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人总说:“时间无情第一”。哪是时间啊，这世间，最无情的是命运！
楔子
西临镇的人都知道，西临镇南有座山，名为南山。南山上有座庙，名为南山庙。南山庙中有片桃花林，桃花林里有位桃花僧。每年花开三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1.翻墙记
说起陶府，西临镇人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与西临首富，富甲一方相比，陶府更为出名的，是陶大老爷陶有方的独女——陶夭。据说陶夭出生时，陶家一夜之间桃花开遍，陶大老爷喜不自胜，当即朗声道:此女名为陶夭。意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此后，西临镇上便多了个名为陶夭的“小霸王”。
而此时，雕梁玉栋的陶府——的院墙下，正站着两个偷偷摸摸的小厮……
“小姐，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小厮打扮的小丫鬟怯怯地问向前方同样小厮打扮的少年。
“纤巧，你不相信你，也得相信你家小姐知道吗？”少年，哦，不，少女清丽的嗓音传来。别说，只看相貌，少女天庭饱满，面容清雅，作少年装扮，倒真有几分芝兰玉树的味道。只一双眼睛，透着女子的秀致，滚滚光华，清丽无双。
“可是小姐，纤云姐姐说不能再让小姐出去……”
“纤巧，我是小姐是不是？”
“是。”
“你是我的丫鬟是不是？”
“是”
“你要听我的是不是？”
“是，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听小姐我的，爬。”少女仰头看着面前高耸的围墙，顿生豪气万千。
“小姐，够了吗？”
“高点，高点，再高点。”
“哎呀，小姐，你踩到我头了……”
……
2.惊鸿将军
时值三月，西临镇又是多桃花的地方，美则美矣，只是这西临街上，有点儿挤。
“快快快，慢了就看不到了。”
“凌云居已经客满了，快了也找不到好位置了。”
“那也得快点。都让开让开，别挡着爷的路。”
街上的男男女女，男子都像匆忙赶赴考场的举子；女子，则像“多年未谋夫君面，突闻夫君已至门”的美娇娘一样慌乱。今日的西临街可是热闹，人潮如海，其中便有两叶扁舟。小厮打扮，模样狼狈，可不就是刚刚“逃出生天”的主仆二人。
“今日街上可是有事发生，怎地这么热闹？”少女看着这分外热闹的街市，回头问道。
“小姐不知道？”小丫鬟满脸惊讶。
“我应该知道？”少女看着面前呆萌的丫头无可奈何。她没和她说，她怎么会知道！
“小姐，今天是惊鸿将军回乡省亲的日子。”
“惊鸿将军，那是谁？”
“小姐，惊鸿将军啊！那可是我们西临镇的传奇。”小丫头一改先前哀怨，满脸的兴味盎然。
惊鸿将军，名为林惊岚，前任镇守林守业之子。十五年前，林守业死于南山悍匪路熊之手，留下了寡妻幼子，当时的林惊岚年方七岁。谁都不曾想到，十四岁的林惊岚告别母亲，踏上了其父走过的路——从军。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两年前，一纸圣旨下到了西临。
“林惊岚，因战功卓著，特封‘惊鸿将军’。小姐，你不知道，更厉害的是，传说啊，惊鸿将军少年英伟，姿容绝佳，貌比潘安……”
“啪～～～”
“小姐，你做什么打我？”小丫头一脸委屈，泪眼汪汪。
“让你赶紧回魂。小姐我不知道他长的如何，但是按你的话说，他今年二十有二，怎么也算不上少年英伟了。”
3.缘起
“快闪开，快闪开，马惊了！”一声大喊如雷霆乍响，在如海的街上炸开。人群迅速闪避两旁，只除了，某个呆萌的丫头。
“啊～～～”小丫头被猛地推开，惊魂未定只见自家小姐正处危险之中。“小姐！”丫鬟瞪大了双眸，不由得一声惊呼。
而身处危险的小姐却只看到，一身玄衣蹁跹。她一直知道西临的三月美，却不知原是这样美，她今天方才识得桃花面。
