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积蓄骗光
邱山、邱水的的到来让邱振鑫的家庭开支陡然增加。
邱振鑫的生活过得并不好，还在西班牙苦苦挣扎。他带去的二十万法郎被北京留学生席卷一空，居留证没有办下来，他自然不甘心，明知道无望，邱振鑫依然天天跑到那家骗走他的血汗钱的机构讨说法，但是他根本不懂西班牙语，留学生早已逃之夭夭，没有一个老外愿意帮他。邱振鑫又去找先前的厚嘴唇女人翻译。
“先生，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留学生不在这里做事了？”老外对这个中国人显出不耐烦的情绪。
“你们收了我二十万法郎，为什么不给我办证？”邱振鑫快歇斯底里了。
“先生，对不起，钱不是我们收的，谁收的你找谁去，请不要在这里胡闹。如果你再胡闹，我只好报警了。”西班牙人耸耸肩，做出很遗憾的样子。
这不知是邱振鑫第几次和代办机构交涉，明知无果，偏要讨说法。
走吧，走吧。厚嘴唇女人劝道，在国外，哪个人没被骗过，你就当交了学费，下次学得精明点。
“千防万防，防不了自己的同胞。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陷阱！”邱振鑫恶狠狠地说。
你只是碰到不好的中国人，我也是中国人，我从来不曾骗过谁，想开点。厚嘴唇女人说。
邱振鑫看了一眼厚嘴唇女人，没有接话。他摸摸口袋，把仅有的一张零钱给了厚嘴唇女人。
邱振鑫从办证处出来，身上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似的，步履蹒跚，仿佛老了十岁似的。西班牙的景色非常漂亮，两边古建筑如一幅幅精美的油画，带着中世纪皇宫的味道，穹庐恢宏圆润。不光是街道漂亮，连西班牙的火车站都修建得像皇宫，精雕细琢，无不透露文艺复新时期的艺术风格。邱振鑫却无心欣赏这些。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在这座城市能有合法的身份，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而不是战战兢兢东躲西藏，随时提防警察的盘问。他路过堂吉诃德广场，停住脚步，茫然地靠在堂吉诃德身上，这个中世纪的武士，一路坎坷一路大战，拿着矛戟大战风车，多么好笑。堂吉诃德还有假想的对手可以战，而他却连找谁算账都不知道。
邱振鑫靠在堂吉诃德身上，脱掉鞋子，揉了揉脚，脚上不知何时起了血泡。他用手一挤，脓水冒出来，他疼得呲牙咧嘴。身体的疼痛可以忍受，心里的疼痛折磨着他。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化为乌有，这钱不是外国人骗走的，而是中国同胞骗走的，多么心寒。他第一次见到留学生的时候，是那么欣喜，就像见到了家乡的亲人，熟悉的普通话，来自祖国的亲切感，他信任留学生，把他当作同胞，那么信赖他，并交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只为有个合法的身份，在西班牙能生存下去。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他的梦想，他的身份。他真的不想去回忆巴黎400多个日日夜夜超负荷的劳作是怎样熬过来的。一夜之间，他又成了穷光蛋。
天不语。马德里的天空明媚依然，它平静迎接过往的各色人等。它以一贯的沉默包容俯视着这片大地上发生的一切。
没人在意堂吉诃德画像前的中国人为何自怨自艾？
邱振鑫身无分文，步行回家。没有比这次走过的路更为漫长了。十几公里的路，缠绕着他，困惑着他，像一生一世都走不完，逃避很容易，坚持走下去却很难。他真想躺在地上永远不再醒来。
人走了倒霉运，连老天都要欺负他。
西班牙的夏天，像是热恋中的少女情绪，酝酿了太多的不可捉摸。走过一段长长的山坡，便可能穿越几个晴天和雨天，如是一段浪漫的旅程，倒算是意外惊喜。但裸露在豆大的雨点之下，奔波忙于生计的摊贩们，便只有恼怒和狼狈了。
邱振鑫被淋了个落汤鸡。
他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家，推开木门，迎上黄小梅殷切的目光，“怎么样，办下来了没有？”
他一声不吭，颓然躺在小床上。见此情景，黄小梅知道事情不顺利，不敢再问。
半夜，一向不做梦的邱振鑫突然说起了胡话：“还我钱，还我血汗钱，求求你还我血汗钱……”
黄小梅从睡梦中被吵醒，推推邱振鑫，“振鑫，邱振鑫……”
