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绣(四)

作者: 陈飞a | 来源:发表于2024-01-22 20:49 被阅读0次

    34、又找雷天门

    雷天门这一段时间有点紧张,公安局周局长被省里隔离审查后,他就担心这个人会把自己供出来。等了一段时间没有动静,心里稍稍安心一点。暗暗思忖,周局长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应该不会供出自己。

    这些年自己担任市委书记,并没有交代这位局长处理过太多的事情,只是当时蓝玉清的几件事委托他办过,而且还是办得比较稳妥。他现在担心的是林一山副书记,这个人身上的问题太多,而自己有几件事与他联在一起,担心如果他出事,就会给自己惹麻烦。

    想到这里,就给林一山打电话,叫他到自己办公室来一下。没过多久,林一山敲了敲门,就进来了。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雷天门看了一下林一山,这几年,显得苍老了不少。他指着桌上一铁盒烟:“要来一支吗?”林一山先抽了一支递给雷天门,自己也抽了一支出来,从桌子拿个打火机走上前,帮雷天门点了火,自己也点了点,面对面喷起烟圈来。

    抽了几口后,对雷天门说:“雷书记,好久没见你抽过啦。”雷天门笑了笑:“我跟你一样,没有瘾,偶尔抽抽,毕竟我们俩一样,都当过乡镇书记的。”

    他们俩二三十年前都当过乡镇书记,那个时候的乡镇书记都会抽烟。你必须到村里去,农村里都会抽烟,你不会抽烟就很难跟人家打成一片。

    雷天门喷了口烟,隔着烟雾看着朦朦胧胧的林一山,笑了笑说:“我们都是从基层一步一步扎扎实实干上来的,跟那些省城大衙门发展起来的干部还是不一样呀。”

    林一山点点头说:“雷书记,干实事还是要我们这种干部才行。你在我们市干了多少工作呀,你的政绩大家有目共睹,那些大机关下来的只会说空话,干的都是扯鸡巴蛋的事。”

    雷天门说:“政绩就别去提了。现在他们在查周局长那条线,你还是要谨慎点,如果被他带出点什么事情,要注意不要牵扯到别人,不管怎样,我都会帮助你的。”

    林一山马上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喷了一口烟,对雷天门说:“雷书记你放心,我走得正行得直,周局长带不出我什么事。如果他们硬要冤枉我,我也绝不会牵连到别人。”

    雷天门笑了笑,对林一山说:“你的儿子在科级岗位上已经干了两三年了吧?这次要调配一批县区的常委和政府副职领导,我已经交代组织部部长,把你儿子列入重点考察对象。我会关照他的,你放心吧。”

    从书记办公室出来,林一山心里很不舒服,心里想:“这一番话,是要卸磨杀驴的意思了。”

    林一山走后,雷天门轻车简从,只要秘书陪着,下到一个县里检查工作,晚上就住在县里的招待所。吃完晚饭,县委书记陪着在大院里散步走了几圈。后来雷天门说是比较累,想休息了,回到房间,县委书记就告退了。

    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电视,突然有人敲门。他以为了服务员,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却是蓝玉清,他急促地小声说:“你疯了,怎么跑到这里来啦?”蓝玉清也轻轻地说:“打你电话都不接,只好到这里来找你啦。”

    他把门拉开,让蓝玉清进来,她头上包了个头巾,进来后摘掉头巾,等雷天门关上门,扑进他的怀里。

    雷天门硬把她推开,脸色严峻地说:“你疯啦,这里是县委招待所,秘书就住在隔壁,稍有一点动静就听到了。而且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怎么能到这里来?赶紧出去!”

    蓝玉清眼泪汪汪的:“天门哥,你不要我了吗?打电话一直不接……”

    雷天门说:“你这样,再过二十分钟,我给你一个地点,你过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蓝玉清点点头,戴上头巾,转身悄然离去。

    二十分钟后,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巷,蓝玉清悄悄地在一个黑漆大门的门口敲了敲门,门没有声响地开了,一位中年男子拉开一个门缝,让她进去,把她带到一间房间门口,对她说:“在里面等着。”

    蓝玉清推门进去,雷天门坐在里面的沙发上,脸色明显不好。她坐在他对面,低声下气地说:“天门哥,对不起……”

    雷天门还有点恼火:“你真是厉害,走到哪里追到哪里,到县里也追过来。还敢跑到招待所里找我,这种小地方,任何一件事都会被人看到,你知道吗?”他心中非常不爽。这个小院是他一个老朋友的点,这个朋友非常可靠,所以才敢把蓝玉清叫到这里来。

    蓝玉清眼泪汪汪地:“天门哥,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次你不帮我,我就很难过得去了。”

    雷天门看着这个女人,心中有点害怕她的贪婪。这么多年来,在几个大的问题上都帮助了她,还不满足。他没好气地说:“我已经帮助你这么多了,可是你自己不争气,谁能帮得了你呢?在棚改项目的问题上,差点都要翻船了,你知道吗?”

    蓝玉清低声说:“是他们的偏见,不然我们公司的实力是不错的……”雷天门打断她:“田光在的时候你们公司的实力是不错的,可是这几年,你掌权了以后,一路走下坡路,你那个小崽子,干得什么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蓝玉清低下头,啜泣起来,她拿了卫生纸擦拭眼泪,苗条的身子在抖动着,只能看到一头秀发和白嫩秀气的脖子。

    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心里又升起了恻隐之心,毕竟这个女人曾经给过他不少欢娱时光。他走到她的身边,搂着她的娇躯,她的身子在怀里微微颤抖,他又有点陶醉了。她那一股如兰如麝的香味,依旧有令人销魂勾魄的力量。

    蓝玉清放松身子,顺势倒在他的怀里,放松身体,闭着眼睛,红唇微启,任他的嘴唇在脸上和唇间亲吻。后来,雷天门抱着她走到床上,两人拥在一起……

    午夜的钟声响起,雷天门悄悄地从小巷中离开,回到招待所。蓝玉清等天亮之后方才离去,先去早点摊吃了早点。她的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停车场,去开了车直接回市里,心情不太好,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开到中午,方才回到家里。

    下午回到公司,把蓝小铁、秦伯才叫过来,围着办公桌,三个人絮絮细语了半天。雷天门帮助她融到一些资金,可以暂时渡过一阵子。她把重担交给秦伯才,这个老人不管怎么说,办事更稳重一点。她想利用这些资金想办法纾困,扭转公司的颓势。

    她这段时间暂时不允许蓝小铁继续当家。对这个儿子,她始终是恨铁不成钢。蓝小铁这段时间也很泄气,公司的困境无法摆脱,公安局长周小兵的父亲被隔离审查后,不再敢出头露面。林一山的儿子小石和和银行行长的儿子小欣最近也不出来,自己一个人显得很孤独。

    她想起田盈盈,这个田光最疼的孩子,田光死后她处心积虑地排除她的继承权,也排除她回到这个家庭。本以为可以让她不得翻身,没想到所有的图谋全部落空,心里感到一阵不安。

    盈盈的事业越来越大,而自己尽管侵吞了田光全部的财产,却越搞越少。她想想自己从售楼小姐做起,过关斩将,无往而不利,为什么现在不灵光了呢?难道真的是自己人老色衰了吗?

    她走到洗手间的大镜子前面照了照,感觉还好。尽管已经四十多岁,依然唇红齿白,肌肤细腻,本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在镜前补了补妆,出门去了。

    35、剑指林一山

    美西达公司的建设项目进展很快,一期工程即将竣工。他们准备在这里安装一台排名世界前五十位的超级电脑,建立地区算力中心。这台电脑投入使用后,不仅美西达公司受益,而且可以带动整个地区的软件行业和计算机算力企业的发展。

    这一天是计算机安装的开工典礼,省里来了一位经信委的副主任,熊市长也参加了典礼并讲话,场面非常热烈。毓绣一身白色礼服,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在台上作了一番讲话,充满激情,全场一片欢腾。

    保罗也专门从上海赶来,仪式结束后,在市迎宾馆举行晚餐会,大家非常开心。这个算力中心的建立,可以奠定A市的IT行业和软件发展中心的地位,熊市长非常高兴,与省经信委的领导都开怀畅饮。

    毓绣非常高兴,她投资A市的整个计划,到目前为止已经落实接近一半。市领导、省经信委的领导都向她表示祝贺。

    晚会结束回到家里,正准备休息,保安通过内部电话告诉她,有一位叫蓝玉清的女士来找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让她进来,两人坐下。毓绣冷冷地问她:“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蓝玉清挤出笑容:“祝贺你呀,晚上省电视台、市电视台都是你们的新闻……”

    毓绣打断了她:“这么晚过来,不是仅仅为了祝贺我吧?”蓝玉清讪笑道:“你也是我的女儿呀,我高兴呢……”

    毓绣站了起来:“我累了,您请回吧。”蓝玉清也站了起来,陪着笑脸说:“盈盈,我还有另一件事,你看,你的事业做得这么大,家里这家公司,是你爸爸开创的,都是你爸的心血,你能不能帮助一下?”

    毓绣爆发了:“我爸的公司?我爸去世的时候,你不是说破产了,连我在纽约住的一套房,你都追过来卖掉!拜托你有点脸皮好不好?你干的坏事,以为我不知道?”

    蓝玉清有点尴尬地说:“你误解我啦,你爸爸去世时真的很困难,是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扭转了公司的局面……”

    毓绣不愿意陪着她演下去了。她转过头大声喊保安,马上冲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蓝玉清赶紧说:“别拉我别拉我,我自己走……”

    这女人出去后,毓绣依然满腔怒火,过了很久才平息下来。

    世上竟然还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毓绣真的无法理解。王力强把情况告诉她后,她多年的猜测终于接近于现实,父亲的死亡与蓝玉清有直接的关系。

    她知道宏力伟公司的困境,这也是她们胡作非为的下场,是恶人的报应,让她伸出援手?不可能!

