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不是所有的秋天都是离别,因为还有开学。
不是所有的秋天只有菊花,
因为还有我们青海的芫荽梅。
众花快凋零时节,八瓣的花朵鲜艳亮丽格外夺目。
临近了秋收的季节,是萧索了星辰,是早来了秋意,早晚都有了薄凉,这是我们大西北独有的苍凉。
1995年的9月1日是个初一,
早雾濛濛晨烟里,庄院轮廓勾勒淡淡的曲线。
虽起了一早,没有催促也没有着急忙慌。
狼吞了一碗洋芋丝、半个馍馍,蘸着渣一丝不剩,伴有茯茶余温暖暖。
太阳投来了光线。
我想这一刻世界温柔起来了吧。
远远就看见喜鹊在枝头跳上跳下。
渐渐,屋后山坡路上、村间路上隔山远村外的学生多了起来。
我也加入到清晨的队伍,这一刻迈出去另一番体验的脚步。
一座桥、两座桥,流向远方的湟水,我们乡在河谷之间不是很开阔的地界。乡中学离我两公里左右的路程,对我来说走这段路早已不在话下,更何况现在的上学路是一马平川。
路途比较愉快,清新的空气,听着比我高一届学生,一路谈论学校的碎事,对自己老师的叙述或是轶事,各种小故事。一路心情复杂,却也强装波澜不惊。
学校在315国道边上,门口八字两面墙,墙上一面大字,一面是幅画着雷锋的图画,雷锋背着枪头戴着冬帽,笑容可掬,那么的亲切。
大门是我们年代那种想象得到大铁门,铁门上面铁矛尖尖。进了大门是一片开阔地。是集合和升国旗的场地,两旁是校舍,错落不齐的排列四排。下面三排教舍排在开阔地靠马路的是女生宿舍和教师宿舍,上面两排逐次随地势往高,一排是高年级教师,最后一排是男生宿舍。
学校南侧是大操场,两个足球场大的模样,有一个大讲台,可以举行表演唱的那种。北侧是面朝南的四层教学楼,教学楼后也是两排面朝南的教师宿舍。学校的教舍基本都是瓦房。
校园多是园大杨树,不知是哪些师哥师姐种的,长的快像我一样粗细。操场边的土墙斑驳不堪。这些都不及细看,后面有的是时间走走学校的角角落落。后来果然很快熟悉了校园,本来也没有多大。
新生入学,第一时间要去报到,教学楼前张贴了分班的情况,按照分班找老师报到,然后再找到自己教室,等着后续。
等待的期间观察了许久,发现我们班各路神仙汇聚了,个子最小的汪海珍像二年级的小孩,个子最高的汪明我说话,估计得仰头找到他的脸。有脸长的、有脸圆的、有满脸麻子的、有脸如星月的。不一而足,后面会一一出场。全班好像有58人之多,当时只有毕业照没有开学照,许多人已是残存记忆或是记忆之外了,很遗憾。
班主任来了!
是一个粗莽大汉!
壮实,一脸凶相,一脸横肉。当时的我很害怕,这沙包一样的拳头……天啊!不敢想!
这是我开学的大吃第一惊!
全班同学们面面相觑,落针可闻。他是我们班主任姓朱,也是我们的体育老师,至于他当时讲了些什么,我都忘记了,无非是学校注意事项吧、入学须知吧学生守则吧,当时我肯定认真的听了,时过境迁都记不住了。
然后就是大家熟悉固定的程序,按从小到大排好队安排座位,我那时个子不高,按照顺序我排在了第二排,面朝黑板右手第七列二排,全班共八列七排,刚开学时教室快容不下了,一直排到教室的后墙上了,这是我大吃第二惊!一个班有竟可以有这么多人!
可是很快教室就会宽敞起来。
后来,耳朵长的同学,打听到了许多老班的事情,所谓老班就是班主任的歪称。我们的老班,学校里的学生都叫朱“尕爸”表意听起来颇为亲切,但我怎么样也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亲切”两个字和我班主任有联系。但是后来所有的事情表明我的怀疑是多余。
这是开场白,和大家的经历的都差不多吧。班主任的开场白完后,是各科老师的开场白和闪亮登场,语文老师杨晓甄,娇小青春,代数老师赵生发张扬鲜明,生物老师王琳温婉近人,英语老师李辉真,脸圆眼小。老师们一一亮相后,课桌上堆满了新发的书本,我发现可怜的旧书包,根本装不下这许多!(许多老师因为敬重直接用的真名。)
教室里嗡嗡声扩散开来,同学们互相认识了或是以前认识的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你一句我一句汇成了嗡嗡的嘈杂声。我的小学同学在一个班的有尕智,座位离的较远,“马克思”“麻靠山”也在后排。
环顾四周没有我熟悉的,你也知道当年座位的排法,多是梅花式的排法,前后左右都是女同学,巧合的是我前后左右都是乡上的学生,她们都是一班的,互相认识,叽叽喳喳的说话,许多消息是我侧耳听来的,比如老班的一些传闻;我们班许多同学的传闻;学校各种老师的传闻等等。只是我挤在犄角旮旯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抓耳挠腮真是折煞我也!
