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文/叶枫

早上五点多，父亲就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到我房门口喊我起床。

我和父亲约定，带父亲去医院检查病，父亲说好像胃有些不舒服。

邻居家的叔叔开车，我们几个人出发了。

天还灰蒙蒙的。

父亲说，走早点儿，去了排队。

父亲有个毛病，就是坐车的时候容易晕车，所以一路上父亲都不怎么讲话，害怕晕车。

我一路上都在随时看着父亲，以防他突然晕车。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晕车。

我们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就赶到了，然而医院里已经人山人海的排起了长队。

父亲看了半天，有些踌躇，迟迟没动。

我看了一下大厅的指示牌，看了看排队挂号的窗口，已经折叠排队了。

“我们去挂号吧。”我对父亲说。

父亲向排队窗口走去。

“这边有自助挂号机，不用去排队了。”

父亲诧异的看着我，显然父亲没有明白。

我径自走向自助挂号机，父亲跟了过来。

我在自助挂号机上输入父亲的信息，充了钱，拿到了诊断卡，根据父亲的情况挂了号，拿到了凭证。

“走吧。”我转身对父亲说。

“好了吗？”父亲小声问我。

“好了。”我对父亲说，我们去诊疗室门口等吧。

我和父亲两人坐电梯上楼，根据指示牌到了诊疗室，门口也是一堆人，长椅不够用，很多人都站着，当然我们也站着。

等了约莫一个小时，终于到我们了，我和父亲进了诊疗室，根据医生的指示，做了胃镜片进行检查，给医生看。

医生看了之后，说没什么事儿，我和父亲进行了详细的追问，父亲问的更详细，医生一点点都解释了，最后开了一点药。

我们感谢着医生，出了诊疗室，去取药处取了药。

父亲四处张望着，慢慢走着。

我明白父亲还是担心有什么问题。

我走在父亲身边说：医生都说了没事儿的，咱也做了胃镜，没啥问题，放心吧，不行了再过几个月再看看。

父亲没说啥，脸上挂着笑意，我们一起出了医院。

早上十点多，时间还早，早上出门的时候害怕父亲晕车吐，所以也就没吃东西。

现在我们正好找地方吃点饭。

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家清真牛肉面馆，父亲说，“就这儿吧，吃碗面。”我还想着再走走，找找。

父亲坚持就吃牛肉面了。

父亲年轻的时候，去外地打工，吃多了大米饭，现在是基本不吃，我想再走下去也无非大米饭，也便随了父亲吃牛肉面吧。

我们走进了面馆，我让父亲看看吃啥，父亲说让我看。

我点了两份牛肉面，大碗的，加肉，付了款，带父亲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父亲是一个节俭的人，在家的时候是能省则省，吃饭吃饱就行，也没什么好坏。

不多久，服务员端上了两碗烫嘴的面，碗里肉片还可以，我和父亲边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吃完了碗里的面，一贯是没喝汤的习惯。父亲吃了面，喝了汤，碗底留下了调料渣。父亲吃的很充实，很满足。

我们起身出了面馆，走向了叔叔的车，准备回家去了。

我掏出手机回复了个朋友的消息，抬起头来，父亲已经走出去一大截。

他走的稍慢，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突然父亲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我，等我跟上去。

一头花白的头发，深深地额头纹，对我笑意满面。“快点儿走吧”，父亲说。

多么熟悉的画面，多么熟悉的话语，似乎一切还都是昨天。

然而，儿时的英雄在渐渐老去，我逐渐成为了父亲眼中那个懂事的大人。

手机锁屏装进了口袋，我快步向父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