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沧海莲烬》第六章：沧溟海

《归墟之沧海莲烬》第六章：沧溟海

    航海图是按照萧易所提供的信息绘制的，出航前专家们曾预测，如果要达到指定地点，也就是目的地所指的归墟之境，需要至少在海上航行一百八十天左右的时间。

　　时间，果然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看着逐渐一个个重新走出船舱的人们，诺琪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接受先前所见所闻的一切。

　　自从那一日与萧易争执之后，诺琪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他。虽然她依旧会打开游戏，关注游戏好友列表上那个名叫萧易的角色ID头像，可奇怪的是，这段时间萧易好像也没有再登录过游戏。

　　“诺琪姐姐。”花小萌迎面走来，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像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挥手跟诺琪打了个招呼便向着内舱继续走去，看样子应该又是往萧易那儿去的。

　　诺琪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她。可不知怎的，她心中竟生出一丝酸酸的感觉。萧易的病不是好了嘛，花小萌怎么还是老往他那里跑，这孤男寡女的……

　　想到这儿，她连忙使劲甩了甩脑袋“关我什么事嘛，他们爱怎样怎样好啦。”她恨恨得说道，转身再度往陈列室深处走去。这段时间，除了吃饭和睡觉，她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那间陈列室。她本来就是个求知欲极强的人，如今经过了一系列的变故后，也是越发迫切得渴望了解一切。

　　鲛人、海女、归墟这一切，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不真实，可如今却是如此有血有肉得摆在她的面前。她必须做好准备，她怕在见到真正归墟的那一刻，会被吓傻掉。她必须在此之前完成自己的心理建设，这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能不能成为圣女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我不会让你们小瞧了我。”望着萧易卧舱的方向，诺琪紧紧得握了握拳头。

　　就在她快要走到陈列室时，突然间墙壁上的报警器尖锐得长鸣起来，鲜艳的红光照亮了整片走道，阵阵刺耳的蜂鸣声简直要穿透她的耳膜。

　　“不好，出大事了。”诺琪大叫一声，转头就向外头跑去。

　　当她来到甲板上时，船上的人已经站得满满的，大家惊恐得望着海面，不时有人发出惊呼声。萧易与花小萌也正迎面冲她走来。她好似没有看到他们一样，飞快得跑到了船长的身旁，急切得询问，发生了什么。

　　船长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将她引上轮船的瞭望塔：“诺琪小姐，我们好像遇到了深海大乱流。”

　　“乱流？”诺琪吃惊得望着船长“东方启明号这样的巨轮，也会受到乱流的影响嘛。”

　　船长面上苦色更甚：“这不是普通的乱流，这是……”

　　“龙抬头。”不知何时萧易也站到了瞭望塔上，他静静得望着海面，“看来，距离归墟真的是近了。”他转身看了看一旁的诺琪：“你做出选择了吗？”现在的萧易好像又有了变化，说的话多了些，神态语气也不似之前的冰冷。

　　诺琪一愣，很快她便意识到萧易所说的选择指的是什么。萧易的目光似水般沉静，无悲无喜。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在看一尊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古老石像。

　　她不想也不敢再直视这样的目光，“我……我不要你管，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传来了萧易走下瞭望塔的脚步声，“带着这些人回去吧，你见不到归墟的。”竟然又是那样的冷漠话语，又是这样无情的否定自己，诺琪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羞恼。

　　船长微微叹了口气：“诺琪小姐，刚才那位先生说的对啊。这个正是海中最为可怕的海龙抬头啊。传说，这海龙一抬头，能直接沉下万顷浮岛，虽说东方启明号船体也有万吨之重，可在这海龙抬头面前，连一片羽毛都算不上啊。”

　　吼~！

　　一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轰鸣在虚空中炸响，紧接着整艘巨轮都开始剧烈得颤抖起来。她低头看向萧易，而此刻萧易也是停住了脚步，站在台阶下凝视着她，依旧是那样的目光。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诺琪挥舞着拳头大喊着，突然她指向萧易大声道：“告诉我，我要怎么做，告诉我！”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不顾及风度的嘶声大喊。

　　甲板上的所有人都仿佛被诺琪的这个举动吓到了，一时间全场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那样吃惊得望着她。

　　诺琪突然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这样的画面。

　　无数人站在高塔之下虔诚得凝视着塔顶，而她宛若天神一般站在古老的神坛中央接受着万民的朝拜。

　　“没错，我是圣女。”诺琪低低得自语，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无比坚定：“我需要怎么做？”

