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日记5

作者: 昇夫 | 来源:发表于2020-09-06 10:10 被阅读0次

20200905  城关区  阴到多云.24/11  星期六

有人说,拉萨是一个慢城市。如果单从这里理解,真是符合木心说的“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可我在拉萨的街上,看到的也是车如流水,路口人车拥挤。电动车穿梭,跑得很快。每天七点多醒来,八九点出门,九点左右吃早餐。东看看,西望望,一天不曾干什么事,很快的就结束了。到拉萨,已是第六天了。也让我感到,时间是一样流逝的快。而那种慢的节奏,逛逛马路,到八廓街跟着走走转转,晒晒太阳,看看跳舞,这样的日子,感觉并不真实。就像头顶上的蓝天的白云,飘浮着,没有着地。

换客栈

今天是来拉萨的第六天,换了今晚所在的第三家客栈。

第一家客栈不是不好,为经济打算,才换了第二家便宜点的小旅馆。昨晚在小旅馆住了一个晚上,急忙的在今早退了房。环境差,老板态度生硬。早上退房时,那个妇人说,你说住两晚的,实际只住了一晚,房费由80增加到100。听了实在恼火,可一看妇人的嘴脸,只想尽快离开。忙说算了,因为交了押金,少退20元。这个四川妇人也真可恶,20块钱,把人品,甚至良心都卖了。

第三家客栈,且让我说出它的名字(为自主权考虑,后面三个字还是写它的拼音)“云上bls”。外面看平常,只是石砌的房子,一扇拉萨常见貌式的大门。走进去,常常会碰到两只白毛的狗,一点也不叫唤,仿佛跟你很熟。中间是一个院子,种些花草,流水装饰,几处凳桌,还有一个吊椅。

院子靠正屋的一侧,形似一个长廊。中间是前台,台面上写着,“退房请把房卡放在这里”。前台左边的凳榻上,放有书籍,还有一只吉他。右边有一个长凳,一个台子。这些地方,供客人闲坐。疏密有致,颇有一股情调。类似的客栈,在拉萨很多。一个个一家家,因主人的喜好品味布置,可谓大同小异。如这样的客栈与所谓的宾馆、招待所之类,风格有显然不同。正应着“客栈”二字,犹如在茫茫路上行走,遇着了一个打尖的地方,有一种遇见的意味。而宾馆、招待所,不过是落脚的场所罢了。

上二楼由前台旁经过,也就二层,在台阶或檐墙处,贴挂有风景图片装饰。不管是何深意,总归显出主人的用心策划。经过廊道,经意不经意间,拿眼一瞥楼下,是正中的院落,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仿佛不是客栈,而是自家一样。

接待办理的,大概就是客栈女主人吧。偏瘦,短发。有纹身,想不起是纹在颈脖还是脚踝。显出时尚个性。普通话说得清楚,据此判断,不是本地人。感觉上有股东北味。很友好,客气。

一个是游客,一个是客栈老板。单我的这一番打量思想,忽儿让我想起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啊,初见是陌生的,似曾相识。是一种不了解的自我想像。实际呢,或许千差万别。

每每在这个时候,我在想,就这样云游四方吧,我喜欢这一种感觉。或者说,这样的一种活着的方式。

看跳舞

来拉萨像是没有目标的,好似蒲公英,是风把它吹到一个所在。有时,我也不很理解自己。不过,我的心只有自己清楚。偶尔也会顾虑别人。但陌生人,你我的生活,彼此又有何干。只是因为想到家人,心瑟瑟地,在那里兀自颤抖。

一边是工作的没有眉目,一边是放任的懈怠。心比天高,手长袖短,是说我自己吗?理想主义,总在那里预料着有一天乌托邦成为泡影,然而化为湿冷的眼泪。

又来到宗角禄康公园,这里总把我召唤。只有在这里,在欢歌热舞中,得到快乐,忘记自我。我是在饮鸠,还是在喝醉?不知道为什么还如此困惑。

来拉萨,什么风景都不打紧,看不看无所谓。只要能在公园看看藏族同胞载歌载舞,只要能在街头转转,穿行在八廓街各个巷子里,我就感到满足。

拜访画家:Ashes

我并不认识这位女画家,自然她也不认识我。我们原是陌生人。

但你不得不相信,认识一个人,是自然的事,是上天的安排,并不是我们自己左右决定的。

大概是四天前的一个晚上,那时还住在第一家客栈。床头一角的架上,摆放着一本书。封面上有西藏的字样,应是一本有关西藏的杂志吧。两三天来,摆在那里,也无意拿它来看。这晚坐在床上,忽儿又瞥见它,这次没有迟疑的,伸手拿来一看。

选择性的看了两三篇,其中的一篇给我比较深的印象,或者说有某一种触动。这篇文章,写的就是Ashes(她的英文名)的。文题叫“隐在八廓街的画家”。我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以及她的工作室所在的丹杰林路。

第二天去了八廓街,也不是特意去拜访她。心想,如果找到,不妨进去看一看。也好过盲目的转悠。我以为能找到,它一定在。

其实,那本杂志也不知道是那一年出的?在丹杰林路来回搜寻了两遍,并没有找到。于是走进一家唐卡店,只一个女子坐在里面,很安静。我便向她询问,“你知道有一个叫‘Ashes’的女画家的工作室在那里吗?画油画的”。她并不知道,但很热情,说,“我帮你问问吧。”立忙打电话给她哥哥还是什么人,想必是有同道中人,或许有知道的。女子说,“等有消息,我微信你吧。”我们加了微信后,我也就离开了。之后,并不确定会有信息。找不到,见不了,也就算了吧,我想。

不想,我还在逛街时,收到唐卡店女子的微信,告诉了我画家的电话。

我拨着号码打过去。显示的是拉萨的号码。通了。

“喂,你好!你是Ashes吗?”