    想了一个晚上,基本没有睡着,天亮起来后,想想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急急忙忙又赶到公司。

    保罗和刘化都在公司里,这次第一期工程完工后,招了许多员工,保罗从上海带了一批技术人员过来,做技术培训工作。

    培训工作的第一课由保罗跟大家讲,毓绣和刘化都在下面听。他是一个中国通,中文非常好,讲得诙谐生动,笑声不断。

    课上完后,回到休息室,王力强带了两个人在里面等他们。她见到王力强就笑了:“过来也不打个电话?”王力强笑了笑:“他们两个是我在纪委的同事,我带他们来调查你们公司开始施工期间碰到一些干扰情况。”

    毓绣就转过头对刘化说:“你配合他们调查一下吧。”刘化带他们到办公室去,王力强对她和保罗点点头:“我跟他们一起去了哦。”

    毓绣和保罗坐下,服务员端了两杯咖啡进来,一人拿了一杯慢慢地喝。毓绣对保罗说:“是纪委来调查我们在这里开工阶段遇到困难的情况。”保罗点点头:“我听到了。在中国内地投资,有时会遇到这钟情况,我们在其他地方的项目也有遇到过这种问题。”

    毓绣稍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说:“现在的投资环境逐步好转了,纪委也介入这个事情,就是一个证明。”保罗点点头。

    王力强和两位同事调查完了,就离开了公司。他也没有再去见毓绣,只是发了一条微信,毓绣回了一个亲亲的符号,他看了心里暖烘烘地。这个女孩阳光灿烂,真是个好女孩。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围绕着美西达公司的项目和棚改工程项目的调查,林一山插手项目的证据逐渐显露出来了。

    特别是棚改工程,查出一串的问题,最后的指向都指到林一山,公安局周局长的许多问题,也都联系到了林一山的头上。

    从经济问题上调查,林一山从担任市领导以来,就存在个人巨额资金来源不明的问题,他的儿子也存在利用父亲的关系敛取钱财的问题。通过一系列调查,查到他涉嫌贪腐的大量证据。

    所有调查的材料,汇总到汪书记处,他看了以后,要求参与调查的人员绝对保密。自己与另一位负责这个案件的副书记,带着调查材料直接驱车往省纪委汇报。

    几天之后,在布置好了后,省纪委一位副书记在汪书记的陪同下,来到雷书记的办公室,熊市长也正好跨进书记的办公室。

    省纪委副书记向雷天门和熊清平宣布了省委省纪委的决定,对林一山实施隔离审查。铁青着脸的雷天门表示了态度,坚决拥护省委省纪委的决定。

    林一山被叫到雷天门办公室,听到宣布省纪委的决定,面如死灰,什么话也没说,被省纪委工作人员带走。大家一起下去,在办公大楼前送走省纪委书记后,雷天门叫住汪剑峰。

    两人回到雷天门办公室,坐下后,沉默了很久,雷天门才说话:“剑峰呀,以后有这类调查,要跟我们市委露一点风呀,不然我们多被动呀?”

    汪书记回答:“雷书记,这是有办案纪律,对这个级别的领导作调查,我们市纪委不能随便泄漏的呀。”

    雷天门沉默了,两人坐了很久,一语不发。后来雷天门摆摆手:“剑峰呀,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坐一会儿。”

    汪剑峰告辞后离开,回头望了望缩在沙发上,一脸沮丧的雷天门,心里产生了一丝同情的心情。回过头想想,还有一些调查的问题,跟这位市委书记有些牵连呢。心里念叨着,但愿是我们的错觉吧……

    雷天门自己一个人坐到中午,一直在回顾自己与林一山的关系,认真梳理了一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要公安局周局长和林一山这两个人不说,就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想来想去,心里稍稍安心了一点。但是想到蓝玉清,心中又不安起来了,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么多年,自己对她的关照颇多,但是生意却做得不好,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这个女人身上,她不像那两个官员,毕竟还是有一点素质,这个女人如果逼急了会不择手段的,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要找她一下,让她收敛一点,不然肯定会出大问题的。

    36、案件的发展

    这一段公司的业务非常繁忙,主要是接连扩大了业务,也招了许多的新员工,要进行培训,从上海来了一批资深的员工担任老师,培训班不断扩大。毓绣的工作还不算多,主要是保罗和刘化在主持。

    保罗是一位非常负责任的科技专家,培训的这一摊子事基本上都交给他负责了。业务拓展则主要是刘化负责。

    这一天是周末,公司的总管在一起聚会。新的公司地区总部已经可以使用了,大家就在这里烧烤。

    公司总部位于一个大湖的湖畔,环境十分优美。毓绣也邀了王力强一起参加。烧烤就在湖畔,架了几个烧烤架,一帮员工在准备餐会的食品。

    公司的高管们围着几张桌子坐着,边喝茶边聊天,毓绣先来了,刘化和保罗也在这里,大家一起聊着公司的发展,聊兴甚浓,这时王力强拎着一瓶香槟酒过来。

    毓绣远远地看到他,就站起来向他招手,这边几个人也站起来了。大多数人认识。只有保罗他接触少一点,毓绣向他作了介绍,两个人站着握了握手,两个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人,微笑地面对面。

    保罗对他说:“早就听说你了,我们钟总在这里,你非常关照,谢谢你啊!”王力强也微笑地说:“我也听说过你,今天第一次见面,果然非常英俊,而且你的中文这么好,非常少见。”保罗笑了:“我从上大学就来到中国,呆了不少年了。”他说起中文来一股上海口音,显得很温柔。大家坐下来喝茶,边喝边聊。

    毓绣就说他:“我们这里酒准备了很多,你还带酒过来?”王力强笑笑:“总得带一点吧?也不能白喝你们的。”刘化就打趣他:“我们不要喝这个酒,准备要喝你们的喜酒了。”旁边几个人都笑起来了。

    毓绣笑了笑:“我们都是成年人,不像年轻人这么仓促,急什么呢?”王力强也应道:“我们不急。”大家一阵笑声,话题转向其他方向去了。

    大家把话题转到纪委的行动上,这一段时间,A市的官场接连发生地震,先是公安局周局长,然后又是林一山副书记,纪委的力度之大,前所未有,大家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围王力强发问。

    王力强左支右挡的,后来毓绣插话:“你们别问啦,他们纪委办案有纪律的,他也不好回答,等水落石出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王力强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她,向她点点头。

    烧烤开始了,大家边吃肉串,边喝啤酒,场面非常热烈。后来放起音乐,大家一起跳舞,虽然有好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但是毓绣是聚会中的女王,人又漂亮,舞姿又优雅,不断赢得掌声。

    一曲终了,她来到王力强身边坐下,轻轻地问他:“力强哥,你不跳一下?”王力强笑笑:“我不会。”“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呀。”王力强笑了笑,还是摇摇头。

    乐曲又响起来了,毓绣想把王力强带下场,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这时保罗来到跟前,笑着对王力强说:“不介意我邀请钟小姐跳一个吧?”王力强笑了笑:“你们跳吧。”

    保罗对毓绣做了个很优雅的邀请动作,毓绣转头对王力强笑着点了点头,跟着保罗随着旋律舞了起来。两个人跳得非常好,仿佛王子与公主,一位俊朗又优雅,一位美丽又温婉,随着他们的舞步,掌声不断响起。

    一支曲跳完了,毓绣回头往刚才坐的位置走过去,王力强的坐位空着,外衣披在靠背上,她四处看了一下,王力强一个人坐在远处的湖边上。

    她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王力强回头看见她走过来,把手中香烟掐灭,歉意的说:“我想抽支烟,就走过来了。”毓绣在他边上,紧挨着他坐下了,对他笑着说:“他们这些人太吵了,我也吵得头疼,我们坐坐,清静一下。”

    她把头紧紧地靠在他肩膀上,坐在一起。王力强把手伸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的幽香,淡雅又清新,带有雌性荷尔蒙的的气息,有一种慑人心魄的力量。

    他转头看着这个女孩,侧面的面影非常美丽,刚才跳了几个舞,头上还冒着一股热气,洁白如玉的面颊上一片红晕,仿佛西方仕女画中美丽的天使般。

    他忍不住转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毓绣突然转过头,搂住他的脖子,红唇接上他的双唇,激烈地亲吻了一阵子。仿佛过了很久,王力强突然醒过神来推开她:“你们公司的同事都在那边呢……”

    两人相互对视,笑着吐了吐舌头,回头看看没人在注意他们,两人回头看着湖面,又偎依在一起。

    这个湖非常平静,湖水清澈透明,是A市的水源保护区,四周都是高大的乔木以及盛花盛开的灌木林。树丛中掩映着一幢幢住房,湖光山色像是国画一样美丽。

    看着美丽的风景,两人沉默了很久,后来毓绣轻轻地说:“力强哥,应该抽个时间去看看你的爸爸妈妈了……”

    王力强稍沉默了一下回答:“过一阵子吧,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这些问题。”

    毓绣温柔地说:“力强哥,没关系,等你忙过这一阵子再说。我虽然没有问你,但知道你在忙什么,这都是正事,是群众期盼的事。”

    王力强对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他很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的手丰腴白嫩,摸起来手感非常好,他真的想搂抱她一下,但是还是没有动手。

    这时刘化和保罗找了过来,笑呵呵的说:“你们在这里亲热呀,赶紧回去大家都在找你们呢。”两个人站起来,一起走过去。那边大家在喊他们:“赶快来喝酒呀,这里还有很多肉串,赶紧来吃呀。”大家一起痛饮,又唱又跳,开心了一个下午。欢聚到很晚才结束。

