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著名小说家在四十一岁生日时,收到了一封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长达22页“龙飞凤舞、潦潦草草”的信,是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最后的倾诉,也是她一生的缩影。这个来信者声称自己的一生从始至终都属于他,但他却对自己一无所知,在她十三岁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从那个温暖、柔和、多情的眼光开始”,她便永远属于他了。
故事情节很短。自她早早失却父亲的孩童时期遇见作家开始,她以为“我的一生确实是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才开始的。”他对她如对一般别的女子的温柔、绅士,她一直热切地向他靠近,暗示试探不惊不扰,她对他露水情缘的邀约一口答应,在怀有他的孩子之后,宁可“卖身”来供养孩子,也不愿用道德、责任、骨肉去绑架他的“自由”,甚至至死也只是用一封信告知她一生的爱慕和承受的辛酸。作家看完信后,脑海隐约有了一些模糊的形象,他感觉在梦里见过,但也仅仅是梦见而已。
对于这本如雷贯耳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刚看完我是惊讶不解的,这个女人的痴情让人觉得有点傻,一生此番辽阔,何以要妄许一生枉付错人,轻微到只装点了别人的梦呢?
再细细琢磨,这样的感情,不是靠彼此独立的人格吸引,而是把缺失的对父亲的归属感投射到这个人身上,像是归属感残缺的孩子,固执的把第一眼的温柔错当作一生归属。
她在面对作家的邀约,想的是“在我内心深处,孩童时产生的梦想仍然存在”,她没有变过的是对这份归属感的依恋,她甚至不曾成长,一直保持着孩童时的纯粹。她是缺爱的,还是自我分裂的,她在别人面前有多高傲,便在作家面前的低入尘埃有多卑微,她在精神上保持着一种对爱情纯粹的忠贞,但行为上看起来却有着无法理解的矛盾。
她接受了情人对她的供养,却不接受他的感情并一心保持着对作家的痴情,而她又清楚自己的矛盾,仍然义无反顾。“要知道,我的男友这么多年里养活着我,可是我却跟着只打了下招呼的陌生男人走了,让他在朋友面前颜面扫地,使他成了一个可笑的傻瓜。我从内心深处了解到,自己对一个诚实的朋友作出了卑劣的行为,我真是一个忘恩负义、下贱的小人。我感到自己在疯狂状态下,做出了多么可笑的事情。”
我不敢轻易妄谈对错,爱情本就没有道理,只是有表现可寻。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的感情都是值得尊重的。枉许一生又如何?这一生,若是自己觉得值了,清风明月也不能相比啊。
木心说:一流的情人永远不会殉陨,永远不会失恋,因为,我爱你,与你何涉。我喜欢极了后半句,如果你也是,那么巧就一起走吧,如果你不是,也没关系,我乐得自己体味这种欢喜罢了。
放在这里,倒也合适。但要我赔上一生等一个永远缺席的对弈者,那是绝不可能的!是我,就复开棋局,另觅对手,落子无悔,局定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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