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七个小时,我和小派抵达了旅行中的第二站,尼泊尔的南方城市 - 奇特旺。
在网络平台上联系了一个当地的农户,接下来两周我们将正式开启乡下生活。
农场主有个洋气的名字,叫约翰。
网络上的图片看着不错,有牛,有田,还有水井,应该是个大户人家。
约翰自告奋勇要来汽车站接我们,好感又加了一分。
每个南方城市的酷热都是如此相似,刚到奇特旺,我们就满头大汗。室外有三十度了,而我们还穿着加都带过来的羽绒服。
“你说,他会用什么样的交通工具来接我们哪?“我好奇的问。
“肯定是开车吧。”小派有时真是个没有想象力的人,亏他还是搞艺术的。
“我觉得应该是摩托车,说不定两辆。最好开个拖拉机来,呼呼啦啦进村,多有面子啊。“我擦擦额头上的汗,开始做梦。
不到一刻钟,约翰来了,红色夹克衫,口罩下露出黝黑的皮肤,肚子有点大;一时间看不出年龄。
骑的果然是摩托车。
“稍等一下,我爸爸马上到。你们一人一辆摩托车,我们直接家里汇合。“ 话音刚落,另一位略微年长的本地人也到了,口罩下看不清面孔,身型更为消瘦。
小派和约翰走,我则垮上了老人的摩托车。大的背包驮在身后,小的挂在胸前。双手不好扶住老人,只能抓住车两侧的护栏保持平衡。
轰隆隆,我们离开了城市。
视野慢慢开阔起来,满眼的绿色。
天边还有雪山的痕迹。好一派田园风光。
路上的风景可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儿。小派已经看不到踪影,万一他们是坏人分别把我们绑架到村里咋办。身上也没有武器,逼急了只能拿我的大背包糊弄几下。
就这样,我一边看着风景,一边观察逃跑路线。
经过一个路口,摩托车停下来让人。老人突然转过头,用不流利的英文问我。“你们在路上吃饭了吗?饿不饿?”
我的心瞬间松了下来,担心我是否饱腹的应该不是坏人吧。
车慢慢拐进了一个独立的农家小院。和照片上差不多,二层的粉红色洋房,院子中央种了一颗香蕉树,地上零零散散晾着晒干的蔬菜。小派早到了,正忙着和其他人打招呼。看见我,恍若隔世般的高兴。
老者也摘下了口罩,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虚惊一场。
农户家里的房子这是一个传统的尼泊尔农耕家庭。
祖父祖母住在主院,约翰和他的妻女住在后面的偏院。家里养了两头水牛,吃的都是自己田里种的蔬菜。我们随老人住在主院的二楼,独立的洗手间,还有个可以眺望田野的小阳台。
阳台上看出去的风景 家里的水牛简单洗漱后,我们来到了后院。
厨房里响着欢快的音乐,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晚饭。
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偷偷地看着我。我扮了个鬼脸,逗得她笑了起来。
约翰的妻子马塔是个漂亮的女人。五官深邃,身材丰韵,性格十分开朗。她热情地介绍家里的状况给我们听。
大女儿莉迪亚今年上高中,学业很忙,经常看不到身影。 而她的小女儿西拉-那个漂亮害羞的小姑娘,一下子就赢得了我的心。
一头黑棕色的卷发,南亚女孩独有的多情大眼睛;忙进忙出地帮妈妈为我们准备茶点。我们聊天时,她会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问她问题,又会娇羞地抱着妈妈,把头藏起来。
晚餐十分丰富。传统的尼氏豆子汤,清炒菠菜,还有咖喱口味的土豆西兰花。约翰一家不肯和我们同吃,等我们添了两次菜确保食物足够后才拿出盘子。
传统的尼式套餐 (小派)“你们吃米饭,我们现在减肥,所以吃饼。“马塔笑着指了指约翰的肚子。
约翰一脸无奈:“疫情恶化后,政府要求全部人都隔离在家。我们没别的事做,天天研究菜谱,结果都越来越胖。”
我们笑了,看来全世界的人都有这个幸福的苦恼。
饭后,全家人邀请我们一起去外面散步。
村里很安静,零散的几户人家。
偶尔路灯不亮了,约翰走过去,拧几下,又闪烁起来。
马塔是本地奇特旺人,约翰则是北边廓尔喀山里的人,也算是南北结合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哪?“我好奇两个人的爱情故事。
马塔大笑起来:“他当时和我一个学校,每天都在家门口等我,不停地写情书,还和其他喜欢我的男孩子打架。“
约翰毫不掩饰地得意:“我们的父母当时不同意我们交往。一气之下,我就带着她私奔到了廓尔喀的山里,身上就一点钱。待了几天回来后,我爸爸给他爸爸打电话,我们就结婚啦“
“我年轻的时候几乎班上的男孩子都喜欢我,可是他最执着。“马塔加了进来:“我的家人后来整整一年没和我说话,不过现在好了。"
"他呀,刚结婚就把我丢给他妈妈,自己跑去中东参军啦。我是城市里长大的,什么农活都不会干,后来我的岳母全教会了我。"
"不过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喜欢他。" 说完看着约翰笑了。
这样赤裸裸的表达爱意,却又无比自然,我有些羡慕。
远处的田野好似被泼了墨,看不清界限。
空气很湿润,隐约闻得到牛粪和青草混合的味道。
女儿们在前面边唱边走,马塔和约翰还在调侃着对方,我和小派牵着手跟在后面。
晚安,奇特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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