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灯

晚上到街上走走，能看到红彤彤的灯挂着，一派温暖祥和。这灯华美，需专业人士制，我这行外人是做不出来的，可我也尝试做过灯。

读小学时，有一篇文章叫《小桔灯》，说那小女孩儿会做小桔灯，拿穿着麻线的大针，把那小橘碗四周相对地穿起来，像一个小筐似的，用一根小竹棍挑着，又从窗台上拿了一段短短的蜡头，放在里面点起来……

回家后，我从母亲买的橘子中挑选出最大的，照书中所述，费劲地取出橘瓤，又将一小截蜡烛放进去，这灯倒是有几分模样。我还特意在橘皮上钻出些小洞，使光亮透些出来，地上洒出的光斑，就像谷穗迸溅出来的颗颗果实。这灯虽起到了照明的作用，可用不了多久，空气里就弥漫着一股橘皮被烧糊的味道，不知那书中小女孩儿做的灯是不是也这样。母亲怪我白白浪费了一个橘子。

也用硬纸片做过灯。一群小伙伴从各自的家中搜罗来各色纸片，集合到一起，一只只小手操纵着大剪刀，随着卡擦卡擦的声响，彩色纸屑碎了一地，像困倦了在此处停歇的蝴蝶。其实到最后，大家做出的灯也没什么新奇的花样，简简单单的，就像那时单纯的欢喜与快乐。

后来，小妹小弟央我制过，做的灯差强人意，他们却欢欢喜喜。再后来，很少见小孩子做灯玩儿，大都是到街上看到中意的，小手一指，对自己父母说我想买这个或者那个。他拿着买的灯在手中把玩，也只有三五天的新鲜劲儿，这灯后来就被孤零零地丢在角落里，落满了灰尘。

一阵柔风吹过，恍惚间觉得灯光也跟着微微颤了一下，变得虚幻缥缈，倏地又明晰真实起来，刚才稍纵即逝的莫不是那有些久远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