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鎏金色,白云苍白色,你的爱人呢?”夏日空气里满是女歌手慵懒的曲调,而异地雪乡里,有个男孩穿着灰色羽绒服,在照片的大雪纷飞里,坦然地露着一个挑事的微笑。雪窠窠也不过如此吧。他工作的城市有个好听的名字,长春。
我在长沙,当着小出纳,烈日炎炎,汗流浃背,保护着背包里公款的现金。
相亲,我24岁生日,穿着蜜桃色真丝磨纱的纱裙,吹卷了带几个零的发型,抹了国货精品的水和擦脸油,喷了点兰蔻热恋系列的香水。同时穿上引诱男人大众的黑色丝袜,黑色麂皮粗跟的盖过脚踝的短靴。迎面而来的女同事大笑脸,盛赞我的风华正茂。
几年后,问及身边的爱人当日的场景,他说,只记得鞋跟很高,臀部很饱满。果然男人看女人都不看美丽的衣衫。
那天和朋友一起吃了个饭,席间朋友问及我,是否愿意就找身边格子衫的理科男为男朋友。我不知如何回答,当时只觉得亲和。而眼前的男孩子未洗去长途火车的疲惫与油油的发根,却似乎惊到,果断地扭头,然后看地板。我有被拒绝的感觉,于是和身边的朋友聊天,化解此刻的尴尬局面。
送我回单位宿舍之后,男孩回了家,中间没有联系。得知他回长春途径长沙我工作单位附近的车站,默默地在车站麦当劳等他,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麦当劳开着暖空调,两份饭依然温热。国庆假期之后回长春的男孩,依然穿着他的蓝色衬衫,这次的头发,干干净净,清爽的发丝,灯光下干净的脸,皮肤很白,不油腻。
我问他:“你一个人吗?”他看着我,傻傻地边吃饭边点头。我有点调情的感觉让自己难堪。于是转过话题,问他:“我是问家里就你一个小孩吗?”
他说:“不是,我还有姐姐们和弟弟。”我为自己成功地转换话题而骄傲,心里却有了一份自己的小确幸。
有一搭没一搭的电话聊天。开始坚信深爱的感觉不是山盟海誓,而是不累。不是你侬我侬,而是清淡地喜欢。不是你哭我笑,要死要活,而是我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勇气。无论何时,何事,我们,都不想放弃,放弃那些暖暖的,睡前带着依偎依恋的声音。
意料之中,有一天,不知道何缘由起因,晾了下衣服回来,收到一二十条短信与两个未接电话,其中有条意思很明确:“给我个机会交往下?”伴随着我第一次面对的,一个男人的不知所措与情绪的失稳。考验期结束,男朋友转正。
后来便是他在长春的离职。4月上旬,天气很舒适,我从长沙飞长春,一张机票花费我当时一个月的薪水。见同事,见朋友们,一一告辞,我带着他仓促地离开了他优渥的工作单位,他多年的老朋友。而他说,从我身上看到了盛装模样的幸福。在长春的租住屋内,下定决心,从此捧心相待。
走过长春的那些街道,那些初春的弄堂,见到的那些真挚的朋友,那一个个的郑重的道别,那些依恋与不舍的声音,都在道着对我们未来的祝福。
接下来是两边父母的笑脸。大红的喜字,儿子,女儿的相继出生。家风的叮咛要求。婆婆:头发白,牙齿缺的朴素的话语饱含的祝福与期待。而我满脸忐忑地面对着满堂沉甸甸的幸福,一时间难以相信这都是真的。没错,想用牙咬咬它们的好成色,我就是如此恶俗。
转眼已是2018年,女儿快一岁,儿子快三岁。离不开的,是双方亲人长辈的无悔付出。我们,才得以如此蓬勃地发展我们的爱情之树。
天气已冷,不再是和室友逛沃尔玛买买买,冷得打颤的样子,不再是厚被子,紧闭门窗床边写字的日子,不再是忧伤四顾,形单影只,顾影自怜的样子,不再是图书馆自习室久赖,深夜踩雪大食堂吃汤粉的日子。伤心的都忘记了,只记得这些就像长沙家里小肥羊清汤底料煮暖锅的甜蜜幸福。而我即将回归工作岗位,在老公的努力下,我感受到浓浓的亲情温暖,却从来都不曾给过鼓励慰藉。
当窗含西岭融化了暖暖的山脊雪,当东吴的渡船千舟竞发,百舸争流,当旧时光在新衣服上啃出岁月的牙印。唯愿枕边人,一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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