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去翻看TA所有的朋友圈、微博或者空间日志吗?”Z小姐问我,我敲出一长串偷笑的表情,说,我以前就那样做过。
“那么是不是可以反过来说,如果有一个人翻遍了你所有的动态,那ta应该是还在乎你的?”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Z小姐,正当我打算敲出“也许并不是”的时候,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如果这还算得上一个故事的话。”
Z小姐之所以会问出以上的问题,只是因为在手机微博客户端发现可以查看通讯录好友,查看以后可以增加自己的经验值。于是点进去发现好多手机通讯里存着的电话都有微博,只不过大家没有互相关注。Z小姐觉得没那个必要,微博于她而言,像是一片自己的净土,只有懂自己的人会看懂自己发的所有内容,而剩下那些阅读者,她既不认识,也不需要去了解人家看完以后的感受。可是通讯录里有一个名字她看到就愣了一下,原来她的微博里竟没有关注他,这个承载着她校园时光里所有美好的男人,B先生。
B先生的微博只有几条,而且几乎都是转发。唯有一条,Z小姐看了有那么些慌神,上面写着:一口气看完你写的所有微博,也许很多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真的回不去了。人要向前看,你要加油,Z。
Z小姐和B先生在大学里认识,一起组织一次活动的时候他们开始变得无话不谈。Z小姐说,那时觉得B先生超级好脾气,而且永远充满斗志,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Z小姐和她的前任分手,她坐在偌大的音乐喷泉旁边看着川流的人群,四周说笑声叫卖声吵成一片,可她什么也听不见。直到接到B先生的电话。已经快到了学校宿舍关门的时间,Z小姐想,反正来不及了,索性就不回去了吧。
B先生到的时候音乐喷泉早已经停了,但附近还是一片繁华的景象,毕竟这是一座不夜城。Z小姐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什么也没说,B先生就也什么都没问。他们打算打车回学校,无奈的士站排了长龙,公交也收班了,他们就这么压起大马路。一开始B先生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后来走过一个地下通道的时候他说:“哎呀这大晚上的,万一有人抢劫,我可保护不了你,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Z小姐看了下这个戴着眼镜有些瘦小的男生,噗嗤笑了出来:“看出来了,的确是!”于是开始聊之前的活动准备过程中的小摩擦,开始说各自学院里的新鲜事儿。
看到手机上时间快要跳到23点的时候,Z小姐忽然大叫:“完了,这下真来不及回去了!”B先生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打算这样在大马路上走一晚上呢?什么情伤这么严重,可以把平日里那条凶悍的女汉子给震慑成这样?”Z小姐平时脾气大,性子急,难免在活动过程中会和大家急眼,但就算这样也不能给她扣上凶悍二字,按Z小姐以往的性子,一定是一个急刹车,然后扬起手猛地给B先生一掌,把他推出一米远。但那晚,Z小姐说:“你家不是就在附近吗?你先回去吧,我打车回学校附近去。”后来Z小姐去了KTV,一个人唱了一整晚的歌,早上快六点的时候收到B先生的短信:“看到你去了KTV,应该心情不好,但是自己好好调节下,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大晚上的让人挺担心的。”Z小姐笑了,这傻小子,我好着呢。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一年,Z小姐每天和宿舍的小姐妹上课,窝在宿舍看剧,遇上社团活动就出去胡吃海喝一番。每次Z小姐晚上睡不着的时候,B先生就短信陪她等到周公赴约。社团的朋友们都开玩笑说他俩应该是好上了,B先生腼腆地笑,Z小姐却开玩笑地说:“我们大家不是进社团的那天开始就都好上了吗?”