一切都很美，只除了某个着急忙慌的小丫头猛地一扑，少女的小胸脯光荣地被扑向了对面男人欲扬起的手。时间一滞，男人和她都一怔。反应过来的她毫不犹豫扬手给了男人一巴掌，留下了一句“流氓”，然后拉着某个目瞪口呆的小丫头落荒而逃。
留在原地的男人摸着被打过的脸，嘴里缓缓吐露:“流氓？”低沉的声音难掩笑意。想到刚刚少女红如三月桃花的脸庞，男人嘴角微微一勾，倾国倾城。
“将军，没事吧？”落后一步的侍卫急忙上前。
“没事，莫声张，先回家。”
人潮拥挤的西临街，此时，只剩遍地桃花漫漫……
4.纤云纤巧
“小姐，纤巧错了，纤巧不是有意的。”小丫头走了一路便说了一路，直说得某位小姐脸似朝霞，心涌火花。
“阿夭。”小姐只顾急忙赶路，丫鬟只顾慌忙求饶，都不曾防备迎面走来的人。
“娘。”少女猛地抬头便看到了端庄贤淑的母亲。
“这身打扮，又去哪里疯了？”温婉的母亲即使责备也是轻声细语。
“娘，我就是去街上看了看，什么都没做。我发誓！”少女说着真举起了两根白嫩的手指。
“你说你，再这么下去，谁还敢上门提亲！”
“娘，爹看见了要训斥的，我先去换衣服。”一听母亲又要提及婚配，少女话没说完便已跑出好远。
“你说这孩子，看来真要找个人收收她的心了。”
“夫人放心，小姐只是贪玩，咱们小姐啊，像夫人，生得好，又秉性良善，定是能找到好人家的。”陶夫人的陪嫁丫鬟，府里的大嬷嬷顾嬷嬷说到。
“还是嬷嬷会说话，但愿吧。”
“纤云，关门。”少女进门来，不知是怒气冲冲，还是娇羞不已，欲盖弥彰。
“小姐，我……”门外的小丫头手足无措。
“你又做了什么了？”同为少女贴身丫鬟的纤云不由调笑道。
“纤云姐姐，我……”
“什么都没有，”少女及时出门来，打断了小丫头将要说出口的话。“纤巧，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查一查今天，那是谁。”
“小姐，你放心，纤巧一定不辱使命。”小丫头领了命令，拍了拍小胸脯，信心满满地走了。
“小姐，水备好了，先沐浴吧。”纤云平静如常。少女知道，纤云和纤巧不同，纤巧懵懵懂懂，纤云则是眼至心明。
“好。”
5.情意初鸣
“小姐，我们来凌云居做什么？”
“等人。”今日的少女仍是一身少年装束。
“小姐，这是我们第五次来了，我们究竟等谁啊？”某个小丫头一脸茫然。
“说了等人就是等人，哪那么多话！”少女回头训斥，却冷不防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一抬头，是他。
“对不起。”少女再次落荒而逃，以闪电之势。
男人嘴角微勾，不知是听全了主仆二人的谈话，还是看全了少女的窘态。
“将军，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侍卫秦风不由问到。
“等人。”
“等谁？”
将军未语，只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便踱步进了雅间。
从未看懂过将军眼神的侍卫这次偏偏看懂了，那眼神是说: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将军说他，朽木不可雕！
盏茶过后，一道身影飞掠而至。
“结果如何？”将军沉声问到。
“属下失职，跟丢了，请将军处罚。”身影拱手请罪。
将军眉头微皱，继而说道:“算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跟丢了，小家伙有些本事嘛！算了，总会知道你是谁。”将军自言自语，不自觉嘴角微勾。
6.阴差阳错
身姿伟岸的男人缓缓推开了佛堂的大门，喊了声:“娘？”
“是惊岚来了吗？快进来。咳咳咳……”佛堂传来妇人的声音，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咳声。
“娘，你怎么样了？”男人快步走进，稳稳握住了母亲的手。
“没事，老毛病了。”妇人缓缓说道，“惊岚啊，娘找你来是有事想和你说。”
“娘你说。”
“惊岚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妇人端详面前的男人许久，终是徐徐说出。