    王力强这段时间非常忙,调查林一山的问题之后,发现他与宏力伟等一些当地的大公司的关系非常密切,涉及到地方政府的建议项目的问题上,对这些公司给予关照,然后获得好处。

    通过调查,发现有些人在A市编织的一张利益勾结的大网,许多与林一山有关系。他们集中精力投入到调查之中,与毓绣的联系就比较少了,由于办案的需要,甚至经常连电话都关机,有一段时间,毓绣也找不到他。

    随着案件的深入,有些问题逐渐暴露出来。林一山在A市的关系网,极为隐秘,这个人在政坛沉浮多年,极为老道。他的发展变化有一个过程,应该说早期的工作中还是认真、清廉的。近十年来,思想逐步发生变化,特别是在厅级干部的任上停滞不前后,他的思想就产生了比较大的变化,开始向一些地方伸手,敛取一些财物。虽然伸手的次数不多,但数额都比较大。

    但是有些问题还是不能完全闭合,林一山的认罪态度并不是很好,有些问题还要进一步查清,所以王力强他们的工作任务就非常繁重,基本上这一段时间都在专案组集中住宿,没有回家。

    37、蓝玉清被劫持

    雷天门约了蓝玉清在办公室见面。蓝玉清没想到他敢于在本市公开见自己,心里很高兴,来到了办公室。两人坐下后,雷天门开门见山:“蓝玉清,我们应该公开谈一谈了。”

    蓝玉清故作娇羞状:“天门哥,为什么这么正规呀?”雷天门摆摆手:“这段时间,形势非常严峻,所以必须跟你说清楚一下,我们的关系必须停止了,不然非出大事不可,当然,今后我还会帮你,但是你不能再来找我。”

    蓝玉清有点胆怯地说:“会出什么大事吗?”雷天门说:“不管会出什么事,你都别扯到我的身上来,只要我在,就能保护你,我不在了,你的问题就更严重了。”

    蓝玉清明白了,这个老狐狸想甩掉自己了。她表面上假装温顺地说:“天门哥,我怎么样都不会扯到你的身上,你放心好啦,如果这一段时间我不能来找你,我会小心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等你的。”

    从雷天门办公室出来,心里想着:“你这个老狐狸,还想过河拆桥,没这么容易。”电梯门开了,一头走进去,却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却是熊市长,赶紧说对不起。熊市长被撞了个满怀,仔细一看,却是蓝玉清,就问她:“哎,原来是蓝总,今天怎么有空?”蓝玉清有点尴尬:“市长,我找雷书记汇报一个工作,我先走了哦……”电梯关上门,她站在电梯里,真的有点难堪。

    熊市长走到雷天门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喊了声:“进来。”他走了进去,雷天门正在看一份材料,见到他,笑着说:“哎,清平,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一份材料你看一下。”

    熊清平坐下后对他说:“刚才在电梯口碰到蓝玉清,慌慌张张的,不知道有什么事?”雷天门说:“她的公司有一些问题,想找我帮助解决,没有答应她。”

    熊清平说:“她的公司问题可多了,不是这么好解决的,我听说跟银行的贷款很多要到期了,工程质量不好,房产卖不出去,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倒闭了。”

    雷天门说:“这个女人我不大熟悉,但是我也听说这个公司的问题很多。”

    蓝玉清从市委回到公司,把小铁叫到办公室来,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她很久没有说话,小铁有些惶恐,看着妈说:“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蓝玉清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小铁,我们公司真的不行了。”小铁急着说:“妈,你不要紧张,办法还有很多的。”她伸手止住他:“你不用蒙我了,我对公司的情况比你更清楚,现在整个经营状况持续下降,已经想尽办法,没有转机……”

    小铁插话:“妈,我们还可以做其他的……”蓝玉清止住他:“现在转型来不及了,欠银行这么多贷款,有一大批马上就会到期,原来帮助过我们的领导,一个个被抓起来,墙倒众人推,没有人会再帮助我们了。”

    小铁真的惶恐了:“妈,那怎么办呢?”蓝玉清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田盈盈,一步步把我们往绝境逼。我们斗不过她,可能只有逃跑。”小铁也咬牙切齿:“妈妈,我有办法。”蓝玉清又止住他:“你不要乱来,我们斗不过她的。”

    她把过往的事慢慢地告诉儿子,她是怎么处心积虑地接近田光,如何委屈求全,用尽心机,一步步把家产抓到手中,把盈盈赶出家门的。最后她说:“小铁,我做的这一切全部是为了你,你出生在贫穷的家庭,本来想让你过上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没想到这些财富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马上又要失去啦……”

    小铁咬牙切齿地说:“田盈盈,你这个臭婊子!”蓝玉清接着说:“现在公司已资不抵债,亏空比较大,能盘活的不动产全部扺押出去。欠外面的材料款、员工的工资数额巨大,能够值钱的就剩家里那幢别墅了。现在必须想办法卖出去,卷了这笔钱就跑,不然的话就一无所有了。”

    两个人嘀咕了半天,确定了怎么想办法收拾这个烂摊子的事情。别墅必须悄悄地处理,不能大张旗鼓的上网或者找正规中介处理,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债主们马上就会围上来,不仅拿不到钱,人都跑不了。

    但是这幢别墅又不是这么容易处理的,至少价值数千万元,A市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钱的人不多。小铁说,他认识一个做中介的铁哥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俩商量好了后,小铁就离开了。

    蓝玉清自己坐了一会儿,定了定神,想出去办事,打电话给司机,叫他把车开到公司大门口,司机说开不过来,大门口又围了不少人在闹事,堵住了大门。

    她走到窗户前面,楼下大门口果然有不少人围着,显然又是哪个楼盘的业主在闹事。她给小铁打了个电话,叫他找公安机关来协助处理,小铁在电话那头说,周局长进去了,小石根本叫不动了,只要这些人不扰乱治安,公安局也不会过来的。

    她扔下电话,气呼呼地给秦伯才打了电话,叫他去处理这件事。然后也不叫司机,自己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她在车库里有一辆保时捷的跑车,没几个人知道。

    拉开车门坐进去,正准备发动,脖子上被一只手卡住了,她心里一凉,嘴巴被塞了个塞口球,说不出话来,接着脑袋被一个头套套得严严实实。她心里害怕,不敢反抗,被人抱出来,塞到车后座,双手双脚被反绑起来。

    可以感觉到车子在朝前开,突然一个急刹车,她整个人滚到地上,碰得身上生痛,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心里充满了恐惧。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她被人拖了出来,扛在肩上,到了一个地方,一下扔在地上,又是一阵彻骨的剧痛。

    过了一会儿,头罩被人摘下来,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是一间破旧的房间,到处都是灰尘。抬着头看,坐在面前的原来是兔兔。她一直摇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兔兔看了她一会儿,好像在欣赏一只猎物,后来终于把她的塞口球取了下来。

    她马上愤怒地咆哮起来:“快给我松绑!你不想活啦?”兔兔瞪起眼睛,伸手给她一个大耳光,打得她头冒金星。

    兔兔一只手拿着一把电工刀,刀锋闪着寒光,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吼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想吼就吼的呀!你再凶,我就在你的脸上划上几道,让你这张漂亮的脸儿马上破相。”

    蓝玉清被恐惧压住了心头,赶紧说:“兔兔,你不能没良心,我对你这么好,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兔兔被她说得火冒了起来,伸手又给她一个耳光:“这么几年来,我一个男人,就是你的玩物,被你玩了几年,你答应给我一套房子,结果马上收了回去,我人财两空,你当我是傻子?”

    她有些心怯:“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啊,这是犯法的……”兔兔哈哈大笑:“犯法?我马上把你大卸八块,我这里就是荒郊野岭,随便挖个坑把你埋了,神仙也找不到你。”

    她慌了,央告道:“你放了我吧,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毕竟我们这么几年,还是有感情的。”兔兔狞笑道:“感情,我被你玩弄了几年的感情!我是一个男人,天天被你打,被你骂,被你捆绑虐待,还有感情?那天抽得我全身的皮都烂了,现在还痛呢。”

    说着将她被捆绑着的双脚放开,用劲掳下她的裤子,露出雪白细嫩的大屁股。她心中惊慌,一直求饶,兔兔也不管这么多,转身捡了根有韧性的树枝,照着她的屁股狠狠地抽了十几下。抽得她滚来滚去,不断地哀嚎央告。

    兔兔抽得手酸了,把树枝一扔,拍了拍手,转过身来用脚勾住她的下巴,用力一顶,也狞笑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敢不敢?”蓝玉清哀嚎道:“不敢啦不敢啦,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他嘿嘿笑道:“房子你已经卖掉,我也不要了,你只要给我500万,我就饶了你。”蓝玉清赶紧连连答应:“500万没问题,只是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金,你给我三天,一定打到你的帐上。”

    他解开捆住她双手的绳索,拉她到一张桌子旁边,捏着她的脖子吼道:“马上写欠条。”

    蓝玉清艰难地爬起来,抖抖索索地拉上自己的裤子,用颤抖的手在一张白纸上写道:“因生意周转需要,兹向涂伟男借到人民币伍佰万元整。”然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涂伟男是兔兔的大名。

    写完后,兔兔又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双手反扭到背后捆起来,塞上塞口球,罩上头罩,塞进汽车。开了好久,拉到一个地方,将她拉下车,解开反绑她双腕的绳子,一脚把她踹倒在地上,径直开车走了。

    蓝玉清自己摘下头罩和塞口球,睁开眼睛,硬忍着屁股和大腿的剧痛爬了起来,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过了一会儿,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拦下车回家。屁股根本无法坐,只能靠着座椅的边撑着,只要有一点颠簸就痛得呲牙裂嘴的。回到家中找医生用消瘀活血的膏药敷上,整整在床上趴了七八天,不能坐也不能躺。

    38、妈妈的死

    这天上午毓绣在公司,忙完了工作后,在办公室发一些邮件,楼下大门厅打来电话,说是一位田元光先生来拜访,她很高兴,叫楼下请上来。

    毓绣很高兴,自从回到A市,她去找过几次哥哥,但哥哥从来也没有找过自己。她觉得这个哥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虽然哥哥从小就跟家里人非常疏远,但他们兄妹俩的关系还是可以的。

    过了几分钟,秘书就把哥哥带上来了。毓绣笑着迎上去:“哥,你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吧?我带你看看?”

