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结尾说到了杨过和小龙女开始了第三次分离之后的经历。
小龙女的经历还是和她的思想一样“单纯”——因练功“走火”(原因原著描述为“猛地里情思如潮,难以克制”)引得旧伤复发而为公孙止所救,住进了一个叫“绝情谷”的地方(此地对于杨过和小龙女来说非常重要,详细后面再究)。
而杨过呢?他性格那么活泼,分离后的经历自然不会枯燥。
首先就是他与黄蓉联手智斗金轮法王,结果三人一同受伤,不过若非程英突然出现而出手移阵并指挥郭芙和二武变阵,黄蓉还是得被金轮法王抓去。给程英这么一搅和,再加上金轮法王本身受了重伤,黄蓉和杨过方才躲过一劫。不过,金轮法王一伙离开之后,有处细节非常微妙。
当时程英在查看杨过的伤势,可是杨过误认她为小龙女了,直接抱住人家身子并胡言乱语。不过,不知为何,“突然间杨过神智清明,惊觉眼前之人并非小龙女,失望已极,脑中天旋地转,便即昏了过去”。明明是处于抱着对方的状态,怎么突然就明白过来对方非小龙女了呢?这是个非常有趣的地方,不详加分析根本猜不出真正原因。
首先,杨过抱过李莫愁两次,成熟女人的体形他应该是有印象的,而小龙女已二十几岁,也算是成熟女人了。接着再探究一下陆无双的年龄,原著中一开头她便出现了,当时只是九岁幼女(刚好她表姐程英也是这个岁数),当时的少年杨过则有十三四岁;后来杨过第二次与小龙女分离并出山寻她而遇陆无双之时,杨过已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了,这么说,杨过看到陆无双胸脯之时陆无双才差不多十三岁!
由于程英比陆无双大半岁,加之此时距上次杨过和陆无双初遇时已过数月,所以程英此时最多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杨过本来就是极聪明之人,只要稍微恢复一下神智,焉能察觉不到这种女性体形上的差别?如此说来,当绝情谷一别16年后杨过与小龙女再见之时,陆无双和程英这对表姐妹已是30岁有余的老处女了,女性生命中最美好的16年如花时光她们就这样默默献给了对杨过所怀的深念。
可为何原著中托杨过的想法说程英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呢?答案还得在原著中找,因为后面就又托他的想法表明原因了:“但她对待杨过不但像是长姊视弟,直是母亲一般慈爱温柔。杨过丧母已久,时至今日,依稀又是当年孩提的光景”。
之前没明白小龙女情意之时,如姊似母般的角色一直都是小龙女担当的,后来一切都已明了了,程英就及时出现并帮杨过圆了这一情感寄托之愿,这便是杨过与小龙女第三次分离后他最关键的一段经历。
毕竟,后来于绝情谷崖顶杨过与小龙女最后一次分离时,在场与杨过相善之人虽多却只有程英能劝住杨过,而且是劝住了两次!要知道当时杨过之情绪是极端激动且武功也是极高的!就单只这一件事,便能说明程英对于杨过的重要性。
但是,鲜花总需绿叶搭配才能衬托其美,真爱亦需牺牲成全方能魅力永恒。杨过深爱着小龙女,所以最后牺牲了自己的爱好;程英和陆无双则痴恋着杨过,以致她们两人牺牲了最为美好的青春。最后,他们四人同时成全了一份旷世情缘和一场永恒之恋。
后来,李莫愁杀上门来了,接着,黄药师也出现了,杨过和黄药师的知己情谊就是在后者轻易击退李莫愁(若非傻姑捣乱,李莫愁就要当场香消玉殒了)之后产生的。黄药师走后,靠山没了,杨过和程陆表姐妹偶遇冯默风,后者出手干事,李莫愁吃亏蒙羞而退。
本来不想说冯默风的,可是,这段经历里他对杨过的态度却直接说明了此时杨过尚有一品格未完善之处,先来看看原文:“头也不回的(指冯默风)去了,竟没再向杨过瞧上一眼”。国难当头,蒙古铁骑肆虐南宋边境,杨过却对此并不上心,只想着找小龙女要紧。
殊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是因为杨过没想通这一点,加上误会傻姑之言误认为郭靖夫妇才是他的杀父仇人,后面才会想着置郭靖于死地(郭靖一死,襄阳直接就守不住了,这不是说郭靖武功厉害到打不败的境界,而是他为兵民意志之长城,此长城万不可倒)。
