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一则新闻,说武大的樱花开了。原来是武大2月25日的微博发布,“校医院旁的早樱,开了!樱花大道的花开,还会远吗?愿疫情早日离去,我们樱花树下见!”并附了一段短视频,片中有一处红色的樱花(云南早樱)已经开满枝头,给沉寂的早春带来一些欢快的气息。我看到有一条留言:突然想哭,我鼻子一酸,我感觉我自己也想哭。
为增强我们一直抗击疫情的信心,我在2月13日写了一篇文章《武汉的樱花再过一个月就要开了》,没想到刚过了半个月,就有樱花开放了。然而此时疫情虽有向好转的局面,但本次疫情给武汉,给全国人民带来的伤痛无法忘却。特别是武汉,这个曾经给过我们无数美好的城市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巨痛,真的希望“疫情早日离去,我们樱花树下见”。我可能没有去武汉的理由和机会,但真的想去看一看这个受伤,依然在忍受着伤痛的城市。
连续一个多月来,每天看到的都是武汉抗击疫情的报道,武汉所有发生的一切都牵挂人心。慢慢地,武汉这个名字越来越亲切,越来越像老朋友,已经不是一个外市的概念了,有中国的情结,有家乡般的温暖,有着亲人一般的惦念。
武汉地属湖北,是古楚地。楚人有其独特的性格和文化,公元前209年,二个河南人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占领陈郡称王,建立政权。陈郡就是楚地,他们也是楚人。后来项羽、刘邦等人跟着造反了,他们也是楚人。西楚霸王项羽一把火烧了秦王宫,大火连续烧了三个月没有灭。刘邦在公元前207年进入咸阳,秦国灭亡。刘邦和项羽军队中的军功之臣楚人占了大半。
这是楚先人的功绩,可见楚人的勇猛顽强,可对中原来说,楚也属蛮夷之地,然而蛮夷不全是野蛮、落后和闭塞,它却有老庄哲学和屈原文学的伟大楚文化。它风格鲜明,独树一帜,又隐隐透露出中国的模样,隐隐约约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家里有一本书叫《荆楚岁时记》,南北朝梁宗懔撰,是记录中国古代楚地岁时节令风物故事的笔记体文集,记载了自元旦至除夕的二十四节令和时俗。好像我们吴地现在很多的风俗都可在那里找到源头,看到了吴楚文化的和谐共生,于是对有着众多熊姓的湖北人多了一分好感。后来到武汉去,和武汉人交流,觉得他们的性格比我们好,热情且直爽。
疫情期间,有人呼吁不要称湖北人“湖北佬”,不要戏谑他们“九头鸟”。是的,过去有人说湖北人心眼多,过于精明,有小聪明,说武汉人,脾气大,好骂人,容易毛躁。但我发觉,湖北人的“刀子嘴豆腐心”就是直的表现,这是中国人最真诚的品质,“不打不成交,不打不相识”,细究一下,他们还是蛮性格内敛,蛮韬光养晦,蛮让人接受和亲近的。
“鸟飞返故乡,狐死必首丘”(屈原《九章•哀郢》),意思是说鸟儿飞出去以后,仍然要回到它生长和栖息的老家;狐狸死在洞外的时候,它的头还要遥对着它所住的山丘。这是形容离国离家的人对祖国和家乡怀念不忘的心情。这是楚人的写真,也是中国人的画像。
有一次我在武汉出差,突然接到公司电话,让我连夜赶回。那时没有高铁,没有动车,我就跑到汽车站搭了辆有卧铺的汽车往家赶。和我同铺的是一位当地人,他主动和我搭讪,后来在寂静的深夜里,人们都睡着了,我俩你一句我一句聊着,把一个漫漫长夜给谈白了天。凌晨到南京时,我们微笑着相互告别,原来一个人的旅程不是孤单,还有温暖的相聚。
后来坐高铁,坐飞机去武汉,总是很兴奋,像是回家乡一样。今天又听到了武大樱花开了的消息,我也想像那些未能到校的大学生一样,想回珈;也想像那些离家在外的武汉人一样,想去看樱花。同时也希望那些遭遇伤痛的武汉人,走出痛苦的阴霾,去感受花儿的芬芳,也希望依然奋战在武汉的中国老乡能够有一个轻松的假日,去听阳光歌唱,去看花儿微笑。
我想不会要多久,我们一定有机会再去看樱花,再去黄鹤楼,再去东湖,再去长江边,再去感受那曾经的美好,再去回忆那曾经的温暖,让热干面的香味飘满大街小巷。
我们也一定会在樱花树下相见!即使戴着口罩,我们也会开怀大笑,和樱花比一比,谁的笑容更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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