    田元光摆摆手说:“下次再看吧,我就是跟你聊聊。”毓绣问他:“喝点什么?咖啡、茶还是果汁?”田元光说:“咖啡吧。”毓绣走到办公桌,按了一下对话机:“来两杯卡布奇诺。”

    一会儿服务员端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进来了。一人端了一杯,坐在沙发上喝着。毓绣问他:“哥,你来有什么事?”田元光说:“蓝家的人有来找过你吗?”

    毓绣说:“有啊,不久前蓝玉清还来找我,要我帮助她的公司,怎么可能呢?我拒绝了。”

    田元光说:“拒绝就对了,今后要小心,别跟他们来往了,而且……”

    看到他支支吾吾的,毓绣笑了:“哥,你到底要说什么?”田元光说:“我建议你回到美国去,或者去上海,A市很危险。”

    毓绣笑笑:“哥,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你放心,我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而且这里还有许多事,处理完了当然会回美国去。”

    田元光说:“有些话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反正你小心点就对了,一定不能大意。”

    当天晩上,刘妈邀请毓绣到家里做客。刘妈已经搬了新居,这是一幢两居室的住房,虽然不够宽敞,但是比原来住的那个破旧的小区好得多了。

    敲门进去,一个中年男子来开的门,小雨的孩子棒棒见到她就上前抱着她的腿叫阿姨,毓绣掏出一包糖果给孩子。刘妈和小雨闻声出来,刘妈看到她高兴的叫:“盈盈,过来了,先坐一下,我忙一下就得了。哦,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兴华,现在跟小雨在一起。”

    毓绣和兴华面对面坐下,棒棒靠在兴华的腿上,显得很亲热。这时小雨出来,端着两杯茶水给他们,小雨现在在福利院工作,收入稳定了,生活也比较安定,脸色也红润多了。

    毓绣问她:“皮皮呢?”小雨说:“在福利院,一般周末才回来,现在懂事多了。”

    毓绣指着兴华问棒棒:“棒棒,这是谁呀?”“我叔叔。”棒棒的声音清脆甜美。“叔叔对你好吗?”“很好呀。”棒棒拿出糖果跟兴华分享,兴华赶紧抓几个给毓绣。

    毓绣跟小雨聊了几句,站起身来走到厨房,看到刘妈正在忙着,上前问道:“刘妈,要帮忙吗?”刘妈转头看到是她,急忙说:“哎呀,你去坐着就好,马上就可以吃饭啦,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姐,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呀。”

    毓绣从背后用双手抱住刘妈的腰,撒娇般说:“刘妈,你老是不让我干,我永远也学不会的。”刘妈摸着她的手说:“盈盈,你这么细嫩的手,别干这种粗重的活吧。”

    晚餐弄了一桌很丰盛的菜,还喝了几杯酒。吃完饭后,小雨带着棒棒回房间睡觉,兴华抢着到厨房收拾碗筷去了,毓绣与刘妈坐着拉着手在聊天。

    刘妈的手柔嫰了许多,毓绣想起刚回到A市第一次见到刘妈,她的手就像挫刀一样粗糙。她跟刘妈笑着说:“刘妈,你现在还可以嫁人呢。”刘妈笑着轻轻得打了一下她的手:“盈盈呀,真该把你赶紧嫁出去了,总是嘲笑我这个老太婆。”

    毓绣朝厨房努了努嘴,小声说:“这个男人还不错呢!”刘妈点点头说:“是个忠厚的孩子呀。”

    刘妈又说:“你跟那个王力强不错吧?你爸妈如果还在,看到你这样,该有多开心呀……”说着就擦起眼泪来了。毓绣拿起卫生纸帮她擦眼泪说:“刘妈,看你这样,我都还没哭呢。”

    两个人都不作声了,毓绣靠在刘妈身体上闭上双眼,停了一会儿。兴华收拾好厨房,出来给两人悄悄地倒了一杯茶,见一老一少两人偎依在一起,他就悄悄地进到房间去了。

    毓绣睁开眼睛,看到刘妈将她搂着,正看着她,就坐正了起来,轻轻一笑:“刘妈,我刚做了个梦,梦见你是我妈,正抱着我睡觉呢?”

    刘妈眼中含着泪水:“你妈真没福气,这么年轻时就走了。”毓绣叹了口气说:“她得了那种病,也没有办法。”

    刘妈看了看周围,悄悄地说:“你妈是有病,可是这个病,我怀疑是被人吓出来的,而且,没有严重到会自杀的程度……”

    毓绣认真了起来,看着刘妈:“刘妈,你当时知道什么吗?我那时正读高中住校,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我也觉得蹊跷,怎么好好的就跳楼自杀了呢?”

    刘妈轻轻的说:“你妈一直怀疑有人害她,说房间里发现有蛇,鞋子里有死老鼠的头,吃饭时有人下毒药。但是当时你妈住在楼上,我们平时上不去。每次都是你父亲不在的时候出的事,等你爸爸回来后,就没有任何痕迹了,所以你爸爸一直以为是你妈的幻觉。”

    她停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后来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突然发现了你哥哥在你们家别墅后山,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岩洞,在那里养了蛇和老鼠……”

    毓绣听得紧张起来,拉住刘妈的手,有些颤抖地问道:“后来呢?”刘妈接着说:“后来我悄悄告诉了你爸,你爸把你哥暴打了一顿。直到有一天,你妈就突然跳楼了……”

    毓绣含着泪水说:“那天是星期三的凌晨,我正睡觉呢。班主任把我从宿舍里叫了起来,家里的车就在校门口等着,等我回到家里,妈妈已经永远地走了。爸爸告诉我,妈妈因为抑郁症,从楼下跳下,已经去世了……可是,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跟了你妈这么些年,虽然发现一些异常,但是,也没有什么证据……”刘妈轻轻地说,欲言又止。毓绣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起身把刘妈拉起来,硬拉到她那间卧室,插上门。

    两个人坐在床上,毓绣对刘妈说:“刘妈,这下没有别人,你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刘妈小声地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早上到你办公室想给你送一罐炖汤,看到你哥哥找你,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

    39、处理别墅

    在刘妈的小房间里,她轻轻地对毓绣说:“你妈在世的时候,我是照顾她的,她当时虽然有抑郁症,但并没有自杀的念头。而且她房间里经常出现一些蛇啊老鼠头之类的,我发现田元光偷偷养了这些东西,就知道是他捣的鬼。只是瞒着你爸一个人,因为你妈时常精神恍惚,他也不太信她的。”

    讲到这里刘妈停顿了一下,毓绣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刘妈感觉到她的纤手已经汗津津的了。

    刘妈接着说:“你妈去世的时候,是从三楼的窗户跳下来,警察专门来现场检查过,门是从内部反锁的。当时你爸没跟她住在一起,而且她发病后,老是怀疑别人会害她,夜里睡觉总是把门反锁了。她的钥匙一直是自己携带,别人都没有,连你爸都没有。

    警察经过检查,没有外人进入房间的痕迹,而你妈又有抑郁症,得出自杀的结论,这是很自然的。过了几个月后,你爸又结婚,蓝玉清来到我们家。后来你出国留学,一开始我还没有到美国陪伴你,你爸就让我做一些其他事,其中也有帮你哥房间整理卫生。

    有一次,我在整理你哥房间的时候,发现卧室床底下有一把钥匙,拣起来后,感觉钥匙的齿孔比较熟悉。因为当初家里所有房门的钥匙都是平面孔的,只有你妈的房间是请锁匠另配的十字孔,我就藏起了这把钥匙。

    当到楼上打扫卫生时,就用这把钥匙试了一下你妈的房间,居然能够打开!你妈去世后,你们家里再也没有人进过这间房间,而你妈的那把钥匙已经被你爸放在你妈身上焚化掉了……你哥竟然配了一把你妈房间的钥匙,联想到他偷偷地养蛇、养老鼠,你说可怕不可怕?”

    毓绣听得毛骨悚然,紧紧抱住刘妈,对她说:“上午哥哥来找我,还说要我注意安全,劝我回美国,说的都是关心我的话,那按你说的,他还是坏人啦?我要怎么办呢?”

    刘妈笑了笑:“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你要小心一点就是。我也不能说你妈就是你哥害死的,但是我有这个怀疑就是了。”毓绣抱着刘妈说:“刘妈,我就信你的。”

    毓绣回到家里,想起这件事,心中产生很多的疑虑,想找王力强帮助分析,但是这一段时间打电话都打不通,虽然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办案,不能接外面的电话,但心里还是非常惆怅,这里暂且不提。

    小铁这天去找他那个朋友。这个朋友是一位比较有实力,做房产中介的,也是小铁的狐朋狗友之一。他们约在一个会所会面,两个人坐着喝茶,茶过三巡,小铁叫泡茶的小姐离开。

    他对这位朋友说:“最近老妈老是生病,请人看了一下,我们家别墅的风水与我妈的八字相冲。而且就这十年左右,接连死了两个男女主人,确实不吉利。我们做生意就要图个吉利,想把家里这幢别墅处理掉,你有没有办法找一个买家?价格可能优惠一点,但一定要有现金。”

    这位朋友哈哈大笑,看着小铁说:“蓝小铁呀蓝小铁,你还想忽悠我,我们兄弟一场,如果连个真话都没有,兄弟还怎么做?”小铁急忙说:“是真话呀,我不骗你。”这位朋友更是大笑:“你们公司的财务问题已经没有办法解决了,我不知道吗?我做这行的,如果连这都不知道,还怎么混得下去?”