邱振鑫睁开双眼看到黄小梅憔悴的身影，一阵自责袭上心头。半生颠沛流离，他不仅没给她带来幸福，反而让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你做梦了？
嗯。
钱拿不回来吗？
嗯。
你别只“嗯”啊，房东来催租了，怎么办？我们已身无分文，在西班牙又找不到事做，要么我们再回巴黎，重头开始？
嗯。
邱振鑫别无他法，收拾行李和黄小梅重新回到巴黎。然而机会转瞬即逝，等待他的巴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温情的巴黎了。一年的离开，做包的工坊如雨后春笋冒出来，市场再也没有邱振鑫的一席之地。
邱振鑫因为纠结西班牙的居留证事件丧失做包良机，两个孩子和小姨子的到来，使得这个简陋的小屋更加拥挤不堪。他只能一家五口蜗居在巴黎九平米的房间里，压抑沉闷，让邱振鑫喘不过气来。唯一的安慰是两个儿子在身边，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生活的窘迫压弯了他的腰，不知从何时起，邱振鑫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往下掉，额头的发际线越来越往上，原本浓密的头发变稀疏了。人穷志短，他开始外出借钱，期待东山再起。可是朋友们见着他就像见了瘟神，要么一脸冷漠，要么视而不见，唯恐躲避不及。他又一次尝够世态薄凉。
老板是做不成了，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替法国人没日没夜赶制衣服赚取几个劳务会。浸满血汗的劳动成果，终于在无数个日夜的赶工后迎来交付。然而老天似乎跟邱振鑫过不去。衣服交货后，法国老板却逃走了。他们拿不到一分工资，这令他们的生活雪上加霜，直接面临断炊。
巴黎的冬天来得有点早，不过十月，风吹梧桐，叶子簌簌飘下，满地都是，枯黄的落叶铺满邱振鑫落寞的心房。连续几天，他找工作无果，心烦得要命。
黄小梅说：“邱振鑫，你无论如何要找份工作，家里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邱振鑫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黄小梅期待的目光，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脚边是一圈的烟蒂。他饱吸了一口，扔掉烟蒂，用脚把火光踩灭，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拖着挂了铅似的双脚往楼上迈去。
螺旋似的台阶，红色的扶手，熟悉的住家如今变得无比陌生，陌生到他都不敢踏入。以前他做完事归来，几乎一口气奔上楼去，和黄小梅分享一天的收获，现在因他的失业、不顺，家里好久没有笑声了。
因为孩子和小姨子的到来，他和黄小梅已经好久没有肌肤之亲了。尽管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有需要，可是根本没条件让他……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很多时候，他是对自己不满，他觉得自己窝囊，没能给老婆孩子一个温馨富足的家。
他的压抑如累积的火山，终于迸发出来。
那天开门进来，他见黄小梅埋头洗刷，而不懂事的老二却在床上蹦蹦跳跳，把被子枕头弄得满地都是。
“你给我下来！”邱振鑫虎下脸来。
“不下来，就不下来。”邱水在床上蹦得更欢，稚气的声音透着脆生生的甜味，如果是往常，邱振鑫定会抓住他，摸摸他的头，亲亲他。而现在，在失业的档口，他根本没兴致欣赏儿子的可爱，相反，他心烦意乱，像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喷出的岩浆会毁了这温馨美好的时刻。
邱水丝毫没有觉察到父亲脸色的变化。他转过身，咯咯地笑，跟邱振鑫玩起了捉迷藏。邱振鑫往东，他往西跳，邱振鑫往西，他又往东蹦。弹丸之地转身都难，搞得邱振鑫火冒三丈，火山终于爆发。他抓过邱水的脚，从床上直接拖过来，啪啪两个巴掌就落在屁股上。
哇——爸，你打我？
从小没挨过父亲巴掌的邱水不知道邱振鑫的火气从何而来，捂着屁股，泪珠滚落在地。
滚，给老子滚远点！
滚就滚，暴君！
邱水跳下床，夺门而出，“哐”的一声，紫红色的木门受了惊似的瑟瑟发抖，随时有塌掉的危险。
吃火药啦？你跟孩子治什么气啊？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快把儿子找回来。黄小梅说。
不去。最好别死回来。
邱振鑫，儿子如果丢了，我跟你没完！
