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近于中道的子游
《论语·雍也篇》第29章,
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孔子说:“中庸作为一种道德,应该是最高等的了吧!但是人们已经长久缺乏这种道德了。”
“中庸”是儒家思想的核心范筹之一,是道德行为的高度适度状态,是最高的德行。但在《论语》中,却仅此一处提及。从孔子称“中庸”为至德,则可见他对这一思想的重视。宋儒说,不偏不倚,选择行为之恰到好处,谓之中;就日常生活之长期坚持,谓之庸。中庸就是不偏不倚的、平常的道理。中庸又被理解为“中道”,中道就是不偏于对立双方的任何一方,使双方保持均衡状态。中庸又称为“中行”,中行是说,人的气质、作风、德行都不偏于一个方面,对立的双方互相牵制,互相补充。中庸是一种高度和谐的思想。调和与均衡是事物发展过程中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是相对的、暂时的,却是人们所应当追求的。
在《中庸》里面记载,“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意思是,孔子说:“舜帝可算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人吧!他乐于向别人请教,而且喜欢对那些浅近的话分析其含义。他替别人包涵缺点而表扬优点,他度量人们认识上“过”与“不及”两个极端的偏向,用中庸之道去引导人们。这就是舜之所以成为舜的原因吧!”
同样,《论语·子罕篇》第8章,孔子:“我叩其两端而竭焉。”就是我从他所提问题的正反两头去探求,尽了我的力量来帮助他。”
中庸也被理解为“中道”,何谓中道?中道不是静静的守在一个地方,也不是处于一种不愠不火的一种态度。处于中道的意思是,当大家都谈论到本的时候,他能够知道枝微末节。当大家都能够谈到枝微末节的时候,他能够注意到本。
子游就是一个中道之人。当大家谈到礼的本质的时候,他能知道礼的末节。他是一个非常懂得关照东与西,本与末,面面俱到的一位儒学人物。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面面俱到,他绝对不会忽略掉在他面前的任何一个环节。他没有一个特定的主张,但是他往往都能从周遭的主张当中看到不足之处。
子游是一个才思敏捷,深得夫子思想之要的人。我们来看子游跟夫子的谈话,在夫子的言语当中,他可以很快的找到夫子语言当中的一些微言大义。夫子说话非常含蓄,而且很多的语言都藏有深意,子游他往往就能找出夫子言谈当中秘而不宣,但是却隐含着的深意。
《论语·公冶长篇》第16章,
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意思是,孔子评论子产说:“他有四个方面符合君子的标准:他待人处世很谦恭,侍奉国君很负责认真,养护百姓有恩惠,役使百姓合乎情理。”
子产是当时郑国的一位政治家,也是夫子非常推崇的政治家。在夫子谈论子产的言语当中,夫子就蕴含了微言大义,这一点都被子游看穿了。
“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这本身没问题,但是这句“其养民也惠”,为什么用“养民”呢?他觉得夫子讲这句话是有深意的,所以他抓住这句话就向老师发问了。先别急,我们再看另外一章,《论语·宪问篇》第9章,
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
有人问子产是个什么样的人。孔子说:“是宽厚慈惠的人。”惠是好话,对老百姓有恩惠,对老百姓有慈惠,是好话啊,但好话中夫子是否也蕴藏了微言大义呢?《论语》中没有答案。
我们来看《孔子家语·正论解第四十一》中的一段记载,
子游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极言子产之惠也,可得闻乎?”孔子曰:“惠在爱民而已矣。”子游曰:“爱民谓之德教,何翅施惠哉?”孔子曰:“夫子产者,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弗能教也。”子游曰:“其事可言乎?”孔子曰:“子产以所乘之舆济冬涉者,是爱无教也。”
“翅”通啻。这段话的意思是,子游问孔子说:“老师您极力称赞子产仁惠,可以说来听听吗?”孔子说:“子产的仁惠只不过在于他爱民罢了。”子游说:“爱民可以称为德治教化,岂止是仁惠呢?”孔子说:“子产,就像是一般人的母亲,能养活他们,却不能教化他们。”子游说:“能举例说明这方面的事吗?”孔子说:“子产用他所乘的车子帮助冬天过河的人,这就是只爱民而没有教化。”
子游听了老师关于子产的谈论后,觉得老师话里有话,为什么说是“养民”?为什么说是个“惠人”?子游就找到了夫子,他说,“夫子之极言子产之惠也,可得闻乎?”这个“惠”有问题,其中一定有高深的学问,这句话里面一定隐含了其它的意思,我可不可以再听你说几句,关于“惠”这个字您可不可以再多讲几句。
孔子说:“子产的仁惠,只不过在于他爱民罢了。”这个爱民呢也是好话,也是夸奖子产的啊。子游说:爱民称之为德教,岂止是施惠而已呢。也就是说,“惠”肯定是有所不足的。你真的爱民,应该是不止于惠。夫子你谈惠,一定有你内在的意义,可不可以多说几句。从这段可以发现,子游锐利极了。
孔子曰:夫子产者,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而不能教也。夫子说子产是有问题,而这个问题我就藏在惠字里面。子产对待老百姓,就像是母亲对待儿子一样。他重在于照顾,重在于爱。但是他却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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