    小铁只好说:“大哥也确实是火眼金睛,实不相瞒,确实周转有点困难,需要资金。”这位朋友接着说:“不是周转困难,你们的存量资产,全部都抵押光了,现在只有这幢房产是可以出售的,而且如果被人知道你们在出售这幢房产,所有的债主会围上来,你们就跑不掉了,根本不要想拿钱,当我不知道。”

    小铁面如死灰:“大哥,既然你都知道,实不相瞒,帮帮忙吧!”这位朋友说:“帮忙可以,但是我的风险也非常大。如果被银行知道,率先采取法律手段冻结,我先把钱付给你后,就只能打水漂了。”

    小铁急忙问:“大哥,那要怎么办?”朋友说:“按市价三折,先办手续,办妥过户后付款。”小铁有点急:“三折实在太低,能不能五折?”朋友说:“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给你三折,你要知道,在A市有几个人能够买得起这幢别墅的,而且你们十年中死了女主人,又死男主人,这么不吉利的住宅,买得起的人也不愿意买,我接过来,说不定就捂在自己手里亏掉了。”

    小铁垂头丧气地说:“卖这么低,会被骂死,我要跟我妈商量一下……”朋友奸笑着说:“要么赶快,消息一出去,你不管卖多么钱自己也拿不到了。”

    朋友离开后,小铁给蓝玉清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妈妈不断在呻吟着,她那种细皮嫩肉,确实被抽得够惨的。小铁简单地把情况跟她说了一下,电话那头沉吟了好久。最后她下了决心,告诉小铁,答应他,只是要快,钱要尽快到位。

    放下电话后,蓝玉清的心还跳得厉害,她心里想,要赶紧拿到钱,然后逃离这个地方,夜长梦多。想到这里,她就硬撑着爬起来,这几天都是趴着睡觉,每天都睡不好,一直做噩梦,梦见田光,也梦见钟艳艳。

    她在钟艳艳出事两年前就认识她了,那一次来到田家,之前已经跟田光有染了。她知道田光不在,故意来给田光送报表,就见到了钟艳艳,见面之后她就知道,以美貌而言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但是论心机谋略,这个女人根本与自己无法抗衡。

    她施展手段,与钟艳艳交了朋友。然后以带她看病为由,经常来到家里,这样她深深地进入了这个家庭,同时,她又在背后认识了那时还是中学生的田元光。就这样,除了盈盈以外,她以不同身份已经跟这个家庭三个主要成员建立了紧密的关系,而且,三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她与家庭其他人的关系,这就为她最终成为这个家庭的女主人创造了条件。

    田光在妻子一直患病的时候,得到了蓝玉清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将自己的身体都奉献给了他,虽然她不如妻子美貌,但妻子由于这种病,已经好久不让他上身了,因此碰到蓝玉清正是干柴碰到烈火,蓝玉清又非常擅长男女之道,他很容易地上了钩。田元光与爸爸、后妈的关系相当紧张,碰到爸爸公司这个非常关心自己的蓝阿姨,受伤的心受到抚慰。钟艳艳一直患病,没人关心她,连丈夫都信不过,有这么一个贴心的闺蜜,就非常信任她,这一连串的机遇,便得蓝玉清的心机得以发挥作用。

    想到这里,她就感到非常沮丧,她半辈子费尽心机,只是为了这个家庭的财富,可是这个财富放在手里这么快就消失了,心里非常失落。但是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如果不及时抽身,像冰山一样的债务,就会倒塌下来,把自己压得粉身碎骨。

    她准备拿到钱后,带上自己的孩子一起离开,跑到外地去,避过一阵子再说。实在不行,就隐姓埋名,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也不想再折腾了,论心机权谋,自己虽然厉害,但是做生意却不擅长。

    这时电话响了,拿起电话一看,是秦伯才打来的,接通后,秦伯才说有紧要的事要报告,要请她来公司一趟,她回答过一会儿就过去。

    走到镜子前,照了一下,虽然有点儿憔悴,自己依然感觉良好,面容姣美,皮肤白嫩,不失一位资深美女。上了点薄妆,打扮一下,直奔公司而去。

    到了公司,进了办公室,坐在大班台上,屁股依然是一阵剧痛。不过已经好了很多,前几天基本上不能沾椅子的。喘了口气,按了内部通话器,告诉秦伯才自己已经到了。

    过了几分钟,秦伯才出现在门口,后面跟着两个穿西装的人,一男一女,她猜疑地看着这两人,站了起来。问秦伯才:“这两位先生是什么人?”

    40、纪委调查

    秦伯才带了两个人来到蓝玉清的办公室。秦伯才正要介绍,两人中那个女士自我介绍:“我是纪委的,今天来找你,要请你到纪委去配合调查一些事情。”他们挥了一下手,让秦伯才出去。

    蓝玉清有点慌,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屁股一碰椅子,又疼得跳起来,大叫一声站起来,满脸痛得通红,一头的虚汗。

    那位女士冷静地对她说:“走吧,我们的车在楼下。”蓝玉清说:“我几天前受了点伤。”女士说:“没关系,我们里面有医生。”蓝玉清只好跟着她走了。

    汪剑峰这一段时间很忙,A市存在官商勾结的问题,时间已经很长,追查公安局周局长和林一山副书记,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最终还是连到雷天门这里,而这些人与蓝玉清都有关系。

    他把办案组的几个同志一起召集过来,给他们明确任务,要从蓝玉清这里取得突破。然后他带了纪委副书记,一起到省纪委去汇报工作了。

    蓝小铁这一段时间有点忙,公司的业务基本管了,让秦伯才去应付,这个老家伙比较滑头,不用他太多的操心。卖别墅的问题,双方正在不断地商议。现在他主要要寻找一个叫做涂伟男的家伙。

    这个人是妈妈的小情人,他早就知道了,对他恨得牙痒痒的。但是蓝玉清疼爱这个人,他也不敢去干涉,这一次竟然把妈妈毒打了一顿,这个气让他咽不下去。他手下有一帮小兄弟,平时经常为非作歹的,这次又派上用场了。

    妈妈以前的那套房子他是知道的,但妈妈已经卖了。这个男人被扫地出门,现在手中有一张妈妈写的借条,还留了个电话,只是他非常狡猾,被扫地出门后,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他派人四处搜寻,都找不到这个人的行踪,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躲得无影无踪。

    他利用公安内部的一个朋友,把涂伟力留下的电话号码定了位,确定是在一个偏僻的居民区里。他带了两个小兄弟找到那里。这里原来是一个国营工厂,早已废弃了,里面有一些原来的工人宿舍,现在主要住了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家。

    按照定位的地点,找到一个破旧的房间,他的一个手下当过锁匠,把门打开后,里面墙皮斑驳,灰尘满地,只有一张破床,很少生活用品,但是那支手机放在那里,是一部老人机,一条充电线把老人机插在插头上。找管房子的人问过,给他看了照片,确定是涂伟男来住过,而且预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但是有好多天没有来过了。

    他用手机给涂伟男打电话,对方没有接电话,发现这个老人机设置了呼叫接转,也就是说只要涂伟男不接电话,一般的定位侦查定不了他现在手机的位置,如果要侦查他接转后的位置,必须有更高级的侦查手段,但是必须公安局长批准,他的小兄弟没有这个权限。他心中暗暗骂道:“这个混蛋,等老子抓到你,看怎么整死你!”

    妈妈的一辆保时捷车也查到,已经被这个人卖给黑车贩子,这条线索又断了,他心想这个小男人的鬼心思真的很缜密,非常难找。但是想他这两天一定会来电话,因为他想要那500万。

    当天晚上,他和两个小兄弟在喝酒,电话果然来了。他把旁边的几个女人赶出去,接通了电话,那边就在叫:“蓝小姐。”他心中非常生气,想着蓝小姐是你叫的?但口气还是尽量缓和一点:“喂,蓝小姐不在,我是她的代理人。”

    那边马上说:“我只跟蓝小姐说话。”小铁赶紧说:“蓝小姐身体不好,生病期间不想接你的电话,已经把这件事全权委托我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提。”那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她欠我的钱,说是三天要给我,今天是第三天了,赶紧打到我的账上来。”

    小铁故意放小音量:“这种钱能通过转账的方式吗?这是黑钱你知不知道?真的转账,你收得到也用不了,马上会被公安抓走。”对方又犹豫了,停了一会儿,轻轻地说:“那要采取什么方式?”