　　萧易的眼中此刻也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莫名情绪，他凝望着大海轻轻道出了三个字：“跳下去。”

　　刚巧走到他身边的花小萌被他这话完全给惊呆了：“萧大哥，你在说什么呀。”话没说完，她迈开步子便飞也似得奔上瞭望塔，虽然她不知道诺琪与萧易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可她却能够感受到诺琪这一刻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几乎可以肯定诺琪会按照萧易说的去做。

　　“不要~！”刚奔上两级台阶，诺琪已经纵身从高高的瞭望台上跳下，瞭望台从船体探出，像一条手臂一样悬浮在海面上方，她这一跳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鲛人又来索命啦！”

　　“诺琪小姐跳海啦！”

　　“快！快来人下去救诺琪博士，快准备救生艇！”

　　“我都说了，不要来不要来，咱们都会死的，都会死在这里的。”

　　尖叫声，怒骂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唯有萧易静静得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冷漠得看着这些惊慌失措的人们。

　　船长焦急得安排救生员准备救生艇下水救人，这可是东方启明号真正的主人啊，若她出了意外，这回去可真的是无法交待的啊。可这种时候哪里还会有救生员肯下水，这些平日里自诩浪中仙的小伙子们，此刻跟随着人群一同向舱内跑去。独剩船长在甲板上一个劲儿得跺脚，呵斥。

　　花小萌趴在围栏之上，一脸惊恐得望着怒浪翻涌的海面，就算她再希望诺琪能够活着，此刻心中也不再敢抱有任何的希望。光是这样力度的浪，都能生生得将人拍死罢。

　　她一步一步走到萧易的身边，脸上早已经挂满了泪水。一直以来诺琪都是那么的照顾自己，她用带着哽咽的声音质问萧易：“为什么，萧大哥，这是为什么啊。”

　　萧易看着身边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孩，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脸上的冰冷早已荡然无存。一抹温暖的神情出现在了萧易的脸上。花小萌呆住了，这才是这几日里，萧易与自己呆在一起时的感觉，刚才那种感觉好像根本就不是萧易。

　　一张冷漠而又冷酷的面容出现在她的心底，与眼前这个温暖的萧易形成了水火鲜明的对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萌，还记得萧大哥前几日跟你说的话嘛。”萧易的脸上挂着笑，使那本就英俊的容颜更加的迷人了，“把萧大哥给你的东西，交给船长，让他带大家离开这里，知道了嘛。”

　　“可是~！”花小萌还要再说什么，萧易却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还记得，你们在图书馆中做的那个游戏嘛。”

　　花小萌呆住了，原来萧大哥一直都记得，那他之前怎么会？

　　萧易再一次打断了她的思绪：“回去吧，别再一个人溜出来了，爸爸妈妈会着急的，知道了嘛。”

　　“你怎么知道，我是………”花小萌吃惊得看着萧易，萧易摇了摇头：“傻瓜，”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啦，不说了。你诺琪姐姐还在等我，回去吧。”

　　“什么！”花小萌还没有反应过来，萧易已是箭步迈出，冲上了瞭望塔，飞也似的越过了桅栏，扑通一声也跳入了海中，一瞬间被大浪卷入了海底。

　　“萧大哥！”花小萌想要起身追过去，却不知怎么的，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她呆呆的望着桅栏的位置，她不敢相信，萧易竟然也跟着诺琪一同投了海。

　　他们会死吗？此刻，她依旧这样问着自己。

　　惊叫声再度响起，这一会儿功夫竟然已经有两个人相继跳海，难道真的是鲛人又来了。之前已经慢慢消散的恐惧，在这一刻如泉涌般喷激着每一个人的心灵，有好几个胆子小的家伙，已经倒在地上吐着白沫抽搐了起来。

　　花小萌看着四散奔逃的人们，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对，去找船长，萧大哥说过，要我带所有人回家的。”

　　………………………………

　　入水的一刹，诺琪几乎以为自己必死无遗了，但她并不后悔按萧易所说的去做。因为她必须做出选择，哪怕明知道这是一条有死无生的路，她也必须这样做，这是她内心最真实，最迫切的渴求。

　　一秒，两秒，三秒。原本想像中呛水的感觉并没有袭来，她依然紧紧得闭着双眼，她清楚得记得自己从瞭望塔上越身跳下，自己此刻一定是身处在汪洋大海之中。

　　“没想到你真的会跳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

　　紧接着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我说过，她是个勇敢的女孩。也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净世圣女。”