公孙绿萼,《神雕侠侣》中最具悲剧性色彩的女子由于周伯通在绝情谷捣了大乱,所以他就被绝情谷的人用渔网捕了回去,杨过则为救他而跟着进了绝情谷。杨过与金轮法王一行人就这样到了绝情谷,他自己则于后来碰到了公孙绿萼——又一个痴恋杨过之女子且最后还为了这份情意献出了生命。
原著中描写她之容貌时,明确说了不如小龙女,亦较之程英之柔和陆无双之俏微为逊色,但却自有一般清灵之气。究其原因还在于她基本从不出谷(仅有的一次出谷是为了抓周伯通,抓完即快回而无于外界多停留),未受外界环境一丝影响,所以她的秀雅脱俗只可以和小龙女相比较。至于轻柔和娇俏方面,那是程陆表姐妹的个性所长,亦因此可以说明她的个性和外貌特征中掺杂了轻柔和娇俏两方面的特点。
再加上“绿萼”美名之衬托,杨过对其之好感是很强的。原著中因此便总结了杨过的一大“爱好”:“他天性中实带了父亲的三分轻薄无赖,虽然并无歹意,但和每个少女调笑几句,招惹一下,害得人家意乱情迷,却是他心之所喜”。所以,年轻杨过除了活泼好事爱玩热心之外,还喜欢“调戏”少女。
不过,这次在绝情谷中还有两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杨过和小龙女第一次行亲昵之事和得到君子及淑女两把玄铁宝剑,刚好这两件事都是差不多同一时段办成的。
当时杨过借在剑室中挑兵器之机献出了他的初吻(由于尹志平的关系,可以认为小龙女的初吻已经没了),但不巧就在这缠绵时刻竟有谷内弟子推门进来催促干扰以致大煞风景,于是后来他俩就找到了君子及淑女两剑。
不过,之所以能找到这两把剑,还多亏了老顽童将挡剑的画烧没了半幅而露出了剑柄,这说明这对剑是有意藏起的。另外他俩出去之后公孙止见他们选了这对剑时还甚是吃惊,并带着怒气向公孙绿萼望了一眼,这说明公孙止是知道剑室中有这两把剑且知道这对剑是被藏起来的,而且公孙绿萼还知道这件事。
有可能,这两把剑本是公孙止年轻时留与自己及佳配的,只可惜佳配无缘,却娶了个命中的“克星”!故在将裘千尺除去之后便将这对剑藏了起来,后来周伯通大闹绝情谷之后公孙绿萼发现了这对被藏起来的剑。这可以当作公孙止最开始并非心理变态之坏人的一个推测依据。
只可惜后来两人情花之毒发作而败给了公孙止,杨过被抓并受情花乱刺之苦。后来杨过被公孙绿萼所救,接着两人又受公孙止暗算而落入了鳄鱼潭。到这个节点,“老妖婆”裘千尺也该出场了。
她是所有男人的噩梦,不光心狠手辣,还管教束缚特严,若非她手段过甚,公孙止又如何会被整得“心理变态”?依据且看这段她自述的话:“听得这贼杀才说如何忌惮我武功了得,必须走得越远越好,又说我如何管得他紧,半点不得自由,他说只有和那贱婢在一起,才有做人的乐趣。”后来又由杨过之想法总结了这段自述:“定是你处处管束,要他大事小事都听你吩咐,你又瞧他不起,终于激得他生了反叛之心。”公孙止算是家教甚严且自身很有素质涵养之人,又是一谷之主,所以说他无缘无故是不可能变坏的。
毕竟,假如因为妻子之故,变得连做人的乐趣都没了,那么不自杀的话,只有从心理层面寻求突破了;久而久之,加上仅有的一次逃避之行(即勾搭柔儿想逃出谷外那次,从柔儿此人之名也可知道公孙止喜欢的是温柔从顺之伴)都被阻止和恐吓,他除了选择心理变态之外,还要行险招除掉裘千尺,因为,再不除掉她,就连心理变态都救不了公孙止了。
这个例子非常典型,因为现在家庭中亦有不少这样的情况存在,妻方强势到夫方受不了,气球憋久了都会爆,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被逼到了绝境!“妻管严”者是夫方自愿相让,妻方被动加管,方才成就家庭和谐的;那种妻方主动过于强势的,于男方来说就不是“妻管严”了,而是“母酷吏”了!
后来,原著中有一段对公孙止的心理描写非常简洁深刻,当时裘千尺和杨过出现搅乱了他和小龙女的婚事且最后知道面前的怪人就是裘千尺,一番对话不合他便恼羞成怒踢了公孙绿萼一脚——这一下直接一箭双雕将裘千尺也弄伤了。反正当时的场面是越来越尴尬了,而杨过是将这尴尬场面推向高潮之人,他的伶牙俐齿除了黄蓉之外谁人能敌?