男人略一惊讶。成家？小家伙？
“娘给你寻了门亲事，你看？”母亲的话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那娘相中了哪家的姑娘？”男人低头问道，声音无悲无喜。
“陶家大老爷陶有方的独女，陶夭。”妇人缓慢又坚定地说。
“陶夭？”男人显然是听过这个名字，但对于母亲的提议他还是惊讶不已。
“咳咳，对，陶夭。”妇人说着便又咳声不止。
“娘你莫急，儿全凭娘做主。”男人沉思过后终是做了决定。
“好好好。”
7.女心坚决
“小姐，小姐，来提亲了！来提亲了！”莽撞的小丫头边跑边喊。
“纤巧来，坐下喝杯茶，慢慢说，谁来提亲了？”纤云忙按下匆忙跑来的纤巧，免得冲撞了正在饮茶的小姐。
“咕咕咕～～～”小丫头一番狼饮，“惊鸿将军，惊鸿将军来向小姐提亲了。”
“嘭～～～”茶杯落地的声音。
“然……然后呢？”少女断续问道。
“然后老爷好像不太愿意。”小丫头努力回想分析着她得来的消息。
清雅的少女眉头深锁，须庾，“纤巧留下来好生歇着，纤云和我到娘那里去。”
“是，小姐。”纤云沉静地答道。
“娘，阿夭来看你了。”未进正门少女便俏皮地喊。
好在温婉的夫人已习惯了少女的古灵精怪，从容地答到:“你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是不是有事找娘？”
“哪能啊！”少女娇笑到，“娘，又有人来提亲了吗？”
“阿夭喜欢惊鸿将军？”知女莫若母，只言片语便看出了少女深藏的心事。
少女一怔，紧接着说:“是，非他不嫁。”
温婉的夫人也是一怔，讶异于少女的直言不讳，也看出了少女的坚决。沉默蔓延许久，而后温婉的夫人便笑着去刮少女的鼻尖，说:“好了，娘知道了，你啊，就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吧！”
“娘，你取笑我！”毕竟是芳龄的少女，谈婚论嫁娇羞不已。
8.震惊
小轩窗，对镜梳妆；娘送女，哭红妆；吉时到，迎新娘；三叩首，入洞房。今日的少女是将军的新嫁娘。
“来来来，新郎掀了红盖头，称心如意到白头。”
悠悠盖头起，点点红烛映。将军持秤的动作纹丝不动，少女望着将军的目光星光闪烁。这么美的画面就这样维持到老也是好。只是，将军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猛地后退一步，突然转身走出，留下一室人想入非非。
少女望着将军，哦不，现在是她的夫君远去的背影，目光幽深如海。莫不是，她会错了意？
9.新嫁娘，幽幽夜半守空房
“小姐，子时了，姑爷他不会回来了，别等了。”小丫头心疼自己默默等待的小姐。
“纤巧，你先去睡好吗？”少女幽幽地回答。
“小姐……”纤云拦住了纤巧的话，走向少女，轻声说:“夫人，该歇息了，明日还要早起奉茶。”
“夫人？”少女呢喃道。
“嗯，夫人，歇息吧！”纤云再次重复。
“好。”
卸红妆，褪红裳，幽幽夜半守空房。
10.为新妇
正厅里，少女见到了她阔别一夜的夫君，她无比祈盼着她的夫君会有一丝憔悴，但是没有。厅里的男人身姿挺拔，声色不动。
“娘，请喝茶。”少女恭谨地奉上新妇茶，这动作，她在母亲那里学了许久。
“好好好。”妇人连声说好，语罢还褪下了手上带着的翠玉环。“来，带上，这可是林家传媳不传子的。”
少女受宠若惊，但是长者赐，不可辞。于是连忙道:“谢谢娘。”
“好了，你们退下吧。娘可不敢扰了你们新婚燕尔。”堂上的夫人独自笑得温和。
“是，娘好生休息。我们走吧。”突如其来的低沉声音，惊了少女的心。
“额，好。”
11.惊变
少女觉得这府里的一切都很怪，闲言碎语的下人很怪；对她不闻不问，冷若冰霜的夫君很怪；佛堂里的老妇人面上的良善更是奇怪。
“纤云，纤巧，你们进来。”回到住处的少女吩咐。
“将军府不比陶府，在这府里，诸事有度。”看着纤云关上房门，少女细声叮嘱。
但纵使她如何谨小慎微，还是该走的留不住，该来的，躲不了。
