起都是老乡,也曾骂过娘,打过架,一起过着操蛋的人生。毕业的那会儿,有好几个同学弄不到文凭,背着包,捆着被,浪迹天涯,不愿回家。
也有同学书读不下去了,便早早地出去打工。家里条件好一点的同学还谈起了恋爱,那时,我们好羡慕狭小的桌子一对恋人吃着暖暖地麻辣汤,我习惯地叫"爱情麻辣汤"。要是谁瞥见了谁单独和女生对坐,全室的男生没有吃到麻辣汤是绝不让他进寝室的!
毕业前那晚,我们约请班主任喝离别酒。每人面前竖着一瓶酒,或啤或白,或冰或暖,好不逍遥。当年,班主任最头疼的"小黄",现如今弃教从商成了真正的"黄总",身价上千万。当年,他端起酒瓶,当啷一声,仰头就灌,与班主任来了个"四季发财",当场便"打了兔子"。你以为班主任是怂蛋?湘西出来混的,凭一口普通话与一股"骚劲",做了硬梆梆的长沙"午夜悄悄话"栏目的主持人,牛逼了!
那时的我们,玩的是情,喝的是心,人虽然穷,过的却真。那一夜,我们有时浅斟慢饮,有时如旋风过境,吞下了疲累和苦闷,沉淀下友谊和深情。
自从那晚,我们的脚步越迈越长,越走越远,像蒲公英的种子消散在天涯。有人北上,有人南下,有人西游,有人东进,也有人在家乡苦苦牵挂,更多的人像我从事人们美称的"太阳底下光辉的事业"。其实,内心多么苦逼!
如今,年里至年外,很难见上一面。"班长,我再敬你一杯!"我酒倒七成,又开始胡诌了。就这样,我们两人推杯换盏,从下午6:28喝到8:38,同事催着急着要回家,才草草收了场。高速路上,听同事说我还好,只有鼾声,至于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样的人,我天天愿意见,这样的酒,我年年愿意喝,这样的情,我想一生一世地续。倘若你想说,嗨,兄弟,我们干一杯,你可要注意,我的耳朵极灵。你能将我当兄弟,我必也将你当兄弟,如果这样,甚好。

嗨,兄弟,我们干一杯。嗨,三班的兄弟,什么时候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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