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傍晚,静静流淌的汉江与天边晕红的晚霞相接,老龙堤上已经有许多散步的人。他们要么成双成对,要么三五结伴,或闲聊,或逗弄小孩,也有不少一个人慢跑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闲适惬意。但真正如何,谁都不知。
背叛爱情
柯琳和我在河堤上慢慢走。我知道她有话要对我说,但她似乎又不知如何开口,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我的话,心不在焉。
就在我想主动问她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自己说了出来。
“魏明和别的女的睡了,我该怎么办。”
我听到之后,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并不很惊讶。但作为好朋友,我当然还是表达了我的气愤以及了解事情始末的迫切。
“我们前段时间不是约好一起去杭州玩吗,车上无聊就翻了翻他的手机,微信随便搜‘宝贝’,结果就看到了一个人,我觉得不对劲就点进去看了...”她应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了,声音开始哽咽起来。“我看到他们聊骚,约开房,魏明亲热的叫这个女生宝贝说她是他最爱的女朋友...我当时真的要疯了。”
我大概能想到当时柯琳有多难过,毕竟我知道她有多喜欢她的男朋友。
当时我们读一所高中,高一在一个班。魏明在班上属于长得还不错的男生,和很多女生关系都很好。而柯琳当时只是其中一个和他走的很近、暗恋他不敢告白的普通女生。我们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但是他们既然没点明,我们也只能偶尔调侃一下。每次这样之后,柯琳都会红着脸含蓄地笑着。心思什么的,根本藏不住。
不过出乎我们意料,高考结束,柯琳向魏明告白成功,两个人在一起。虽然当时我们一众小姐妹隐晦地提过这个男生可能有点花心,到处瞎撩女生,害怕柯琳吃亏,但她坚持要和他在一起并表示相信他,我们便不好再说什么。
然而,这才半年而已。
现在我也只能安慰伤心的她,和她一起痛骂渣男。
“分手吧,这种男人不甩了留着过年吗?”我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劝说。可她显然陷入了自己的情绪,眼泪止不住,控诉不止。
“他怎么可以这样,我那么喜欢他,我对他还不够好吗?我已经把我能做的都做了,他还想怎样?”
“你知道吗,我上次翘课坐火车去找他,到他那儿的前一天他们还混在一起?”
“他在学校说那个女的是他女朋友,他这个王八蛋!”
......
一字一句,歇斯底里。柯琳好像哭累了,我们便停下来坐在河堤的石凳上。情绪宣泄一空,仿佛也带走了她的灵魂,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躯壳而已。
“我不知道再怎么和他在一起。”她盯着远处,但眼中却没有任何东西。
我摸摸她的头,说道,“那就分手吧。别想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爱情里的原谅
柯琳回去之后,我便删了她男朋友所有的社交账号。我们小姐妹群依旧活跃,为了让她开心一点,大家都不会主动去提这件事。
作为朋友,我心疼柯琳。可是我却没有太多的同情——恋人是自己选的,忠告我们也给过,最后怎么样还是要自己承担。但我事后还是庆幸魏明的渣男模样早早暴露出来,长痛不如短痛,早早摆脱好过日后心如刀绞。
但我从未想过这根本不是一个甩脱渣男的故事,而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深情故事”。
由于和同学参加了科研比赛,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和她们联系,一直到暑假才得以喘息。一帮姐妹约好老地方聚餐,但柯琳没有来。
大家到齐了我才发现差了一个人,我不解地问阿曼怎么回事。
阿曼看着菜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管她干嘛,除了和男朋友还能干什么。”
我惊讶万分,柯琳这么快就有新的男朋友了?
阿曼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直接说道,“别瞎想了,她和那个渣又复合了。”
我刚喝下的一口水呛在嗓子里,一阵狂咳后,我捏着嗓子问阿曼:“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啊,柯琳脑子有病吧,怎么还跟魏明混在一起啊?”
“人家乐意呗,狗男人来求了几次复合就心软,怎么劝都不行,我真的就不懂了。柯琳有这么爱这个渣吗,连尊严都不要了?”阿曼放下手中的菜单,说出了我心中的的疑问。
“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真的还相信这个人?她不膈应吗?”其他小姐妹也忍不住问道。
阿曼托着腮,看着我们,“哎,我真的很无语,他们复合之前柯琳来找我说了好多。她说她感觉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放在魏明身上了,这么久以来魏明是唯一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她爸妈根本不能指望。我是觉得柯琳没有那么差啊,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怎么就吊在一棵树上了呢?”
大家都沉默了。其实这着实尴尬,我们几乎都把魏明的联系方式删掉了,摆明是老死不相往来了。而柯琳现在似乎是非他不嫁的样子,日后相见我们会怎么看待对方。
后来我想到那次在河堤柯琳对我说的所有话,我未曾想起她说过“分手”这两个字,只有我提过。
这可能就是爱情里,当事人与旁观者的区别吧。一方代表感性,一方代表理性。我们希望她远离这个人,可是她却离不开他,即使他犯了在我们看来不可原谅的错误。我不知道现在柯琳是否有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因为在我看来,她或许只是难以接受背叛,但却不想分离。她需要的是男朋友的道歉和挽留,而非我们的安慰与怒骂。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之后,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变成了我们口中的道义原则问题。她想要和好的爱情,还需要背负朋友异样的眼光和反对。
或许我们在表示不理解她的行为的同时,她还觉得我们不懂她的感情。正应了那句话,感情自有其理,理性难以知晓。
一本书写过,“如果爱情中的人还在考虑自尊,只能说明你更爱你自己。”我认为这句话没有错,但我更认为一个人应当先学会爱自己,然后再爱别人。因为不是每一次的辛苦隐忍,都能换来理解尊重;不是每一次的委曲求全,都能换来珍惜爱护;不是每一次的宽恕原谅,都能换来浪子回头。亦或是不把自己摆在那么卑微的地位,仿佛一粒尘埃。拥有一份势均力敌的爱情,或许会更幸福。更爱自己,不是说受到伤害轻易抽身毫不留恋,而是拿得起放得下,在以后还能够擦亮眼睛寻找自己的Mr.Right。
事已至此,我真心希望两人以后能好好的,迎来真正的幸福,而不是无尽地折磨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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