“夫人，老夫人请你去佛堂。”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青枝来禀。
“劳烦青枝姑娘了。”少女朗声道，“纤云，带上你今日做的桂花糕，我们去佛堂。”
少女想不明白，一块桂花糕，怎么就会要了老夫人的命……她站在佛堂前，一动不动。看着炸了锅的丫鬟小厮，看着匆忙赶来的大夫摇头无措，大夫说:夫人固有顽疾，桂花糕，只是巧合。看着她多日不见的夫君用冷如冰的眼光看向她，然后沉声吩咐:“送夫人回房，无命不准出。”
那天将军府的老夫人去世，将军夫人被禁足，那天的将军府，天翻地覆。
12.禁足
“夫人，吃点东西吧！”纤云看着面前沉静的小姐不由心疼，自入将军府，小姐就没有笑过。
“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儿吃。”少女沉静的眸子看向远处的天空，迟迟没有焦点。
“将军，暗卫……”此时的将军和少女只一墙之隔，将军注视着少女，那目光太复杂，有心疼，有无奈，有不得已……。
“回去再说。”语罢回眸，大步向前。
少女似有所感，然而回过头的地方，空空如也。
13.迷雾初显
“将军，暗卫已经查到当年的证据，还有这些年他犯下的罪证，足够我们……”侍卫秦风一一讲述着他们这些年的收获，这是将军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
“放下吧，你先出去。”然而将军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开怀。
“是。”侍卫拱手退下，将要走出门的时候，将军突然问道:“秦风，你说，是死去的人重要还是活着的人更重要？”
侍卫一怔，随即答道:“属下不知。”
“好了，你退下吧！”
“是。”
或许将军已经有了答案，因为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看到将军将他们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一炬。那火红的纸张上还隐约闪现着:陶有方。
秦风记得将军娶亲那晚，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将军，只是背影便零落地让人心疼。那晚将军喝了整夜的酒，他听到将军说:“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我要不起她啊！哈哈哈，我要不起她！”他不知道将军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但他从那时候开始知道，将军爱着夫人。这爱有多深？大概就只是能让将军愿意醉生梦死吧！
14.甜蜜，隐患
听说当晚将军踏入了夫人的房，一夜未出。
少女觉得她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冷如冰霜的夫君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地唤她:“阿夭，阿夭……”梦里的夫君好温柔，温柔到她想哭。
“夫人，起床了。”少女如梦方醒，眼角的泪滴提示她她真地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夫人，快起床了，将军在等你用膳呢！”纤巧看着懵懂的小姐，简直急不可耐。
将军？用膳？等我？少女觉得她这一瞬间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他真的对她很好，这个在战场上铁骨铮铮的男人真的很温柔。她不会抚琴，他便教她舞剑；她不懂品茶，但她嗜酒。看着她醉得像只猫，男人嘴角微勾，少女看直了眼。她的手抚上他的脸:“你真漂亮。”清醒的男人黑了脸。他真地很漂亮，她喜欢他笑的样子，倾国倾城。
“谁教你喝酒的？”男人看着眼前少女的萌态，无可奈何道。
“我爹啊！”少女脱口而出，丝毫不曾注意空气一瞬间的凝滞。
“你不知道，我爹不仅教我喝酒，我爹还……”