    小铁说:“我准备了现金,可以直接交给你。”那边又犹豫了一下回答:“你想抓我吗?”小铁笑了:“我又不是黑社会,敢抓你?放心好啦。”对方答应了:“你把钱准备好,我来定时间地点,你不要耍花招,不然我可以用借条直接到法院去告,你们这么大的公司,一旦扯上这种官司,信誉就会受到影响。”小铁回答:“那是当然的,所以我一定会把钱给你的。”

    第二天中午,电话再次响起,小铁接过电话,对方电话说:“时间是下午一点,地点定在南环路高架桥上,你把钱用两只大号旅行包装好,一定要结实的旅行包,如果散了,我就不承认了。”小铁说:“那是当然的。”

    小铁马上做了布置。他和马仔按时把车开到南环路高架桥上,电话又响了:“把车开到北环路高架桥上。”赶紧又开过去,到了高架桥上,电话又来了:“把两个包从右边栏杆上扔下去。”

    下面是一条简易公路,没有人流和车流,但是往前一公里就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十字路口,只要把车开到那个地方,除非你是警察,否则你根本没有办法拦到一辆车了。小铁心中暗暗想着,这个男人的心思真的缜密。

    他拎着两个旅行袋下车,走到右边的栏杆,往底下使劲一扔,掉在桥下地上。桥底下开出一辆破烂的丰田车,车没有熄火。出来一个男人,捡起两个包装袋,拉开一个看了一下,沉甸甸的包装袋里面装的是裁成一叠叠扎起来的废报纸,再一个,又是一样,大声骂了一句:“该死的混蛋!”

    他快速跑回车内,开车就跑,开不到一百米,前面一辆越野车横在路上。往后急倒车,后面又一辆越野车直接撞上来,把丰田车撞了个侧翻。

    从越野车上下来几个人,在丰田车里拉出那个男人,塞在越野车里,扬长而去。

    41、真相见底

    毓绣这段时间都联系不上王力强,回国这么久,她理解王力强的工作性质。虽然有点惆怅,但毕竟是为了这个社会更加美好,她很认同这个大男孩。除了正常工作,她跟同学们来往比较多。

    这个周末上午,跟琪琪和几个女同学约好了一起逛公园。周末的公园,游人如织,非常热闹,同学们都带了各自的孩子,进了公园,看到绿茵茵的草坪,孩子们欢腾了,扑到草坪上翻滚,跳跃,玩各种游戏。

    琪琪和几个女同学忙着铺野餐垫,拿出各种食物摊在地上。毓绣坐在地下,看着开心游玩的孩子,心里感慨万千。她想起当年在中央公园时的欢乐,恍若隔世。

    那时有爸爸,就有依靠,现在只能靠自己一个人。自己的那一半,应该是……想着想着,就浮想联翩……

    “盈盈……”听到叫声后,才从幻想中回到现实。原来是琪琪在叫她,一群女同学嘻嘻哈哈的,加上孩子们的欢腾,大家开心极了。

    中午聚餐完,大家都回家了。毓绣自己开着车,不知不觉地开到哥哥的画室门口。

    车停下后,她心中想着,要不要去看哥哥?想起刘妈讲的那些事。可是他们都是在一个家庭长大的,血缘关系摆在这里呀!她决定还是要看一看哥哥,所以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哥哥站在门边,看到是她,哥哥有些诧异,但还是让她进去了,他锁上门,带她到客厅坐下。

    她笑着问道:“哥,你中午没休息?”哥哥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他看着这个妹妹,青春、靓丽,充满活力。他在这个家庭非常孤独,唯有这个妹妹对他一如既往的友好和亲昵。想起一连串的往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毓绣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笑了起来:“哥哥,干嘛一直看着我呀?”

    田元光转过头,停了一会儿才说:“盈盈,你这样随便乱跑是很危险的,赶快离开这里吧。”

    毓绣笑着说:“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危险来自哪里呢?我怎么防呀?”

    田元光走到门口,把门关紧,走回来对毓绣说:“盈盈,事到如今,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吧,听完后赶紧离开这里,好吗?”

    毓绣点点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哥哥:“哥哥,你告诉我,我会离开的。”

    田元光看着她:“盈盈,我对不起你。”毓绣的大眼睛扑楞了几下,没有说什么。田元光慢慢地讲了一个让她惊心动魄的故事。

    她父亲的第一个妻子是田元光的母亲,那时父亲只是一个工人,凭着自己的勤奋和才能,慢慢地开拓了一片天地。

    事业有成后,夫妻关系却紧张起来,幼小的元光,自小就在夫妻的打斗中生长,从小就尝遍了恐惧。后来夫妻离婚,钟艳艳进入这个家庭,不久后有了盈盈,后妈虽然对他不错,他却非常叛逆,时间长了也很难忍受。

    后来稍懂事一点,自己亲妈的离世又让他饱受了嘲笑和屈辱。田光忙于事业,对儿子比较疏离,尤其是一儿一女,一个孤僻叛逆,一个甜美乖巧,父亲的天平偏向了另一边。

    小元光就在这种氛围中长大。直到有一天,他碰到了爸爸公司的蓝玉清阿姨。这个女人对他关心备至,嘘寒问暖,使他这颗饱受伤害的心灵得到慰藉。

    盈盈的妈妈钟艳艳是个很单纯的柔弱女子,人生阅历比较浅,出校门就在剧团当演员,出嫁后在家里没有再工作,与社会的接触面很窄。田光由于事业繁忙疏于关照她,蓝玉清就教唆元光,装神弄鬼吓她,甚至在她的房中藏蛇,被窝里藏蟑螂,鞋子里塞死老鼠,让钟艳艳惶恐万分,加剧了抑郁症的病情。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着妹妹,妹妹的双眼已经是泪光闪闪。他就问:“盈盈,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吧。”

    毓绣擦了擦眼泪,看着元光说:“哥,你为什么会有我妈房间的钥匙?”

    田元光说:“是蓝玉清教我的,她告诉我一定要配一把妈妈房间的钥匙。她帮我策划好,一次正好爸爸和你妈有事外出,她领了个锁匠,让我从后门带进来,打开你妈的房间,卸下门锁,印好钥匙模再装回去,之后我就有了一把你妈妈房间的钥匙。”

    毓绣瞪大了眼睛:“我妈是你害的吗?”

    田元光摇摇头:“不是。那天晚上,已经夜深了,蓝玉清给我打电话,让我把她从后门带进来,说有要紧事要跟妈妈谈谈。她上楼后自己掏钥匙进了你妈的房间,我才发现她不止配了一把给我的钥匙。过了没多久听到楼下有坠物的声响,她慌慌张张地下楼离开,当晚没发现什么,第二天早晨家里的花工才发现,你妈已坠楼身亡……”

    田元光停下来,毓绣已是泪如雨下。他接着讲下去:“我第二天一早给她打电话,问是不是她害了你妈妈?她坚决反对,说是跟你妈说了没几句,你妈突然扑向窗户,跳了出去……她警告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去了我们家,不然就会讲出我是怎么恐吓你妈的事情,警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我就是杀害你妈的凶手……”

    毓绣已经泪眼模糊,田元光也停止了讲述,两人沉默了很久。

    毓绣轻轻的问:“爸爸是怎么回事呢?”

    田元光缓缓地说:“你妈去世后没多久,我没有想到的是,爸爸很快又再婚,蓝玉清进了我们家……她来我们家对我一直不错,后来我大学读完后,经常住在这个画室,也比较少回家了。之后你也到美国留学,她又生了壮壮,家庭关系还算融洽。”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之后她跟爸爸的关系就不太好,我偶尔回家里住,常常听到他们吵架。后来爸爸感觉身体不好,尤其是睡眠的质量非常差,有一次我回家,跟他聊天,他说起自己的苦恼,我听了以后就对他说,他可能得了抑郁症,建议他去找医生看,可是他不愿意去,一是不相信自己会得这种病,二是如果真的有这种病,被人知道了,会影响公司的声誉。我就给他推荐了一种药,他答应试试……”

    他停住了,毓绣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催他讲:“哥,后来呢?”“我买了一瓶我吃的药送给他,过了几天回家问他,他说吃了睡眠质量好很多,我就又多买了几瓶交给他……”

    毓绣听得心都提了起来,哥哥却又停住了。她有点急迫地催他:“后来呢?”“那一天早晨,蓝玉清给我打电话,叫我赶紧回家里,我开车过来,进了家门后,家里已经有几个陌生人,一个穿警服的人把我和蓝玉清叫到边上,拿着一个药瓶,非常严厉地对我说:‘这个药是你给田光的吃吗?’我说是啊,他凶狠地对我说,田光吃了一瓶这种药死了,是你害死的吗?我非常紧张,说我怎么会害死他呢,警官说已经调查过了,你跟你爸爸的关系非常不好。当时我的头已经懵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蓝玉清在边上帮我求情,说我还不太懂事,请求警察请我一马……”

    田元光喝了一口水,接着说:“警官答应了,说只要你们家属不告,我们可以不追究,蓝玉清赶紧说不会告。警官点点头走开,蓝玉清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警察知道我跟爸爸关系紧张,怀疑我为了家产,谋杀了爸爸。我赶紧说,我根本不想要爸爸的财产,蓝玉清问我,你再重复一遍,我又说,我根本不想要爸爸的遗产。她就把律师和警察叫过来,对律师说,他不想继承他爸爸的财产,你记录下来。所以,他没有谋害爸爸的动机。”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毓绣追问:“那爸爸是怎么死的,是吃了这种药去世的吗?”田元光回答:“我后来问了医生,医生告诉我,如果大量服用了这种药,是会诱发心脏病发作死亡的,但是爸爸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呀!而且自杀为什么要吃这种药呢?有很多种更好的方式。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们把爸爸的医生排除在外,找人开死亡证明书,匆匆处理后事,把爸爸的遗体火化,等于销毁了一切证据,爸爸的死因也无法查清了。”

    他看着毓绣又说:“从一切迹象来看,爸爸应该是被谋害的,只是没有证据。我跟他们生活多年,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的,你一定要小心,最后赶紧离开A市,走得远远的,他们干了坏事,自会有报应,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在你妈妈的事情上,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更希望你幸福,这样也减轻一点我在你妈的事情上的歉意。”

    毓绣上前紧紧地拥抱哥哥,在他耳边说:“哥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自己也要小心。”田元光轻轻地说:“我会小心的……”