　　是那神秘的白衣男子，还有海女，是他们两个。诺琪猛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幕将她吓坏了。

　　一片无尽的蔚蓝，清澈，透明，宛如是世间最纯净璀璨的宝石。水在她身侧和头顶微微地流动，无声也无息。她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无尽的蔚蓝彻底吸引住了她的双眼，叫她无法转移。

　　身侧是高高的珊瑚墙，她居然能够像在陆地上一样毫无拘束的行动，呼吸。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哪怕无数次得在心中构想过那个神秘的归墟之境，她曾极尽自己的想象力去幻想那个地方。可直到这一该，她才发觉自己所谓的想象力是多么的匮乏。

　　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神秘的白发男子笑了笑走上前来：“小圣女，欢迎来到沧溟海，认识一下吧，我叫白泽。”

　　神兽白泽？

　　诺琪好奇得望着白发男子，这白泽自古以来都是祥瑞神兽。这么多年的研究中，她还知道这白泽曾一度成为归墟之境中一些部族的守护图腾，没想到如今竟是会以人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我怎么会，我不是掉进海里了嘛。”诺琪还是有些懵懂。

　　“怎么，对这结果不满意？还是说，你本就有求死之心了。”突然背后，萧易的声音传来，冰冷的表情此刻已经不在了，再度变回了那个没有什么情绪的面容“怎么，吓坏了？”明明是关切的话，却被问得这么的冷淡。

　　诺琪看着身边的萧易，被吓的退后了两步“你……你……”

　　萧易无奈得摇了摇头，海女却是缓步走了过来：“看来祭司大人先前是将小圣女给吓坏了。”

　　诺琪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之前那个让自己跳下海的人，与那平日里不善言辞，只喜欢默默坐在甲板上看落日的萧易也不会是同一个人。

　　突然间，萧易体内浮出丝丝白气，白气出体，凝而不散，在他身体七尺开外结成了另外一个形体。竟又是一个萧易，一个一模一样的萧易。便是之前那个由无数碎片，在他灵魂深处交织而成的另外一人。

　　“祭司大人。”海女与白泽同时站出一步，躬身向着那个有些冰冷的萧易行礼。

　　对了，这个才是真正的萧易。看一眼便叫人有一种面对流水坚冰的感觉。静如水，坚如冰，便是对此人最好的形容。

　　他的眼神从海女，白泽身上一一扫过，又在那个与他长着一模一样面容的萧易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倒是彻底得留在了诺琪的身上。

　　“你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祭司萧易的话听不出是在赞扬亦或是在不满，“希望你不是一时的冲动。”

　　“谁一时的冲动会跳海，”诺琪不满的嘟囔道，她显然不敢发作，在这个萧易面前，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孩子。明明应该是自己比他大两岁，自己应该是大姐姐才对。

　　“你觉得你应该是我的姐姐？”祭司萧易的话还是那么的古井无波，不带丝毫的感情。

　　诺琪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读出她的心中所想。

　　海女却是笑着站出身来：“祭司大人可是万年前的先贤，比之如今这片大陆上的任何人族都要古老的多呢。”

　　万年前！

　　诺琪被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另一个萧易却是站到了她的身边一言不发，不过看样子，他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惊奇，好像早就知道有着另外一个人住在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看着这个帅气而又有些温暖的萧易，诺琪觉得，同样一张脸，这做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差距有多大！”祭司萧易再一次望向她的脸。

　　诺琪狠狠得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明知道对方能够读出自己心中所想，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有这样的觉悟，是对的。”祭司萧易冲她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着背后深邃的水晶大道走去。

　　诺琪怔怔得站在那儿，这个祭司怎么是个这样的祭司啊！

　　“其实，他人不错的。”海女轻轻道，“当年他可是整个归墟之境最为伟大的贤者，是最接近于神衹的人……”

　　“再不跟来，我便不等你了。”祭司的话冷冷得传来，海女笑了笑，示意诺琪快些跟上去。

　　对于眼前这个长着与祭司同样一张脸，却拥有着完全不同气质的另外一个萧易，诺琪倒是觉得很亲近。这些日子的接触，她能够感觉的到，这个萧易虽然沉默寡言，却是一个内心温暖的人，在他的灵魂深处有着一种无法掩藏的善良。

　　“喂，你们俩，我的意思是你还有那个祭司是怎么回事。”诺琪忍不住开口问道。

　　萧易看着一旁小心翼翼的诺琪，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与祭司应该本是一个人。”