“来人，送夫人回去。”
空气突然都变冷了。
15.查
“纤云，”
“夫人，你醒了。”纤云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床上不停按着太阳穴的少女。
“将军呢？”少女的声音带了一丝焦急。
“夫人，将军领兵出征了。圣旨来得急，所以将军就……”纤云试图安慰眼里亮光突然黯淡的少女。
“我知道了。纤云，你去办件事。”
“夫人你说。”
“去查前任镇守的死因，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和我爹有关。记住，一定要保密。”纤云看着一反常态的少女沉沉地点头。
16.当年
“这叫什么，商匪勾结谋官命吗？”怪不得，那夜洞房他会惊讶到转身而出，原来他不知她就是她；怪不得，老夫人看她的目光诸多怪异，原来她是仇人之女。恐怕那天即使不是桂花糕也会要了老夫人命的吧！怪不得，怪不得，一切都有了原因，原来是这样！
“小姐，你？”少女不知此时的她表情是有多凄惶。
“纤云，我只是心疼他。”
心疼谁？将军吗？是啊，将军才是最苦的那一个，明明深爱爱却又不能去爱。
“纤云，你下去吧！我没事。”
纤云想起了幼时的小姐，三岁能吟，四岁能舞，那时候的小姐说是惊才艳绝也不为过。只是，有人的嫉妒心泛滥。那时候小姐是有位小哥哥的，然而那位小哥哥却因小姐丧了命。此后，小姐就成了西临镇上出了名的“小霸王”。纤云知道小姐一直都是聪慧的，只是，慧极必伤啊！
少女却出乎意料地安静，她只是等在西临，等他回来，她加倍对他好，不是为补偿，只因为，她爱他啊！此时的少女不知道，这一等就到了来世。
17.消息
“夫人，京中传来消息了。”莽撞的小丫头飞快地跑来。
少女不知怎么表达此刻所感。有焦急，有欣喜，有忐忑。万千情绪化作一句:“快说。”
“小姐，将军他班师回朝了。”
少女略有怔仲:只是班师回朝吗？
“然后将军又向圣主揭露了南山那伙悍匪的种种恶行，圣主听后勃然大怒，命将军为首，率军五百前来剿匪。也就是说，将军就要回来了。”小丫头快速地说完这个大消息，只是她的小姐好像并不是那么高兴。
“好了，打探消息也累了回去好生歇息吧！”
“哦，是，小姐。”小丫头兴趣缺缺。
“夫人……”纤云有些担心。
“我没事，纤云你也去歇息吧！”
“……是”纤云看了看她的小姐，最终欲言又止。
剿匪吗？是剿匪还是复仇？她，也算在内吗？
18.被绑
“谁？”突然而至的身影惊醒了少女，只是最终却又陷入了昏迷。
“小姐，小姐不见了！”小丫头满面惊惶，手足无措。
“将军，将军到哪儿了？”纤云告诉自己她要冷静，她必须要冷静。
“不出意外，今日能到南山。”
“快，去南山。”
此时，南山桃花林。
“路熊，今日败局已定，你还要负隅顽抗到底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已布满不耐。
“哈哈哈，想不到当年小儿如今成长到了这般地步，当时真应该斩草除根！”奸诈的男子突然诡异一笑，紧接着道:“就是不知这个女人和我比起来哪个重要？”
19.桃花一场殇
少女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是别人拿来威胁他的筹码！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会怎么选择。她看着他姿容绝代，看着他放下了手中长枪，看着他朝她一步步走来。够了，足够了！所以在看到破空而来的长箭时，她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救我们的孩子。”
是，她怀了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也将和她一样，在桃花开遍的季节来到。
她只是有点不甘心，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她想和他说对不起；她想告诉他她怀孕了，他们的孩子；她还想和他说:她爱他啊！她来不及说了，他会知道吗？
