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执,今天看书时遇到这个词,觉得很有意思。以前是喜欢写囿于这个词,两个词的意思相近,仔细咀嚼之下发现还是有差别的。感觉拘执侧重于被动或者是主观心态,囿于偏客观一些。然而不管怎么说,两个词都表示限制状态。限制什么,怎么限制?换句话说,是否为自己的人生设限,人生是否被设限。可悲的井底之蛙并不了解其他人生视角,其他的某种可能,在内外两种限制之下,囿于环境,拘执于固定,最终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只理解自己位置以内的片面。这种情况容易产生狭隘和偏执,并且对偶然现象也非常敏感多疑。
朋友开了一间茶叶铺,面积不大,生意一般,图个乐子。在大厅的位置,摆放长条大茶台一张,主人倚墙而坐。常有三五好友,闲暇时来光顾,谈天说地,自在惬意。环顾他的小店,外壁光滑的圆形茶叶缸一溜在后面排开。中间一只更大的水缸,蓄了水,几尾红色的小锦鲤畅游的自在,客人们喝喝茶,聊聊天,消磨一下午的时光,直到外面滴滴哒哒地雨来催促,才恋恋不舍地依次告别。不约定啥时候再来。得闲,不必问,推门而入;也不必问在座的都是哪些高人,想说的,高谈阔论;插不上话的,托腮静听;偶然来两句俏皮话的,逗得众人开怀。大家都是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有什么信息或是需要,加了微信自己聊去。去得大多是年龄相仿的中年人,跑跳之类的过于疲倦,在这里喝喝茶,侃侃天,摆摆龙门。泡茶的仪式感是有的,老板煮了茶,泡好,扬起茶壶,让细而长的黄色茶汤注进小茶杯。茶杯小巧,三两口抿完,咱们再斟上。喝茶重在品味,牛饮是粗人,细品才能有回味,唇齿生香间,把人生的慨叹也添上作一味小菜,嬉笑之间有流云过境的清和。店里除了茶,还有各档子特产。东西必是新的好的,自己尝过了关,朋友们有爱哪一口的,就拿去分享。仔细看东西很杂,大米小米枣子玉米山药天麻陈皮枸杞黄酒米醋。甚至门口还摆了一个两三尺见方的文玩玻璃展柜。“一个小兄弟的。”老板笑着解释。里面放了菩提子手串,玉石子手串,紫檀的手串,把玩的玉石手件。地方不大,收拾得倒是很精致。二楼还有个厨房,做私房高档菜肴。偌大的面积,只有一桌。
六点多醒来,絮絮叨叨,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写起来还有一点私心,抵御老年痴呆。有时候目标主题不是这个,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表现。形象鲜活有趣,可就是像隔着一层纱,像是狗遇见刺猬,不知道何从谈起。据说是奇人,经历坎坷。九几年时高考全市第二名,工作出色,人际关系不行,一路小人作祟,“我有精神病。”看他的神态不像是自黑。“不是抑郁吗?”现在这年头有点分不清抑郁和精神病。除了打人撒泼的,在我的意识里都是抑郁———情绪不好的病。他点了头,那神态是确诊的。看起来不像是假的,除了故意给别人泼脏水,谁敢拿自己开玩笑。旁边的茶客也见怪不怪,只是收起笑容,竖着耳朵,想听他发些什么牢骚,或者大家都不知道接着怎么往下聊,直到他说起自己的家事,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一直没有结婚,深圳挣了两套房,自己住一套,另一套被大姐理直气壮地收了租金放自己口袋。他很是不平,絮叨了很久,又说谁谁谁曾借了他的钱,十几万也不还,打电话去讨,说自己连个买烟的钱也没有,欠钱的微信转过来几十块烟钱就没了下文。隔几天再打再转。你看,那么优秀的人混成了神经病。朋友的慨叹好像是为自己的平凡注解。为啥不可能?也许在幼年时的教育里就写下了拘执两个字,会读书不表示能适应社会,能单打独斗不表示可以独善其身。终究一生追寻的缺失一角,不在别人身上,永远在于自我圆满的一个过程。因为不了解,我们像是摸象的盲人,永远熟悉已知而无意识中拒绝未知。假如错过的是不美好,也没必要去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假如是美好,又该多么遗憾没有领略绝世美景呀。
坐在院子里,面前铺开一大片绿色草坪。天阴沉沉的,像是能够拧下来水。风吹过来吹过来吹过来,和秋雨一起洗净了夏日的烦热。“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风是雨后清爽的风,即将迎来雨后的另一场雨。身体沉沉的,坐在长木条凳上。凳子经风历雨,一团白一团黑,并不平整的表面光滑且凹凸有致。常有老人坐在这里逗弄孙子或是一边摇着蒲扇一边闲聊,狗子就静静蹲坐在脚前,不错目地观察眼前过往的行人和车辆,有人来,怕了似的往主人身近处靠一靠,并不乱吆喝。主人也会赞许地拍拍狗脑袋,夸两句。狗狗忠诚又机灵,忙着照顾每个人的情绪。草坪旁边是幼儿园,早上这会儿正是接送孩子的时候,年轻的爸爸撕不开哭闹的小宝贝的手。一边讨好地哄着,一边想瞅机会,好顺利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去。送得人多了,不时有车停靠在马路边,虽然只是内部的一条小道,也热闹起来。凳子后面有一棵合欢树,凳子上面垂下合欢花的枝条,叶子浓密,细细的浅色花躲在叶子里,像一个若有如无的粉色倩影,飘过去了,唯留下夹杂在空气里的甜香味道。盛夏的时候,草是绿色的,浓厚的绿,每一片叶子都肥厚多汁。渐入秋意,修剪过后的草坪一片绿色,一片青黄,一片枯黄。深浅不一。记得原来最喜欢莫奈的画,因此关注到不同层次的绿,闲来再看,仍是满目秋景,深深浅浅中的浓浓淡淡细细密密的绿,把生命的每一种可能尽情展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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