又是“砰”的一声。黄小梅抛下正在洗的衣服，出门追儿子去了。
“暴君？在儿子眼中老子居然成了暴君？邱振鑫啊，当初你他妈昏了头，干嘛鬼迷心窍跟风出国，家里的好日子不过，干嘛跑到这鬼地方受苦受累？还被儿子视为暴君！”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九平米空间突然都归邱振鑫一个人享用，他可以安静地躺在床上想心事，可是，他没有感到安静反而是纷纷攘攘的嘈杂淹没了他。
滚，滚，滚……满脑子都是“滚”字，其实最应该滚的是他。孩子没有错，他有童年的欢喜，自己的不顺为什么迁怒到孩子身上，不允许孩子放声大笑呢？“滚”字，多伤人呐！黄小梅颇费周折，看尽脸色，好不容易把孩子从国内接过来，才不过半年，就嫌他烦了？
夜幕降临，街灯依次点亮，家家户户透出温馨的亮光，唯有他的房子黑洞洞的，无边的黑暗淹没了他，让人觉得可怕。黄小梅和邱水还没有回来。
邱振鑫啊，你他妈与人相处不好，只是自己与自己未能相处好哇。想到这里，邱振鑫在屋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掩上门，咚咚咚的下楼去了。顺着巷子左拐就是塞纳河。塞纳河畔是一家咖啡馆，他一眼看到儿子坐在咖啡馆的台阶上，低垂着头，神情落寞。
邱水的眼泪“吧嗒吧嗒”淌下来，他觉得委屈，觉得孤独，周围的霓虹与他无关，缤纷色彩的画面与他无关，醇香的咖啡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流浪者，一个刚刚挨了父亲揍的流浪者。他无处可去，语言的障碍，身无分文让他像蝼蚁般生活。他低头想念中国的奶奶，如果奶奶在，暴君的巴掌是落不下来的，暴君怕奶奶。这种怕是带着孝顺的顺从，暴君不敢忤逆奶奶。巴黎一点都不好，没有可以撒欢的道坦，没有呼朋引伴的同龄人，只有妈妈忙不完的事业。在国内，他一次次幻想着到巴黎和父母团聚，但是现在和他们在一起了，他倒像个弃儿了，他们谁也没时间管他。
妈妈在巴黎活得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
远处的邱振鑫，望着灯光下孤独的小小影子，眼泪夺眶而出。他深深后悔，因为自己的失意，儿子竟成了他的出气筒。孩子是无辜的，该打的是他自己啊！
他走上前去，把手搭在邱水肩上，轻轻说：“儿子，跟爸爸回家吧。爸爸错了。”
“哇……暴君……”邱水大声哭出来，明明想用手推开暴君，却一头栽倒暴君的怀里。
如果说刚才的哭是委屈，是害怕，那么现在的哭是撒娇，是和父亲的和解。
“爸爸，我们回家吧，回中国吧，我一点也不喜欢巴黎，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奶奶，没有朋友，这里一点也不好，房子这么小。爸爸，我们回中国吧，爸爸，我们回去吧……”
邱振鑫无言以对，眼眶潮湿。远处不知哪家中国餐馆飘出熟悉的歌声“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他的泪终于抑制不住滚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寂静的夜里，月光从那小小的四角天空漏下来。清辉更寒。邱振鑫辗转反侧，黄小梅唉声叹气。隔着帘子，是两个孩子香甜的梦乡，他们根本不知道父母已到山穷水尽。
“振鑫，这个月买菜的钱都快没有了，你想想办法吧。”
“我去借借吧。”
“借？去哪里借呢？现在已不是两年前的巴黎了。你知道自从咱们把两个孩子带出来后，有多少人嫉妒咱们吗？凭什么咱们一年就可以带出俩孩子，他们在这里呆了五、六年甚至十来年都带不出孩子。他们觉得咱们太顺了，老天尽是偏爱咱们。现在我们落难，他们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谁还肯帮助我们？我们的家庭有多少人看着眼红呐！借钱，做梦吧，谁会借给你？”黄小梅一言分清形势。
唉！邱振鑫长长一声叹息，“睡吧睡吧，天无绝人之路，明天我再想想办法吧。”
“要不，咱们回国吧。中国还有一亩三分地，总有口饭吃。”黄小梅幽幽地说。
邱振鑫动摇了。留在巴黎，还是回到中国？邱振鑫翻来覆去思考，一夜无眠。
第二天，太阳竟然发出万丈光芒，照进这四角天空。巴黎很少出太阳，巴黎人难得见到阳光。他们贪婪的享受这难得的日光浴。
有了回国的念头后，邱振鑫放下一切烦恼，领着两个孩子，带他们四处逛逛。这俩孩子出国半年，还从未好好体味过巴黎的味道。就连他，也何尝不是呢？
巴黎的味道，是甜的香气，是说话时候嘟起来的嘴角，是香榭丽舍大道如春天般的脚步声。
正逢欧洲的放假季，商场开始打折，街头涌现很多红男绿女，他们带着宽大的太阳镜，在太阳下懒洋洋地度假。