迟来的纤云纤巧只看到自己的小姐躺在将军怀里，胸前血红的玫瑰如妖似幻。纤巧泣不成声唤了声:“小姐”，想要上前却被纤云拉住。纤云只是走到了将军面前，说:“小姐在桃花树下埋了坛酒，她说那是将军最喜欢的酒。小姐学会了抚琴，但她只会弹一曲，她说那是将军最喜欢听的。小姐收集了众家兵书，都放在将军书房的书架上。小姐说，隔了两条人命的感情，如果将军放不下，她就离开。现在，只请将军好好待小姐。”
三月的南山，桃花开遍，满是人间的颜色。
后来，人记起这场战事只是说，惊鸿将军当年大发神威，以一人之力力挑南山悍匪。一百一十八人，无一人幸免。
20.尾
又是一年三月，西临镇上又来了许多人。
“将军，我们到西临镇了。”马车外的侍卫恭谨地说道。镜头拉近，这侍卫，俨然便是当年的秦风。
“莫停，去南山。”马车里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宛如当年。
“是！”
“将军，我们到了。”
“停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先上去。”说话间男人已步出马车。长身玉立，姿容俊逸，岁月不曾亏待他，还是当年的样子，只是多了份岁月与清冷。
“是。”
男人走上台阶，走进南山庙，走向桃花林，步伐依旧有力，只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好似步有千斤。
终于他看到她了，他走到她身旁，坐下。
“阿夭，我来看你了。”男人嘴角微勾，笑意蔓延，真的像只是好久不见。
“阿夭你看，你从桃花来，又从桃花走，就连我们遇见，都是桃花三月，阿夭，你说你是不是桃花仙转世？”
“阿夭，你知道吗？你父亲在你走的那一年中风了，不是我，我早就不追究了。你看，命运看似乖巧，实则狠厉，最终没放过任何一个人。”
“阿夭，我想你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你……”男人的眼泪滚落，砸疼了墓前的株株青草。
背后的秦风看着墓前的男人，只想起一句话:美人冢，英雄泪，造化弄人呢，造化弄人……
“爹爹，爹爹～～～”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突然的寂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3，4岁的小女孩儿，身着对襟小衫，发梳元宝双髻，眉眼间的灵秀像极了当年的陶夭！女孩儿跳出秦风的怀抱，欢欣地朝着墓前的男人飞奔过来。
“慢点。”男人伸出双臂紧紧接住了朝他扑来的孩子。
“爹爹，这里是什么地方？好漂亮啊！”
“这里，是你娘亲住的地方。”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仿佛跨越了千百年的眷恋。
“娘亲？娘亲住在这里吗？为什么我没有看见她？”说话间女孩儿已跳出男人的怀抱，四处寻找。
“你看不见娘亲，但娘亲能看见你，所以，思瑶要听话知道吗？”
“嗯，思瑶会很听话很听话。那爹爹，我们以后能经常来让娘亲看看我吗？”女孩儿的眼睛满含期待，像极了当年那双清丽无双的眼。
“好，我们每年都来。”
秦风看着远去的父女，他无比清楚地记起，当年性命垂危的少女亲手用匕首划破了肚子。那一刻起，秦风就认准:这是夫人。小小的小姐不知道，她出生的第一声啼哭，伴随着她娘亲最后一次的笑容。他想谢谢夫人，留给将军一个念想，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只是……就这样吧，将军和小姐都很好，夫人也，一路走好！
终
世人只知桃花林，不知花林深处有座桃花墓，桃花墓旁有个桃花碑。桃花墓里葬了段桃花情，桃花碑上书:吾爱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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