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红了

又到了橘子红了的时节，又想起了那段往事。

读小学时，在村子里上学。从家到学校要步行20多分钟，李大叔家房前的田埂是我和小伙伴们上学必经之路。

李大叔家的院坝边有两棵茂盛的橘子树。夏季绿叶长得枝繁叶茂，秋季果子压弯了根根枝条。一天天，一月月，果子从青变黄再到红，我们几乎每天都见证着橘子一点点成熟。

深秋时节，橘子几乎全红了，路过那根田埂，老远就有缕缕清香袭来，硕大的绿树间无数的红色小灯笼，摇摇曳曳，如诗如画。每次经过那儿，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慢下来，痴痴遥望，那清清香味，长挠得喉头好痒，口水吞下去又冒出，吞下去，又冒出。

有一次，我和芳子同行，又路过时。芳子说：“瞧，大叔家没人，我们去摘一个橘子吧！”我犹豫了一秒，点了点头。

于是，我和芳子猫腰潜行，穿过菜苗地，靠近橘子树脚下，才发现，橘子树上的橘子高高挂在枝头，我们根本就够不着。芳子捡了小土块，扔上树梢，希望能砸下来一颗橘子，但，那些橘子却骄傲地昂着头，在枝头，瞧也不瞧我们一眼。我们只好灰溜溜地作罢。

转眼接近深秋，大叔家的橘子红得似火，多像盏盏耀眼的小灯笼呀！

那是一个平常的下午，我们像往常一样排着队回家，长龙一样的队伍经过大叔家的田埂时，却意外停了下来。原来，大叔正蹲在田埂中央，抱着一大筐橘子，给每个同学发橘子。轮到我了，大叔从竹筐里挑了两个红红的大橘子塞给我，我看到了大叔的手好大，好粗糙，我看到了大叔的脸布满褶子，却只是笑。

我把那两颗橘子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仿佛是举世珍宝。那清清香气绕过整根田埂，漫过山野，飘向远方。

而今，回老家时，再也不见了那两棵桔树，大叔家的房子没人住了，基本倒塌了，听说大叔去城里儿子家住了。

可，那两棵桔树，在我心上，却永远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