　　“什么。”诺琪简直有想打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恰巧遇到走在前面的萧易祭司回过头来看她，目光相遇，这一刻她简直有一种想要钻到地里去的冲动。也就是说，现在这个萧易所听到的，和说出来的话，那位大祭司同样能够知晓。

　　“应该算是一种双魂体质，即可以说我们同为萧易，也可以说我们都不是真正的萧易。”他的话说的有些绕口，诺琪掰着手指反复得念叨着，想要将这复杂的关系捋清，可片刻还是放弃了。他说的什么双魂体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她也无从考证。

　　萧易显然也看出了诺琪的失落，笑了笑道：“这些也都是我在祭司恢复的意识里读取到的。不过，我倒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诺琪小姐。”

　　“什么问题？”诺琪挺好奇的，有着一个无所不知的古代贤者在旁边，难道还有什么问题是他所解决不了的？

　　萧易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祭司，沉吟了些许时刻道：“我想问一下，小萌是不是姐姐故意放上船的，她……”

　　原来是为了那个妮子，看来并不只是小萌芳心暗许，这家伙也算是豆蔻萌动了。不过，他倒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花小萌就是她悄悄带上船的。花家与诺家是世交，而花小萌更是花家孙子辈唯一的一个孙女，一直被家中长辈看管极严。

　　从小花小萌便喜欢跟在诺琪身边，缠着她一块儿玩耍。而诺琪也是极其喜欢这个妮子。当她跑着来求她带她上船时，她也着实无法拒绝她，便悄悄瞒着长辈们将她给带上了。

　　虽然，诺琪也觉得眼前这个萧易确实招人喜欢，若要跟小萌配成一对那也是非常不错的，可还是故意刁难道：“喂喂喂，小子，你可别打我妹妹的主意。你也不瞧瞧你多大了，二十四了，我妹妹才十六岁，你想干什么，我就问，你想干什么。”

　　萧易的脸有些红了，她没有想到诺琪会突然这么大的反应。连走在前面的海女还有白泽也是忍不住回头过来看他。萧易连忙冲着诺琪连连比划噤声的手势：“八岁而已，况且我不是还没有对她怎么样嘛。”

　　诺琪冷哼了一声，低声道：“我说，小萌这丫头最近怎么怪怪得。每日都是春风满面的，确实是被你这臭小子给拐了。”

　　在之前的那段日子里。祭司的魂魄碎片一直处于觉醒的边缘。好几次甚至强行占据了他的意识主导。当时祭司的魂魄极为不稳，一直都有一些残破的记忆碎片被寻回，令他动不动就头痛的厉害，甚至出现昏迷。直到几日前，与诺琪的那一翻争执，不知为何竟是将他主魂中一大块的记忆给拼凑了起来，完成了魂魄重组的祭司陷入了短暂的沉睡之中，直到龙抬头之前才苏醒过来。这段时间，恢复了正常的萧易与花小萌也熟络了许多。对于这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像他这种年纪的男生是根本无法控制自身的情感的。

　　“喂，我问你，咱们是不是快到归墟了。”诺琪指了指带头的祭司，望着他的背影她心中总是会想起那个坐在甲板上仰望夕阳的那个人。

　　萧易点了点头“这里是沧溟海，是海女还有白泽部族所在的海域。沿着着条水晶大道走到尽头，便能看到归墟之垣，翻过去就是归墟之境了。”看着诺琪似懂非懂的样子，萧易继续介绍道：“在古代归墟之国周围有七片海域，其实距离最近的便是这沧溟海。据说沧溟海族天性聪慧，曾经帮助神殿打理归墟国度中诸多小国家，只是……”望着前方海女美丽的背影，萧易却是不忍再说下去，这些信息都是在祭司苏醒后，从他的记忆中读取到的。

　　不用他再说，诺琪也明白，恐怕如今这世上冥海海族便也只剩下海女这么一个族人了。

　　斗转星移，岁月变迁。大陆在亿万年里，一次次的沧海桑田，可又有谁会想起，在那生命起源之初的大海深处，到底发生过什么，又存在过些什么呢。

　　归墟，归墟就在眼前了。

　　心中无数次的构想，梦中无数次的徘徊，眼下终于是要到了，可偏偏又是紧张了起来。望着深邃悠远的水晶大道，诺琪心中打起了鼓来，再往前走，等待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呢，萧易所说的选择又会让她遇到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