邱振鑫没有叫taxi，而是带儿子坐了地铁。国内地铁还很稀奇，只有一线城市才刚刚开通，巴黎的地铁却很古老了。
巴黎的地铁与国内的不同，国内的地铁只要到站后就会自动开门，不管是人多还是人少，不管是有没有人下车。巴黎很少有地铁是自动开门的。它的开门方式有两种：绿色按钮式和门把式。假如是门把式的地铁，只要停车时，轻轻提一下门把即可；假如是绿色按钮式，直接摁一下按钮，门就会缓缓开启。
邱山兄弟俩高兴地跟着邱振鑫看稀奇，他们首先到了凯旋门。
凯旋门上雕刻着曾经跟随拿破仑的数百名将军的名字。顺着香榭丽舍大街向前走去，即使不购物那也是一种令人愉悦的享受。邱振鑫和两个孩子不觉间走到了埃菲尔铁塔前，这座铁塔历史悠久，看起来挺拔、雄壮。如果能登上铁塔，可将巴黎的美景尽收眼底。
他们坐在埃菲尔铁塔基前的地上，看游客人来人往。巴黎是旅游胜地，埃菲尔铁塔又是地标性建筑。每天，都有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前来参观。
法国埃菲尔铁塔得名于它的设计者——桥梁工程师亚历山大·居斯塔夫·埃菲尔。居斯塔夫·埃菲尔早年以旱桥专家而闻名。他一生中杰作累累，遍布世界，但使他名扬四海的还是这座以他名字命名的铁塔。用他自己的话说：埃菲尔铁塔把我淹没了，好像我一生只是建造了她。
埃菲尔铁塔是巴黎的标志之一，被法国人称为“铁娘子”。如果说巴黎圣母院是古代巴黎的象征，那么，埃菲尔铁塔就是现代巴黎的标志。它和纽约的帝国大厦、东京铁塔同被誉为三大著名建筑。如今，埃菲尔铁塔上增设了广播和电视天线，它的总高已达320米。站在塔上，整个巴黎都在脚下。
有中国留学生导游举着扩音器介绍铁塔的历史：
1885年，法国官方开始计划于1889年举行一个大博览会，用以庆祝法国革命胜利100周年。他们希望建造一个可以代表法国荣誉的纪念碑。
1886年，法国人开始举行设计竞赛征集方案，其宗旨为“创作一件能象征19世纪技术成果的作品”。应征作品达到了700件，最后中选的是建筑师埃菲尔提交的有关建造一座1000英尺高铁塔的设计方案。当时，法国政府虽然决定在巴黎建造一座世界最高的大铁塔，但提供的资金只是所需费用的1/5。埃菲尔为实现他的设计，曾将他的建筑工程公司和全部财产抵押给银行作为工程投资。1887年1月28日，埃菲尔铁塔正式开工，250名工人冬季每天工作8小时，夏季每天工作13小时。1889年3月31日，这座钢铁结构的高塔成功建成。1889年，法国大革命100周年，巴黎举办了大型国际博览会以示庆祝。博览会上最引人注目的展品便是埃菲尔铁塔，它成为当时席卷世界的工业革命的象征。1930年，此时，埃菲尔铁塔依然是全世界最高的建筑。1988年，有“铁娘子”之称的埃菲尔铁塔已迎接来自五大洲的游客1.23亿人次。1989年3月31日，埃菲尔铁塔整整100岁。巴黎铁塔管理公司特地主持隆重的纪念活动，重现了百年前埃菲尔率众登顶的历史场景。
这就是埃菲尔铁塔的前生今世，辉煌和荣耀。
……
邱振鑫父子三人听得入迷，他们紧紧跟着导游蹭听。导游带着游客买票登塔去了。
邱振鑫舍不得花钱带俩孩子登顶，他远不是小气的人，只是生存的压力让他窘迫。
邱水嚷着肚子饿。父子仨走进一家意大利餐馆，这家餐馆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脆皮披萨。因此，这里经常座无虚席。除了披萨，意大利生牛肉与意大利面包也极受欢迎。他们只吃了三个长面包当午饭，这真是一次奢侈的消费。
饭后，邱振鑫带儿子去巴黎最著名的塞纳河乘坐游船，从不同角度体验时尚之都巴黎的美。船经过的第一座桥是亚历山大三世大桥，然后是协和广场和奥赛博物馆。巴黎圣母院出现在邱山眼中，邱山依稀记起国内老师讲过一本叫《巴黎圣母院》的小说，里面有个长得很丑的敲钟人叫卡西莫多，不过心地很善良。
邱振鑫最后带两个儿子去的地方是路易十四生前的住处凡尔赛宫。邱山和邱水看呆了。凡尔赛宫内到处金碧辉煌，床、椅子、桌子等都是纯金制成，尽显皇室奢华。镜厅是凡尔赛宫里最美丽的殿堂，它是画家夏尔.勒布伦设计的杰作。
这一次奢侈的游玩花光了手中仅剩的一点钱，带来了严重的后果，邱振鑫以为马上卷铺盖回国，没想到事情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变化导致他们在法国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国，饥荒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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