暑假的时候,Z小姐找了份短期工挣点零花钱,期间还是会和B先生发短信聊天,告诉他遇上的同事怎么样,公司伙食如何。直到有一天,Z小姐发短信告诉B先生:“我梦到你找女朋友了,白白净净的,很可爱,你们在电脑那边和我视频。奇怪,我好像还有些不高兴呢。”
发出这则短信的时候,Z小姐是忐忑的,因为她不确定B先生这一年多以来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她知道,自己在梦境里很伤心,看完他们的合照后心里像是什么东西被刺痛,然后慢慢流失。很快,B先生回短信了:“怎么会,我还没追到你呢。”
Z小姐故作矜持地没有回复,直到晚上下班吃完晚饭,才拿出手机,把她和B先生所有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然后给B先生回复:“开学的时候来车站接我吧”。
后来,他们牵手又去了音乐喷泉广场,B先生说,那晚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好落寞的样子,我希望这里是你过去的终点,也是你未来幸福的起点。Z小姐坐在长椅上,倚在B先生身上给他唱《另一个天堂》。Z小姐老不记得带手机,B先生带她去坐摩天轮的时候说:“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暂时不能接电话或者是其他原因没接到我的电话,一定记得抽一分钟给我发个信息,或者忙完了给我回电,联系不上你,我会很担心。”Z小姐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男孩,狠狠地点了点头。
从此,出席社团活动饭局的时候,B先生总是护着Z小姐说,我替她喝了。到了饭点B先生总在女生宿舍楼下等Z小姐。他们像所有的校园情侣一样,一起上公共课,一起自习,一起吃饭,一起跑步……
当然,他们也争吵。每次吵起来Z小姐就掐着B先生不放。B先生也不躲,也不叫疼。然后又和好如初。每次吵架Z小姐都会把他们的短信删得一干二净,用她的话说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但其实是她知道B先生都会有备份,一条一条,定期地保存下来。
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些变化的,Z小姐说她也不太清楚,只是记得后来大家都大四面临找工作压力都很大。B先生问她,你毕业后什么打算,Z小姐说我要去另外一个城市,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出去看看。B先生小声地说:“可是我挺想留在这里的。”这次Z小姐没有那么强硬,主动牵起他的手说:“慢慢来,只要对我们以后的发展好就行啊。”
他们开始忙于各种招聘会,Z小姐拿到Y城的入职通知时,B先生在实验室做毕业设计,后来Z小姐去Y城实习。每天和各种文件打交道,带着公司的外籍员工跑签证跑证明,晚上回到宿舍倒头便睡。她和B先生的晚间对话渐渐变少,后来甚至是三四天都不联系。
那天Z小姐下班在地铁上,收到B先生的短信:“你最近好忙啊,都不联系我,我好想你。”Z小姐甜蜜地笑了一下,出于逗乐的心态回复说:“我现在都忙得没时间想你了。”一直没有等到B先生的回复,直到快到家时,B先生回复说:“如果那样的话那我们就算了吧。”Z小姐的暴脾气突然窜出来,气急败坏地说:“你是想说分手是吧,好,那就这样吧。”和以前吵架不一样,Z小姐这次没有删除和B先生的短信,因为她知道,也许这一次,B先生不会再存了。
Z小姐就这么和B先生分手了。回学校处理毕业手续的时候,B先生发短信说想去接她,她没回。毕业后Z小姐留在了Y城,换了一份工作,照样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早出晚归。我问B先生毕业后去了哪里。Z小姐说:“毕业后听社团的朋友说他也来Y城了,只是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一年以后又找回了他的电话,加了微信问了下近况,也就没再多说了。”
“我下个月要结婚了,毕业后的第三年,我遇到现在的男朋友,他很体贴也很包容我,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很放松,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他了。”Z小姐说。“只是那天我看到B先生的微博,心里难免会去回忆一下那些关于我们的记忆。其实我等过他找我,和他发微信的时候我会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他的女朋友,他只是说老了,没有姑娘喜欢他。我看他朋友圈里都是晒工作和摄影,好像过得挺充实的,我想他应该过得很好。”
Z小姐说:“以前听你节目,觉得别人怎么会有那么多故事,那么多遗憾错过,今天才发现,生活就像个情节跌宕的故事啊。今天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你,然后它就再也不会存在我心里了,因为我现在很幸福,我很爱我的男朋友,我也希望B先生可以幸福。”
逝去的岁月,怎么找得回来?你曾经的微笑,在回忆里却散不开。Z小姐说原本打算给B先生写一封匿名邮件,但是觉得不太妥当,毕竟已经回不去了,毕竟大家都有新的现在和未来,不去打扰应该才会比较好。
一些人的存在,或许注定是为了成为另一些人生命中的过客,过程再美好,也终有告别的那天。如果真的不愿意错过,就不要默默地去翻遍TA所有的动态,因为也许你可以从TA口中亲自得知所有的细节,任何情感都离不开行动。要是真的回不去了,多年后再次街头相遇,只能微笑说一句:你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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