我同桌叫李秀什么,我忘记了反正绝对不是秀芹,也不能是香秀,因为她浓眉大眼,脸黑有痣。
她三两下就让我刮目相看,因为第三天她指着她的鼓鼓囊囊的腰部:“你猜这是什么?”
我茫然摇头。
她从衣服里拉出一节物件,我大吃三惊,舌头差点掉到鞋面上,那一截物件原来是钢丝绳!拇指粗细,一圈一圈的被她缠在腰间,足足缠了三圈!
“你这是干啥的啊?”我惊问。
“要是有人欺负我,用来抽他的。”她一脸凶相地。
我吐了吐舌头。
我看了那么多武侠小说,原来身边真有大侠啊!不过学校哪有什么江湖,都只是传说。
我对同桌李秀什么……对,叫李秀红,残存记忆很少,但就因为开学腰缠钢丝神鞭这事印象很深刻,三个月后她就辍学了,原因不明。
后来我初一第一学期是没有同桌的,我身边空位自然就成了老师们小憩的位置,时时刻刻我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再后来朱尕爸就是不给我安排同桌,直到老师们家访的时候,老班的一句话使我大吃四惊!
“你知道老师为什么不给你安排同桌?他当着众老师的面问我。
“不知道……”我忐忑回答。
“那你旁边座位上经常有老师们休息,你有不懂的地方,让你方便问老师。”老班语重心长地。
我当时就是很感吃惊,惊于老班的细心和对我的关心,朱尕爸名不虚传呐。他不仅对体育好的同学关心有加;对于我们学习积极的同学们关爱有加;对所有同学关怀备至。同学们也都敬爱他。
虽然老班煞费苦心的为我留了一个窗口,但我看老师们讲课好累,坐我旁边小憩一下,不忍打扰,终究是辜负老班的心思。
没有同桌也挺美,课余了或躺或坐横竖都行!
既然交代完了同桌,也得说说我那些活宝同学们。话头刚过就新来了几个同学,说是留级生还有转学来的。
进来了三个同学,看的我大吃五惊,相对于我来说,这三个同学就是天兵天将,看那个是膀大腰圆 ,看那个是一身横练,看那个是个子捅天。这是学生还是老师,嘴上都有胡茬子了啊!
这时候我老班叫住他们一一介绍:膀大腰圆的是槐林,一身横练的是王愤,个子似竹竿捅破天的是辛明,都是上一届留级的,老班都认识:“辛明,今年还能留级了不?”
“不留了吧!”大大个子低头回答。略有羞涩,逗笑了一班同学。
但大个子抬头刹那间,目露凶光算是威慑我们一帮新生蛋子讪笑他。
众生落座,排位停当,各科老师皆已熟悉,书本到手,从值日到课程,方方面面也是安排的七七八八。
接下来就是大扫除,全班一起行动,你洒水来我扫地,我们把教室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当然除了教室还有属于我们班的专属室外环境卫生区。
一阵的尘土飞扬,室外笑语不断,同学们热情高涨,又有表现积极的,又有肯埋头苦干的,反正在家里都没有这么热情。
我在打扫间只觉得有小石子打脸,前面尘土翻滚,我一看就知端倪,肯定有哪个坏蛋在搞鬼,故意搞的乌烟瘴气的浑水摸鱼,胆儿肥啊第一天就捣蛋。
我也是一路的狂扫,只听到后面同学们纷纷避让:“这谁啊神经着呢?”
在翻滚的尘土雾里我见到了那位仁兄,脸很长有麻子,眼睛贼精贼精的。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此时也顾不得了,因为后面埋怨声大了起来,还有怒喝的了,我俩借着尘舞远遁,这时旁边还有一位在狂卷尘土,一脸严肃的使劲,更加尘土滚滚小石子乱飞了。
我们飞跑了,躲在很远的墙根,看着冲出尘土飞扬迷雾里的同学们骂骂咧咧!一起掩嘴坏笑。
“我叫傅明成,他叫马瓜。”刚才那个脸圆戴个帽子的同学介绍道。他忙着介绍以化解刚才疯狂的尴尬。
脸长的那个:“你才瓜着呢。”
用满是灰土的手在那圆脸同学的脸上摸了一下,笑着跑了。没跑出去多远,就被刚才吃灰的同学们追打……
电铃敲响了,集合放学了。
我的中学拉开了帷幕……
后面我那一群活宝同学们陆续要耍宝了(未完待续:青春的会师下)
作者的话:这写的太困难,纠结了一年有余,不知何处下手,反正有许多许多的苦辣酸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