    离开哥哥的画室,毓绣开车回自己的住处,车开到地下车库,下了车往电梯走去,走到电梯间门口,突然后面有一个人冲上来,抱住她,用一个手帕捂住她的鼻子,她挣扎了一下,渐渐失去了知觉……

    42、毓绣遇险

    经过24小时配合纪委的调查,蓝玉清回到家里。她感觉心惊肉跳,纪委一直围着她与市委市政府官员的勾结在追查,她左支右挡,不把这些事引向雷天门这个方向 ,因为一旦引到这个方向,不仅把雷天门拉下水,自己也将处于危险之中。

    她想起了田光死亡的那次,田光发现了她之前一系列的丑行,要与她离婚。一旦离婚,她的所有图谋将会破产,她在田光喝的水里下了药,诱发田光心脏病发作死亡。为了掩饰罪行,她找到雷天门,雷授意周局长派人到现场,阻止尸体检验,并尽快安排火化。如果追到这个事实,那就不是财产的丧失,可能性命不保,幸好没有追查到这里。

    回到家里,小铁已经在等着了,她赶紧问别墅出售的事情,小铁告诉她,还需要过几天才能去办理过户,并且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摇摇头:“钱一定要尽快,越快越好,人的事情别告诉我,你一定要处理干净。”说完回房间睡觉去了。

    保罗早上到公司,上午与毓绣和刘化要开一个会。等了半个上午不见毓绣过来,打电话,显示手机已关机,感到蹊跷。和刘化商量,给毓绣在A市可能联系的亲友打电话,可是都没有她的住处。

    王力强刚调查完了一个案件,打开几天不用的手机,有许多未接电话,他看了看,大多数是毓绣打来的,也没有当作一回事,因为毓绣也知道他办案期间不能接电话,就给毓绣打了个电话,可是回答却是电话已关机,就感到奇怪,赶到公司,发现大家已经急成一锅粥了。马上向公安机关报警。

    毓绣也算是一位来A市投资的重量级人物,引起公安机关的重视,马上派人调查。去她常去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调取全市的监控录相和她的手机移动踪迹,发现她活动的最后一个地方是公司的地下车库。她把车开到地下车库,人就失踪了,极有可能遭到绑架。发现她失踪后有一辆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司机蒙着面,看不出是什么人。但是这辆车是一辆被盗的车,后来发现这辆车被遗弃于郊外一条道路的边上,而这条路的车辆通过很多,根本无法排查。

    找到田元光,他证实了毓绣曾经到过他的画室,但是走了之后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找了蓝玉清和小铁,都说没有来过他们家,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往了。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不知道她是去向何方。

    当天下午,雷书记和市长都知道这个事情了,马上指示公安机关要加大排查的力度,查清她去了哪里。

    蓝玉清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了过来,原来是雷天门打来的。雷天门有点慌乱地问她,钟毓绣失踪与她有没有关系,她赶紧回答没有关系。雷天门给她撂了一句,如果是你,这件事假如败露,你的小命就报销了。

    她赶紧把小铁叫过来问,小铁拍着胸脯说不知道毓绣到哪里去了。她告诉他,兔兔弄到哪里她不管,但一定要尽快处理干净,不能留痕迹,不然后果也非常严重。

    毓绣醒了,感觉头非常疼,像要炸了似的。想要动动手脚,才发现躺在一张席梦思上,双手双脚都被固定住,人被绑成一个大字,动弹不得。灯光很明亮,四周看了一下,这里仿佛是一个不小的房间,旁边有一个铁笼子,仿佛有人在呻吟。

    她抬起头转过去看,笼子里面有一个个子不大的男人,浑身赤裸,正在呻吟,她就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那个男人说:“我是兔兔,蓝玉清的男人,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那天被他们绑架到这里的。”

    毓绣就不说话了,心里有一丝恐惧,她想起哥哥跟自己讲过几次,要离开这里,没有太当一回事,心里充满懊悔。

    那个男孩又在轻声地哭泣着:“我不想死呀,怎么才能出去呢……”毓绣对他说:“你先别叫,保持点体力,哭也没有用的。”那个男孩子也不听她的依然小声在哭着,搞得她心烦意乱的。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听到几声狞笑,迷糊中的毓绣睁开眼睛,小铁站在床前。他低头看着被固定在床上的毓绣,仿佛是一头野兽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毓绣厉声喝道:“小铁,你要干什么?这是哪里?赶快放开我!”小铁嘿嘿嘿笑了几声:“放开你,不可能吧?”他伸手按了一下床边一个按钮,原来这张床的床垫是可以改变角度的。随着马达的驱动,床垫竖了起来,毓绣变成与他面对面站在一起,只是身体成一个“大”字,两只脚叉开站着,很不舒服。

    小铁又奸笑几声:“盈盈呀,你长得太美了……”他伸手捏住毓绣白嫩的下巴,幽幽地说:“我15岁时我妈嫁到这个家,当时你17岁,我刚刚粗懂男女之事,看到你就觉得太美了,像天上的仙女一样。这十年来,你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

    毓绣拼命扭头想摆脱那只恶心的手,可是挣不脱,气得满脸通红,眼眶泪珠滚滚。

    小铁满脸淫笑:“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呀!这么多年我玩过多少女孩子,没有一个比得上你。我跟你说过嫁给我,你还骂我,你越骂我我越喜欢你……”

    这时后面铁笼子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他转身过去打开铁笼子的门,把那个男人拉出来,那人一直求饶,他把那个人拉到毓绣面前,那个人身上一丝不挂,双手被反拷在背后,一直苦苦央求。

    小铁对毓绣狞笑着说:“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我妈的小情人叫兔兔,妈妈玩腻了不想要,居然敢打我妈,还要胁我们家,哼!活腻了吧!”兔兔嘴里不停地求饶,小铁火了,弯腰“啪啪”两个耳光,把他打哑了。

    毓绣紧张地喊道:“小铁,你不要乱来呀,会被枪毙的!”

    小铁哈哈大笑:“枪毙?谁查得到我?我会把你们两个灭掉。我们院子正在整修大游泳池,已经挖了个大坑,把你们扔下去,明天一早要浇筑混凝土,几车混凝土倒下去,永远也没人找得到你们了……”

    毓绣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她闭上眼睛,泪水又一次不听话地象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小铁转过头来看着她,继续淫笑:“盈盈呀,我真的舍不得,你实在太漂亮了,可是我妈要我赶紧把你们全部灭掉,你向我求饶,我就会饶了你,好吗?”毓绣怒目圆瞪,透过泪水发出一种仇恨的目光,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几声狞笑,转身拿出一条绳子,套在兔兔的脖子上,这个男人喉咙中发出一阵混浊的“咔咔咔”的声音,双腿双手挣扎了几下没过几分钟,两眼翻白,没有气了。小铁绳子一松,他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小铁用力一踢,把他踢开,拿着绳子来到毓绣面前。

    他捏住毓绣的下巴,狞笑着说:“现在求饶,我就饶了你。”毓绣愤怒地“呸”了一下,一口口水吐到他的脸上。他拿着卫生纸擦了擦脸,走上前突然捧住她的脸说:“不劳你吐口水,我自己来吸。”硬亲住她的双唇。她拼命挣扎了几下才摆脱他的臭嘴巴。

    这时小铁嘿嘿笑道:“这么漂亮的美女,不享受一番就杀了你,不是可惜吗?”他把床头的电钮一按,床垫慢慢地又转到水平状态,他扯下毓绣的裤子,自己也脱掉裤子,哈哈大笑,嘴里说:“幸福啦!”就爬到毓绣的身上。

    毓绣面如死灰,全身因为惊恐而颤抖,只能闭上眼睛,心中念着“Our Lord,Save me,Our Lord,Save me!”

    突然小铁的动作戛然而止,那个肮脏的身体被人一下子推开,自己身上轻松了许多。

    43、田元光之死

    毓绣正闭着眼睛,准备忍受凌辱,突然小铁的动作停止了,被推下了身子,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哥哥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支棒球棒,刚才在小铁脑袋上打了一下,小铁晕倒了。

    田元光拉着小铁的脚,把他拉进铁笼,插上插销。走过来,先帮毓绣的裤子拉上,然后找了一把刀,割开束缚毓绣手脚的皮带。毓绣赶紧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裤,扑在哥哥的怀里哭了。

    这里铁笼里的小铁醒了,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能进来?”田元光“哼”了一声:“这是我的家,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不比你清楚?你妈出国时,你挖这个暗道。我就知道,不会有好事,虽然你的入口隐蔽得非常巧妙,但是这幢房子的一砖一瓦有什么变化我都知道,你设计了暗道我不知道?上面大家都在找盈盈,我就知道到这里来了。”

    小铁紧张得说:“元光哥,我们是自家人,不要误会了!”田元光“呸”了一声:“你不就是一个拖油瓶,谁跟你是自家人?盈盈才是我的妹妹!”

    小铁急忙说:“我妈说了,这个家庭我妈对你最好的,你还小的时候,我妈就一直在帮助你,都是盈盈她妈在虐待你,我妈是帮你的!”田元光冷笑:“你妈帮我,你妈做的所有事,不就是为了谋我们家的家产?我不知道吗?”