对方的女声说是。我又确认的问,“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写你的文章,你就是‘隐在八廓街的画家’吗?”

“是,我是。”初次听她的声音,那一种亲切感,好似在很久以前,我们就有约定一样。

真的很感谢,感谢唐卡店女子的热心帮助。也感谢Ashes的回应。为方便联系,我们加了微信。她了解到我打算去造访,就说约个时间。这是自然要约的。

而我,在这个时候却犹豫了。我不知道去拜访这位女画家是做什么?我又不懂画,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人。心里又生出自卑,感到是一种不太对等的拜访,不知道对方的态度怎样?我的穷自尊在作怪。

第二日,也就是今天,从宗角禄康公园出来后,先去了东郊客运站,是想了解一下去林芝的班车情况。在公园出发时,向一位当地的女人打听,她很热情的告诉我说,去林芝的班车有的,车都是从东郊客运站发出的。

不想到了东郊,客运站正处在拆建的状态。而路边的suv车主,走近来问我,“是去林芝的吗?一个人160元。”

我并没有决定去林芝,只是了解一下先。就说,留个你的电话吧,如果那一天去,再打电话约你。对方是本地的三十来岁的汉子,一样的热情,友好。

到了这里,在路边一看地图,离拉萨河不远,并且仙足岛就在附近。

沿着滨河路走,淡绿的河水,盛开的格桑花,四围的高山,蓝蓝的天,大朵的白云。觉得这仙足岛比八廓街是要安静,离山与水更近,或许更适宜创作吧。

想到Ashes的工作室就在仙足岛乃仓大酒店某处。我做了一个决定:去约见拜访女画家Ashes。

正是午餐时间,午后的阳光有些微的刺热,在一家陕西面馆用了午餐后,发信息给Ashes,约好了时间,下午三点去拜访。

吃了午餐,我沿着拉萨河闲走。理了个发,与师傅聊了一会,时间来到二点多,我找到乃仓大酒店,寻问入口保安:女画家工作室在那里?这位藏族小伙子,皮肤黝黑,笑容朴实。他指着我说,在前边。走过去,并没有看到。问一百货店老板才知,返回来,来在工作室的前面的草树坪下等候。

如果判断没错的话,就是半敞开门的那一间了。之前听Ashes说,正在装修,还没有整理好。这时,远远的看见有一个女人在门前打扫,想必就是工作室了。

二点五十分,我鼓起勇气,走到门前。除先前看见的打扫的女人外,还有一位女子。她手上拿着扫把,见我站在门口,抬起头来问,就是你发信息给的我吧,我说是,大概是看我在用眼神询问,接着说,“我是Ashes。”

Ashes的作品

她约摸三十岁,是一位年轻的女画家。足有一米七的身高,微微的发福,但一点也不胖。圆脸。眼神明亮,干净。

她让我先随便看看。一开始似乎有点紧张,有些拘谨,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仿佛就要憋回去了。

终是再鼓着勇气,向她提出我的问题。等话说出来,反而轻松了。她也像是看到了我的欲言又止,鼓励我说,说吧,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尽管说好了。

我向她提了三个问题:一是有关信仰,宗教。例如,什么是信仰?对于有信仰的人,他们自己是怎样看待的?

她一边忙碌,一边回答着我的问题。自然,没有特意的距离。她的语言,严谨,认真,负责。

Ashes的意思说,信仰,就是力量。不要问别人是怎样做的怎样理解的,那是他们的事,跟自己无关。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我问这个问题的心里,我想是因为自己的困惑。想通过别人,从别人那里得到答案。通过Ashes话的意思,其实也不难发现,当下眼前,务实生存,才是属于自己生活的首要出发点。而我的愚钝,悟性理解不够。正如Ashes说的,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太多。

第二个问题:请你简单描述一下藏族同胞的形象?

Ashes的答案很明了。她说,简单,干净。人性是一样的。我理解简单,就是在言行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干净,直指心灵。从接触到的藏族朋友的眼神中,也能感受到。

还有第三个问题,其实回到问题的开始,还是自己的问题。

Ashes只向我问了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想到找我来问这些问题呢?”

其实,在我来讲,问这些问题,找Ashes这样的人来问,我想更合适吧。

很高兴Ashes能回答我的问题,她的热情,真诚,正如她的人一样。我想,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交往状态。

走之前,我征询用手机拍了一幅她的作品。并当作本文的图片。

我不懂画,但每一个人都有一双欣赏的眼睛。或者说一种感觉,感受。美与好,真与善,是能感觉感受得到的。

再见时,Ashes对我说,“祝你顺利。”

我也在门前转身时对她说,“祝你越来越好!”

我现在似乎还能听得见,Ashes由衷的向我说着“谢谢!”的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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