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来不及

文/快乐心

今早上班，路过一小区围墙边，看见一个师傅在锯葡萄藤，我恨不得要停下来去问问他：

“为何不等它接完这茬果！”

这个围墙但凡有点枝繁叶茂就会被及时修剪。两年前经过这里，每到春夏交接之时，正是蔷薇尽情招展地怒放时刻。我会停下脚步，贪婪地细嗅蔷薇，沉醉在美丽的花墙下。直到夜幕降临，路灯开启，我仍然舍不得离开。我知道它的花期很短，它一边开，哪怕一阵风儿拂过，都会飘走它芬芳碎瓣。它的香是悠悠荡荡的飘香，只叫人会情不自禁闭着眼睛走入一段梦境中。

以前的花墙

可如今，那繁茂留恋的花墙真的只在梦里怀想。走过那里，稀疏的交错的随意冒出的僵硬的短枝好像是各自凌乱。它们被修剪得太殷勤，它们的枝干来不及伸出墙外，更谈不上弯成一个美丽的弧度，就被咔嚓止住了念想。不是没有了想看看外面世界的欲念，而是它们被打磨得无棱无角，不知道自由的空间是怎样伸展。变得萎缩低迷，变得没有了精气神。

没有了繁枝，更谈不上有如云的花朵。那如瀑布般流泻的花墙看不见了。今年的暮春，我走在那里，连头也不想抬，因为我不忍看它伤残的身躯，来不及伸出，来不及绽放，就这样与花期挥手泪沾巾，就那样孤独零星地在雨里散落一地。

今见那个爬上架梯把繁茂的葡萄藤剪得七零八落，堆积一地的师傅，我气恨恼怒。要不是赶时间上班，我就要去问问这个师傅是何心态。

此时正是葡萄孕育花朵的时候，叶片也是蹭蹭如盖地整齐铺陈。泛着白点的小花串串儿，生来就是沉甸甸的带着精气愣头青，长牙舞爪地伸展着。

此时，它们来不及秀出花朵，就被拦腰砍断身躯，来不及跟春天说再见，更来不及拥抱夏日的热情。

我开始怀疑这个小区的园艺师傅是个虐*待*狂魔，不是真正地懂植物习性，更没有一颗温暖慈爱的心胸。

想比我们小区的那个园艺师傅，人家才是真正地艺术修剪。他在花期时间从不下手，他总会提前谋划，在冬天前把竹子修成可爱的圆形，落雪时白雪皑皑的圆盘，如晶莹玉器。他会在初春修剪栀子花树，修成一个两层的蘑菇造型。等到春浓绿氤氲，夏长白花陈。桂花打枝他是冬天打，他让春意在枝头任性，让秋日繁花似锦，让香薰萦绕飘远。我每到一处，总是感念我们的园艺师傅有宽阔的可爱慈悲心，他让各季的花各季的风采适宜招展。

自然万物与人类一样，不知意外和明天谁先来。但是人能操控决定它们的生死大权时，若常怀悲悯与敬畏，与自然和谐共生，人所见万物皆是空灵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