    小铁大声说:“你爸是你害的,是我妈保护了你!不然公安早就把你抓走了!”田元光又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我送他的药能吃死人吗,我问过医生,那个药要吃两瓶才有可能致死,谁能吃得下两瓶?而且我爸有什么自杀的理由?明明是你妈干的坏事被发现,谋害爸爸,转过来叫黑警察来吓唬我,那时我年轻胆小,今天还想当我是傻子?嘿嘿嘿……”

    小铁转过头喊道:“盈盈,你别信他,他杀了你的妈妈!”田元光冷笑一声:“哼,是你妈害的,还想赖我?我早告诉过盈盈了。”

    他转身对毓绣说:“盈盈,你快出去吧,从上面通道出去,有一个秘道,可以直接走到我们家的后花园。”毓绣拉住他:“哥,我们一起走……”田元光说:“我不走了,今天就在这里结束我的痛苦。”他对毓绣说:“盈盈妹妹,我要找爸爸去了,祝福你幸福!等你结婚的时候,别忘把好消息告诉我……”

    说着他转身从旁边拎出一个塑料桶,拧开盖子,就往铁笼里倒,一股汽油味冲进鼻子。小铁在笼里哀嚎道:“田元光,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呀!”毓绣也拉住他的手,拼命把他往外拉,嘴里喊着:“哥哥,不要,不要……”。

    田元光倒完汽油,转身抱住毓绣,不顾她的脚乱蹬,把她抱起来顺着台阶走到暗道口,推开暗道门,把她一推,推倒在地上,自己就往里面冲,毓绣爬起来哭喊着:“哥哥、哥哥……”只听一到里面“轰”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火焰,有一股热气往外冲出来,根本进不去了。

    这里在别墅里有一些公安人员,听到声音冲了过来,只见火焰从洞口冒了出来,在别墅外面的王力强、保罗、刘化听到里面的声音,也从围墙外冲进来,拉着毓绣的手,看着火焰从洞口冒出地面。

    这时,借着火焰的火光,看到蓝玉清带着手铐,被两位女警带上警车。两位警官对王力强、保罗和刘化等人说:“对不起,钟毓绣女士还要跟我们一起到公安局去做笔录,配合我们侦破案件,你们可以到公安机关外面去等待,笔录和调查完毕后,可以接她回家。”

    汪剑峰到省里汇报回来后,立即部署了进一步的调查。把蓝玉清带去调查后,基本上查清了宏力伟公司在A市官商勾结的一系列违法乱纪的事实。

    雷天门在A市期间,主要通过与不法商人勾结,从土地使用、工程项目等领域非法牟利,同时还有个人生活糜烂等方面的问题。

    雷天门的违法行为最主要的关联企业就是宏力伟公司,同时还利用他的权力为宏力伟公司的不法行为提供保护伞。在蓝玉清谋杀田光一案中,雷天门提供的保护伞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省委省纪委作出重要决定,撤销雷天门市委书记的职务,实施隔离审查。并且研究决定由熊清平担任A市市委书记。

    别墅事件的第二天上午,召开全市处以上干部会,省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部长过来宣布熊清平担任市委书记的决定。宣布完决定后,送走了省委领导,市委召开常委会。

    熊清平书记主持会议,作了“正本清源,加快A市发展步伐”的中心发言,要求把加速社会风气的好转作为A市发展新起点的强大动力。

    下午,召开了企业投资者座谈会,毓绣也参加了。参加之前,熊书记专门提前跟毓聊了一下,对她之前遭遇到的绑架表示歉意。毓绣淡然一笑:“这是我自己家庭内部矛盾引发的,对市委市政府的关心表示感谢!”

    熊书记要求她继续对A市投资环境保持信心,她还是淡然一笑:“这是我的故乡,不管这么样,我对这片土地充满深情,对投资环境和发展前景充满信心,对A市的未来充满希望。”

    熊书记也笑了:“感谢你钟女士!”两人站起来,紧紧握手。

    晚上,完成了重大任务的王力强来找毓绣。

    两人来到凉台上,看着城市夜晚的繁华喧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毓绣深有感触地说:“多美的夜景呀……”

    王力强有点内疚地说:“毓绣,这段时间,我参与调查雷天门案,没有时间保护你,让你遭受这么大的风险,真的对不起你……”

    毓绣淡然一笑:“力强哥,这不怪你,正因为你们的努力工作,挖出了雷天门、蓝玉清这些人,我们的城市才能更美好呢。”

    王力强接着说:“有一件事当时不能告诉你,我跟你接触的初始目的,是想通过你,调查与贪官们过从甚密的宏力伟集团……”

    毓绣打断他:“力强哥,一开始我不知道,后来其实早已知道了。”王力强转头看着她:“你能原谅我吗?”

    毓绣轻轻地说:“力强哥,我不怪你,如果不是你们的工作,这些人的罪行不揭露出来,A市的社会风气也得不到改善,我们的投资安全同样得不到保障。而且不是你们的调查,我父母亲被害的真相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的沉冤也难雪呀……力强哥,谢谢你都来不及呢!”

    两个人偎依在一下。王力强用手揽着她的纤腰,可以感受到她滚烫的心脏在跳动。

    毓绣轻轻地说:“我哥好几次叫我要离开A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从来没有明说。被蓝小铁绑架的时候,我真的好后悔,没有听他的话……”

    王力強说:“你哥的意思应该是担心你被蓝玉清、蓝小铁谋害,现在他们死的死,抓的抓,这层担心已经可以排除了……”

    毓绣突然转身抱住王力强:“力强哥,跟我走吧,到美国也好,去上海也好,由你决定……不留在A市。”

    王力强沉吟了很久才回答:“盈盈妹,你说的固然很好,但是,我的事业就在A市,我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呀……”“我可以等你,在上海……”

    王力强还想说,毓绣抱紧他,仰着头,用红唇亲吻他的双唇。一阵幽香如兰如麝,袭入他的脑门,让王力强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爽、愉悦的快感,如梦如幻,无比快乐……

    两人也不知道亲了多久,有些凉意了,才如梦初醒。一阵凉风袭来,两人分开。王力强刚要说话,被毓绣止住了:“力强哥,你不要急着说,我明天一早要去上海,你晚上思考一下,就用微信回答我。什么也不要说,同意就写‘1’,不同意就写‘0’。”

    王力强点点头,说要走了。毓绣把他送到门口,两人握了一下手。

    44、尾声

    毓绣与保罗一起登上飞上海的飞机,刘化到机场送行。飞机到上海落地后,毓绣拿起手机打开,有不少微信的信息了,她点开王力强的信息,里面只有一个字,是“0”。

    走下舷梯,迎面一阵风吹来,毓绣眼泪像两串珍珠般滚落下来。保罗关切地问道:“毓绣,你还好吗?”毓绣把头转开回答:“没有事,是风吹了一粒沙子到眼睛里,已经好了。”

    半个月后,和保罗一起回到A市。公司接她的车先把两人一起送到父亲的别墅,当地有关法院已经在办理相关诉讼,准备把别墅的产权归还给应有的主人毓绣。目前由毓绣指定的代理人刘妈管理这里。

    她和保罗进到院子,刘妈正看着田壮壮在里面玩耍。蓝玉清还在狱中等待判决,根据律师的分析,由于案情重大,牵涉到谋杀等罪名,估计只能在牢里终老了。她已经同意,将田壮壮的监护权交给毓绣代行,毓绣答应承担孩子所需的全部费用,委托刘妈带这个孩子。

    壮壮马上要读小学了,看见毓绣,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姐姐。”这个孩子已经懂事,知道妈妈坐牢出不来,今后要靠姐姐,所以变得很乖。毓绣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毛绒玩具,他高兴地拿着去里面玩了。毓绣交代刘妈:“这个孩子要好好教育,不要又像哥哥那种性格。”刘妈点点头:“放心好啦。”

    她走到后院,看到那个暗道的口已经彻底封死了,上面移栽了一棵大树。她对刘妈讲:“这个院子今后即使法院判决归我,我也不会要,这个孩子如果长大了想要,就给他好啦。”

    别墅按照她的想法在整修,里面显得比较凌乱,她稍有歉意地对刘妈说:“刘妈,辛苦你了,你这半辈子都陪着我们家,吃了这么多苦,我帮你安排了一笔养老金,够你安享晚年的了。”刘妈眼也是泪光闪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晚上几个同学一起聚会,王力强也受邀来参加,两人见面后热情握手。聚餐中间,两人到外面阳台上,毓绣跟王力强说:“力强哥,你快三十岁,也应该早点找个人了。”王力强笑了,对她说:“盈盈妹,谢谢你,我会留意的。”

    毓绣说:“力强哥,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对我的关心、支持和爱,我们虽然没有缘份,但是可以做一辈子的兄妹。”王力强爽朗地笑了:“盈盈妹妹,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哥哥。”

    毓绣上前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王力强也在她红润白嫩的面颊上亲了一下。一阵凉风过来,把两人分开了……

    一年后,美西达公司的全部工程都完成,公司举行隆重的剪彩仪式,熊清平书记亲自来参加,,典礼上彩旗飘飘,热闹非凡,熊书记在剪彩仪式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仪式结束后,刘化陪同毓绣和保罗一起到墓地,在一片墓碑中,毓绣和保罗一起找到了爸爸和妈妈合葬的墓,这个墓不久前刚改造过,将他们夫妻俩合葬在一起。他们在墓碑前献了花篮,然后到旁边一个墓碑前,这是一个黑色花岗岩的墓碑,上面刻着红色的字样:“田元光先生之墓”。

    毓绣和保罗在墓碑前献了花篮,毓绣双手合十,轻轻地对哥哥说:“哥哥,你曾经说过,要我把结婚的喜事告诉你,一个星期前,我和保罗举行了婚礼。今天我们俩一起过来,祝福你在天堂安好!”保罗也对手合十说:“哥哥,您请放心,我会一辈子爱护毓绣,我们一起祝福你!”

    两个人对着墓碑再拜了拜,牵着手默默地走下来,站在墓园门口的刘化满脸笑容地等着他们。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清澈得没有一丝丝的云彩。墓园外的公路上,两排凤凰木开出满树的红花,红得像火焰般,映红了路上经过的行人和车辆。保罗说:“哎呀,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两人笑容满面,与刘化一起登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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