最后,就有了如此描述:“公孙止望望裘千尺,又望望小龙女和杨过,眼光在三人脸上扫了一转,心中妒恨、情欲、愤怒、懊悔、失望、羞愧,诸般激情纷扰纠结。他平素虽极有涵养,此时却似陷入半疯之境”。简短十二字的六组情绪词之心理描绘,直接将公孙止一生的痛苦都表现出来了。那么就来分析一下这六组词到底有何深意。
首先,妒恨是妒杨过和小龙女之恋而恨杨过出现之巧。
情欲应该大部分是对应在小龙女身上,原著中描述说“公孙止对小龙女实怀一片痴恋”,这个原句很重要,因为纵观全书,痴恋小龙女之人,除了尹志平之外就是公孙止!只可惜,他们都是痴恋小龙女之身!尹志平侵犯小龙女之身后还不忘向赵志敬“炫耀”,以致后来被小龙女听见了尹赵争吵而知此事;而公孙止则千方百计地要与小龙女成婚而得到其身。
想想原因,不难明白其中之因,关键就在于小龙女除了对杨过外,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样子,这样除了杨过之外痴恋她的男人都会寻求机会行“征服”之事,只不过公孙止空有尹志平之运气而没有尹志平动作之迅捷(尹志平只考虑了一会儿便决定乘夜而上,而公孙止则一直拖到杨过进了绝情谷才举行婚礼)。
接着愤怒就不用说了,此刻他已是怒极,所以才有继之而生的懊悔。懊悔什么?当然是懊恼怎么以前娶了裘千尺这个“坏”女人,悔的则是当初怎么不直接杀掉她而永除后患!
那么,后面的失望又作何而解?估计就是他觉得人算不如天算吧,不管如何用尽计谋,杨龙最后还是在了一起,他的“花愿”直接破灭,心念及此,怎能不失望?
最后就是羞愧了,这个情绪词直接说明了他是被逼无奈才会做这些无耻之事的,不然哪个坏到极致的人物会有羞愧之心?可怜一个好好的谷主,竟被逼至此而陷入半疯状态。
可是,为何好好的说着杨龙之恋,却这么详细地分析了公孙止和裘千尺这对冤孽夫妻呢?别忘记了,小说也是艺术的一种形式,艺术美就需要对比衬托才能递进升华,杨龙恋若没有书中其他人的四段失败感情经历(其中的一段失败感情经历之相关人物就有公孙止和裘千尺这对)之衬托,又怎能显得浪漫和美及魅力永谐?
好了,老妖婆既已出洞,公孙止就中计瞎眼落逃了。杨过和小龙女则打算去襄阳取郭黄夫妇人头换老妖婆手上的半枚绝情丹。
这次郭靖倒大霉了,在蒙古营中几次三番为救杨过而终受重伤。
虽然杨过后来于危境中幡然醒悟而舍命救郭靖脱“虎口”(其实此次他俩能脱险还有冯默风的一份大功劳,若非冯默风以一死拖住金轮法王,情况危极,冯默风之前不理杨过而走是因为他觉得杨过无报国之心,当时他看杨过拼死保护郭靖其意便有了变化;冯默风虽为黄药师最小的弟子,却也知道尽忠报国,可见黄药师虽为世外高人却极有忠义之心,后来的襄阳保卫战中他的表现便可说明一切;所以,通过冯默风的这次表现,可以认为杨过这次经历是他人格蜕变的一个引子),但他那非常有灵性的瘦黄马却因此而丧命。
瘦黄马之死非常可惜,杨过亦为之落泪。之所以后来神雕对杨过来说“亦师亦友”,就是因为瘦黄马本为之前杨过之友的缘故(“亦师”方面之前说了是代替小龙女为杨过师父之名分)。
另外,瘦黄马之死还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如果一个人执意要报仇的话,在存在很大阻力的情况下,就会失去其涉及此报仇行动之最在意的事物(《这个杀手不太冷》这部电影也说明了一个这样的问题,女主执意要报仇最后女主最喜欢的男主因此而牺牲),而瘦黄马就是因此而牺牲的。所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的就是等待时机并不断充实自身实力,鲁莽躁动即使结果自身无损,却必有相关重要事物之损!
但瘦黄马是不会白白牺牲的,因为回到襄阳之后杨过的狭义之怀开始渐渐觉醒了,而这个引导者,就是郭靖!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